第41章
跟江淮这种级别的公子哥约饭哪有当天通知的?
而且两个小时后是晚上九点,她要晚上九点给江少爷的秘书打电话约饭?
王秘书看看手表上的时间,沉稳如她也是懵了,“余总,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余墨寻思以江淮那个阴间作息,他三年前凌晨还能跟虞锦砚在ktv买醉呢,晚上九点正是夜猫子少爷的活跃时间。
“没事,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余墨淡定指挥“你跟他助理说今晚潮汐互娱董事长余墨想请江公子吃饭,问他方不方便赏脸就行。”
她对江淮的预判一点都没错,晚上九点整江淮小少爷正在跟他的狐朋狗友在台球室打球。
别看他长着一双乖巧可爱的杏眼,脸蛋也带着没完全褪去的婴儿肥,看上去一副标准的奶狗型年下omega长相。
其实私下他烟酒都来。
助理进来找他时,他正挺翘着臀部弯腰立在球案旁,如鹰隼般的眸子衡量着跳杆角度。
他这分明是准备用白球击打近处第一目标球红球,令白球顺势跳过中间的黑色障碍球将远处红球一杆入洞。
“呦!不愧是小江少爷!野心好大!”
“什么叫野心?我们小江少爷可是星港第一台球大师!小小跳杆球不过是他的基操罢了!”
“牛逼!看来本场mvp注定花落江家!”
江淮的朋友都是omega,大家现在都盯着他准备击打的红球,倒是没有人关心江小少爷姿势是否婀娜,那翘起的臀部又是否饱满如蜜桃。
其实这跳杆球对其他人而言有难度,但对于老手江淮却是手到擒来。
他瞄球的同时还有闲心关注四周,见自己的助理进来了,他漫不经心问道,“我姐又打电话催我回家了?”
面对兄弟们打趣的眼神,江淮无奈地耸耸肩膀,“你们知道的,家外失败的alpha总喜欢在家内找存在感。”
说完他看向助理,“你告诉我姐,我打完这一杆就回家。”
“不是大小姐催您回家的电话,”一个字没说就被江淮小嘴叭叭一顿的助理汗颜道,“是潮汐互娱董事长余墨邀请您吃夜宵。”
“啪。”
江淮的手一抖,原本惊艳四方的跳杆球便跳得乱七八糟,直接飞到桌案外面去了。
但江淮可没心思关注自己的臭球,他的注意力都在助理的话上。
“你说余墨要请我吃夜宵?”江淮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上面显示时间为九点十分。
omega们的第一反应是:
“余墨是谁?小江少爷您是不是背着兄弟们有情况了?”
“这名听着好耳熟,我好像在哪儿看过。”
“怎么个事?余墨不是前些日子小江少爷订婚宴上扇他巴掌的泼妇吗?她怎么好意思请您吃饭?”
omega的第二反应是:
“等等!泼妇她是潮汐互娱董事长?这怎么可能?是不是重名了?”
“沃日!是三天流水破亿现象级游戏《繁星之恋》的制作方潮汐互娱?沃日!小江少爷您什么时候跟她搭上线了?”
这群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不认识谁也不可能不认识潮汐互娱,他们平时可没少玩恋爱游戏。
他们中不乏潮汐互娱的骨灰级玩家,那种《繁星之恋》开服三天就狂撒数十万的超级氪佬。
很快有几位塑料兄弟就把好兄弟江淮被人扇巴掌的事情丢到外太空了。
他们纷纷围到江淮身边开始叽叽喳喳:
“怎么个事儿啊?她怎么请您吃夜宵?带我一个中不中?哥们儿也饿了!”
“这个时间点是正经夜宵吗?她到底是想请您吃夜宵还是棒棒糖呀?”
“她扇您巴掌时我看她长得好英俊好帅气呢!您有好东西怎么能背着兄弟们偷吃?大家一起尝尝不行吗?”
江淮这会儿顾不上回应好兄弟们的打趣,他的注意力都在……
“她、她想什么时候约我?”他一手拿着球杆,一手局促地抬手梳理自己的微分碎盖头型。
助理回,“现在。”
“现在!?”江淮的声音顿时如唢呐一般平地拔高。
救命了!他今天只是简单地做了妆造就出门了!
他见自己omega朋友当然没有那么讲究,他要是知道余墨今晚会约他,他肯定做全套!
“你答复她两个小时……哦不!一个小时后我有空!”江淮说完话将心爱的球杆往桌案上一扔直接抬脚快步朝门的方向走去。
有人问:“小江少爷!您去哪儿啊?”
江淮头也不回地朗声答道,“去洗手间!”
余墨卡着时间点来到约好的餐厅时,她前脚刚从车门里迈出来,后脚一辆豪车恰好缓缓停在她的车后。
她瞄了一眼豪车的牌照,见着眼生便没太在意。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一道脆生生又肉麻的呼唤从她的身后响起,“余姐姐!巧遇!”
她回头一看,一位盘靓条顺的omega从车里蹦出来如一只小鸟般欢快地奔向她。
依照这个世界对omega的审美,江小少爷绝对是其中翘楚。
他装乖的时候是真乖,笑起来也是真甜。
他跟余墨一起去包厢的一路上都在热情跟她搭话。
如果说虞锦砚是冷面酷哥,那江淮就是活泼小狗。
假如他背后长了尾巴,这会儿都能摇成螺旋桨了。
进了包厢以后,江淮直接屏退侍者,亲自站到余墨身边拿着菜单给她做介绍。
“这家是我常来的店,他们家七分熟的菲力牛排鲜嫩多汁,一口咬下去唇齿间肉香四溢。”
江淮嗓音又软又甜,说话内容也贴心到了极点,“我知道姐姐有健身的习惯,这个时间点吃低脂高蛋白的牛排不会影响姐姐身材的。”
余墨也不知道江淮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受虐癖好。
他们之间彼此看不顺眼,自从她在他订婚宴上扇他一巴掌搅黄了他的婚约以后,这小子就变成了令她陌生的贴心模样。
“我快要易感期了,就算贴了腺体贴身上味道依旧很浓,”余墨提醒他,“你最好与我保持距离,不然会熏到你。”
听见这话江淮眼睛霎时一亮,他非但不躲反而凑得更近,“没关系,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在余墨变了脸色之前,他连忙又补上一句,“我跟虞二哥是好兄弟,姐姐不要太过见外。我在心里是将姐姐当做嫂子一般敬爱。”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话说得圆滑,余墨也不好再冷着脸把他推开。
等到俩人点完了餐,还没等余墨开口,江淮又主动开始谈正事:“以姐姐的性格,今夜请我吃饭想必是有要事与我商谈。”
余墨之前跟虞锦砚交流时,虞锦砚好像一只一戳一蹦跶的蛤蟆,不戳他就默不作声。
现在她跟江淮在一起谈事倒是衬得她像是那只蛤蟆了。
她愣了一瞬,接着开门见山地发问,“江小少爷对游戏感兴趣吗?”
“姐姐叫我小淮就好,”江淮纠正完称呼,便迅速回到正题,“当然感兴趣,我也是《繁星之恋》氪金玩家呢。”
“实不相瞒,江家一直对姐姐的公司很感兴趣。只是姐姐到底是虞家的二少奶奶,我们没办法……”
“现在不是了。”余墨眉眼生动,精神奕奕地为江淮倒了一杯酒,“就是不知道江家对我的项目还感不感兴趣……”
江淮是个聪明人,他没有立刻同意,而是摆出困惑的姿态,“难道姐姐跟二哥之间的感情……”
余墨笑笑,“今天不谈私人感情,我只想谈谈生意。”
很显然余墨这是想在虞家之外寻找新的可能性。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对江淮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在余墨给他画饼大谈潮汐互娱未来发展时,他就双手托着下巴杏眼亮晶晶地倾听。
等她说完之后,他作出表态,“好呀,姐姐的项目非常好。”
“我们家有钱有权的原本是我亲姐跟母亲。”
江淮耐心解释完自己家现状之后,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不得的话,“但我亲姐手里资金做生意全赔光了,我明天直接把你引荐给我母亲好了。”
“她最近不忙,你可以来我家跟她面对面谈。”
余墨最不擅长的就是人际交往,此前她是虞家的赘a,这些事虞锦砚会帮她搞定。
现在轮到她自己上场,她本来心里就有几分忐忑,结果江淮现在直接越过江洋,给她介绍江家的话事人江湖海面对面交谈?而且就在明天!
余墨表面上淡定,实际上她心里的小人都忐忑到在大喊大叫到处跑来跑去了。
日!这、这也太快了吧!
江淮察言观色功夫一流,在他愿意照顾对方感受时,没有人会在他面前感到不适。
他见余墨不自在,于是主动说,“或者姐姐先见一下我亲姐也好,她——”
“你姐是著名的行业冥灯,”余墨斩钉截铁,“我直接跟江阿姨谈。”
余墨又怂又勇敢的模样让江淮一愣,接着他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好呀。”
当天那顿夜宵吃得可谓是宾主尽欢。
江淮当天身体不舒服,喝了点红酒便醉了。
余墨送他回家时,他倒是还能走路,只是需要她搀扶。
这个时间点江母早睡了,等在江家门口的江洋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看见俩人这副模样,江洋冷哼一声:“余总还真是好兴致,刚跟虞家离婚,便与我弟弟纠缠不清。”
对于狂拽酷炫冷嘲热讽的江洋,余墨的回应是,“不想我碰你弟弟,你就赶紧找个人过来扶他啊!”
她对江洋说话可谓是一丁点都不客气,“你家管家跟佣人都不过来扶一把,你也站那里当木头拄着,我难道要把江淮扔地上去吗?”
刚才还拽得二五八万的江洋被她瞪着眼睛骂了一通,隐约产生了被自己母亲江湖海女士指着自己痛骂的既视感,她原本挺直的腰杆也是越来越弯。
等余墨说完话,江洋怂兮兮地摸了自己的鼻子一把,乖巧地准备走到余墨身边把自己好弟弟从对方手里接过来。
只是她刚伸手,就看见自己醉眼朦胧的弟弟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还用嘴型跟她说:“no!”
于是江洋立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等余墨往江淮脸上看时,江淮又瞬间恢复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
不过江淮的装死对余墨而言毫无作用。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余墨扶着江淮大步走到江洋身边,就把他江洋怀里一塞,“请签收。”
长发大波浪身材火辣面容甜美的江洋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啊?”
余墨抬手看了一眼终端手表:“时间不早了,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江洋愣愣地说:“啊……”
余墨摆摆手:“再见。”
江洋点点头:“啊。”
两人道别后余墨转身上了身后停着的轿车。
等到车子的影子都看不见以后,原本倒在江洋身上装醉的江淮一跃而起抱怨道,“江洋!你刚才真的好呆!你‘啊’个什么劲啊!”
江淮头疼死了,“怎么办?姐姐该不会以为我江家的基因有缺陷,净出一些傻子吧?”
对着余墨慢半拍的江洋在面对蠢弟弟时回过神来了,江洋叉腰,“喂!江淮!你有了余墨以后,现在都不跟我叫姐姐了是吧?”
余墨在的时候他还矜持一点,余墨一走他就放飞自我,“你也就跟我逞威风!你在虞锦砚面前怎么不摆出你的长辈姿态要求他喊你姐姐呢?”
江洋顿时面红耳赤,“江淮!你胡说什么?锦砚跟你不一样,你别拿他打趣!”
江淮看她这副模样怪声怪气地模仿,“锦砚跟我不一样~你别拿他打趣~”
他一摆出这个姿态,江洋顿时忍不了了,“江淮!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说着,她举起自己的巴掌对着亲弟弟的屁股啪地一下拍下去。
江淮人都被她打傻了,“喂!我可是18了!你居然打我屁股!”
他简直怒火中烧,“江洋!小爷跟你势不两立!”
暗中观察的江湖海看见自己的蠢儿子跟蠢女儿打成一团,她脑袋一个比两个打。
她叹了口气直接从柱子后面闪身出来朝他俩的方向走去,“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作什么妖?”
江家食物链顶端的老母亲一出现,姐弟俩顿时分开不打仗了,只是他们身体老实了嘴还不老实,纷纷开始跟老母亲告状。
江淮叫:“妈咪!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洋她还惦记人夫!她公报私仇戴着有色眼镜看我的姐姐!她不知廉耻!”
江洋喊:“妈咪!江淮他跟人妻纠缠到晚上11点才到家!他没羞没臊!”
两人对彼此的告状内容不敢置信,脸色一变就又要开打。
江湖海一个脑袋比两个大,“都给我闭嘴!”
两个崽子安静下来以后,江湖海一遍揉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边没好气地对江淮说:“你姐姐有贼心没贼胆,你倒是贼心跟贼胆都兼备了!”
“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这一晚上夜不归宿都跟那个alpha谈了些什么!”
面对老母亲,江淮自然是不敢造次的,他低头抠着手指回应道,“聊工作。”
江洋满脑袋问号,“大半夜聊工作?你骗傻子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事业心?”
“你别胡说,我一直超爱工作好不好?”说着,江淮将晚上的全过程跟自己的家长们复述一遍。
随着他的叙述,江洋跟江湖海的表情都从苦大仇深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就像余墨想要跟虞氏之外的公司谋求新发展,他们江家也在寻找新的机会跟新的合作对象。
现在虞琳琅身体不好,虞家三兄弟关系不好,虞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虞卓璜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等虞琳琅人死了,虞家三儿子再弄个“三家分晋”,那江虞两家的合作具体又是哪个虞家的呢?
余墨知道她跟江氏会达成合作,只是没想到机会来得比自己想象得更快。
她当天见完江淮,第二天江湖海就主动登上了潮汐互娱的大门。
余墨跟江湖海两人可谓是相谈甚欢,并且江湖海现场就要把自家法务部的人摇来跟余墨这边拟定合同。
余墨人都傻了,“您连实地考察我的公司的行为都没有,就这样轻易给我拨款了?”
她说话的时候,站在她背后的王秘书一个劲给她使眼色示意她总裁快闭嘴,不然进嘴的鸭子就飞出去了!
余墨的淳朴也让江湖海感到意外,她黝黑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转,慷慨说道,“好,那我安排一个靠得住的员工去你那里当驻场吧。”
“我先投3000万给你,假如后续合作愉快我再继续追投,你看如何?”
“可以。”余墨的技能树似乎没点在跟老狐狸商业推拉方面,她不仅一口答应下来,甚至还给出了一个看似十分诚心的岗位。
她说:“我身边的助理岗位恰好缺人,您派来的驻场可以跟在我身边做事,全方位考察我们公司。”
江湖海一听笑得更开心了,她笑着对余墨伸出手,“好呀,那就麻烦余总照顾我家……我家员工了。”
余墨同样笑眯眯地与她握手,“江总哪儿的话?能跟您合作是我的荣幸。”
王秘书站在余墨背后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的表情露出了裂痕。
所以荣幸到给驻场人员安排打杂岗位是吧?
白紫璇空下来一直没舍得花钱招聘的助理岗可终于有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了!
真不愧是您啊!余总!
第42章
虞锦砚知道余墨向来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只是他没料到对方有种到虞琳琅都醒来几天了,她一次都没有出现。
他今天去医院看母亲的时候,倒是发现了令他感到意外的东西。
虞锦砚看着病房里多出的豪华果篮跟康乃馨花束,它们的包装上还别着两个贺卡。
一个上面写:【祝您身体健康,早日康复。——潮汐互娱余墨。】
另一个上面写:【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Yours sincerely,momo.】
见到傻儿子在关注那两张傻卡片,虞琳琅冷哼一声,“你前妻花活倒是多,东洲话跟鹰文都给我弄上了。”
“我们斯拉夫民族只是跟鹰国人同为白色人种,但我们是东洲的少数民族,说的一直都是东洲话。”
“她与你结婚三年,这点常事都不懂吗?”
虞琳琅一边对着不在现场的余墨挑刺,一边从果篮里挑出香蕉塞进自己的嘴里,“不过她知道从你那里问出我喜欢什么水果,然后对症下药,倒也还算用心。”
虞锦砚被她说得愣住。
余墨并没有问过他关于自己母亲喜欢吃什么水果这件事,她不知道是从谁嘴巴里知道的。
或许是他的父亲吧……
虞琳琅逼逼叨叨一顿,见傻儿子还在那里动也不动。
她自从住院以来就一直在禁欲,一身邪火发不出的她脾气是日益暴躁。
她问:“你妈咪说话,你就在那里一声不吭吗?”
于是虞锦砚嗯了一声,勉强算是回应。
虞琳琅看见他就来气,“你别在那里装死,我不管她那个游戏是什么三天破一亿,一周破两亿的!我虞家不差她那点钱!”
说完了,她想想虞氏每年投在技术研发方面的费用,还有竞争日益激烈的市场。
虞琳琅又给自己的话打了个补丁,“你告诉她,我虞琳琅不是只重利益的人!”
她义正言辞道:“我是一个满心满眼都为了孩子好的好母亲!就算她赚钱能力一流!就算她现在知道讨好我了!我也一定要为了我儿的幸福拆散你们!”
虞琳琅发了一通威风以后,发现傻儿子对她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不能完全没反应。
他倒不是木愣愣地伫在那里一动不动了,他走到病床边坐好拿着刀开始削苹果了。
虞琳琅以前觉得她二儿子虞锦砚为人沉稳又天资聪颖,整个人散发着青年俊杰的气息。
现在她看他这副不声不响聋哑人的做派真是越看越气。
虞琳琅气得捶了一把病床,“别再忙着把苹果削成苹果核了!你没听见我让你联系余墨的事吗?”
她说完这话傻儿子没在第一时间给她反应,而是过了足足三秒钟以后,在她准备发火时他蓦地猛抬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看。
虞锦砚惊喜地碎碎念,“是啊!是妈咪命令我联系余墨的!”
说着他摸出手机满是期待地给对方发消息。
虞琳琅眼睁睁看着傻儿子从呆滞变得红光满面,接着又变成满目阴寒,短短一分钟内情绪变得比六月的天都快。
她好奇地问:“怎么了?”
虞锦砚咬牙切齿地回答,“她把我联系方式删了。”
听见这话,虞琳琅更生气了,“真是给她点阳光她就灿烂!今天起我虞氏断绝与潮汐互娱的一切合作!”
刚从门外进来的方清明听见这话,下意识地就提醒,“虞董!万万不可啊!”
在虞琳琅说出“你在教我做事”之前,方清明连忙解释道:“我司跟潮汐互娱联名的智能产品一周内全部售罄!八千一副的智能眼镜在二手市场黄牛炒出了三万的天价还供不应求!”
“现在公司生产线在加班加点补货呢!”
虞琳琅目瞪口呆了一阵,她还想嘴硬说虞氏不差那点钱。
结果方清明下一句话就给她干沉默了,他说:“虞董,余总本月已经给虞氏带来十亿营收,市场部预测今年破百不成问题。”
虞琳琅说不出话了。
她要是真像她自己说得那样在乎儿子,她也不会在虞锦砚18岁当年就急着把他嫁给她的同龄人了。
“夫妻……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矛盾也很正常。”最终虞琳琅干巴巴地说,“不过墨墨对我、对你大哥这些长辈的态度不恭敬,她还是过份了些。”
方清明看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老实了,他的眼神也从虞琳琅身上转移到虞锦砚身上。
两人合作多年,虞锦砚见到他依旧紧绷的神态,便知道他这是有额外的话要对自己说。
等到虞锦砚借口回公司处理事务离开病房后,方清明便将自己得知的消息汇报给他。
“你说什么?”在虞氏等了几天没等来余墨的主动靠近,反而收到江氏派人驻场潮汐互娱消息的虞锦砚炸了。
方清明本来挺糟心的,看见虞锦砚这副模样倒是得到了些许安慰。
让你前一阵子耀武扬威手撕cp!现在老实了吧!
他心里幸灾乐祸,面上却苦大仇深道:“二少爷,我说潮汐互娱的余总跟江氏集团加深合作了!”
似乎还嫌虞锦砚不够焦头烂额,方清明继续火上浇油,“根据我们的线人爆料,那位来自江氏的驻场员工可是您的老熟人呢。”
虞锦砚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他沉声警告道:“再卖关子你今年的奖金一分都别想要。”
方清明顿时言简意赅起来,“二少爷,驻场给余总做助理的是江家小少爷江淮。”
虞锦砚愣了一会以后,不可置信道:“你说江淮?江——淮?”
紧接着一连串排比句就这样从他嘴巴里滑出来,“那个才18岁还在念大学的江淮?那个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江淮?那个前一阵刚被余墨扇了一巴掌又被吴家退婚的江淮?”
面对虞锦砚的质问三连,方清明扶了一下滑落到鼻梁处的眼镜,无奈地点点头。
虞锦砚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淡定,他站住脚步追问道,“他去潮汐互娱几天了?”
“今天是他第一天报道,”方清明说,“至于为什么我们的线人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因为余总为了介绍他特意组织了员工大会。”
“余总在会议上特意强调江淮小少爷是带资上班的金主,让大家多多照拂他,并且将最好的面貌与状态展现给他。”
潮汐互娱会议室内,余墨说完这句话,台下便有人弱弱地提醒道:“余总,这话是可以当着金主面说的吗?”
“当然了,这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余墨以哥俩好的姿势拍了拍身边小帅哥的肩膀,她扭头与他讲解道,“我们公司的小伙伴在业务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只是情商偶尔不在线,小江少爷您多多担待。”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也是才知道江家三人组的正确昵称是怎样的。
江湖海是老江,江洋是大江,江淮是小江。
江家据说是恰巧全家八字都缺水才这样起名,意外达成了一家子水产的成就。
不过余墨弄明白昵称也没啥用,江淮的注意力就不在她说的话上,而在她明亮的凤眼与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有力大掌上。
他红着脸恍恍惚惚地回应道,“没关系,他们情商低,你情商也不高。”
他说完这话,偌大的会议室陷入一片安静,紧接着满屋子的人都被逗得哄堂大笑。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
余墨跟江淮站得近,她压低音量对笑声中窘迫而无措的小少爷点评,“你还真不愧是虞锦砚的好兄弟,你这张嘴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提起这个名字,余墨便想到了那个人。
他连白紫璇都能策反,她公司的其他员工里自然也有他的眼线。
她的视线在会议室扫视了一圈,只是不知道虞锦砚看见她跟江家人接触时是否会有下一步行动,又什么时候有所行动。
毕竟她目前跟虞氏科技的商业合作还没有断,她这样算是带着备胎江氏集团在他眼前蹦跶了。
余墨料到虞锦砚那边会联系她,在她的设想中他肯定会派人来找她谈谈下一步的合作规划。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他派的不是虞氏商务部门骨干,而是方清明这位主攻虞二少爷日常琐事的助理。
在余墨的办公室内,方清明看看余墨,又看看站在她身边以不熟练姿态端茶倒水的江家小少爷江淮。
人家绿茶又争又抢,自家正主蜜汁自信。
cp粉头感到糟心。
余墨见他一双眼睛黏在江淮身上,她知道这是对方想要跟她谈江淮听不得的生意。
她抬手示意江淮暂停倒水的动作,“方特助有旁人听不得的话要与我私聊,你先出去。”
江淮的眼神在余墨与方清明之间转了转,他在自己欣赏的人面前可不似虞锦砚一般端着。
他故意大声道,“那我先出去了,姐姐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通过绿泡泡叫我。”
他的态度跟话语在方清明这里传递两点信息:
1、跟虞锦砚不同,他江淮在余墨这里十分乖巧听话,说明他欣赏她也愿意为她低头。
2、他用的不是钉钉,而是绿泡泡这种更为私人的沟通软件,说明他与她关系亲密到有她的私人联系方式。
3、余墨把前夫的联系方式给删了,倒是加了新人的好友啊啊啊!
方清明看着江淮这个绿茶omega就讨厌,他倒宁可余墨与虞锦砚离婚后跟江洋搞A同了。
这样余墨生命里唯一的男omega还是虞锦砚,他粉的cp就算be那也是be得轰轰烈烈、海枯石烂!
现在这算什么?《离婚后我跟前夫的好兄弟玩起了替身文学》?
极端cp粉方清明在那里思维发散时,他并没有注意到余墨在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微表情。
以余墨的脑回路来分析,方清明脸上出现的不易察觉的不满情绪也是正常。
她现在的商业价值不比从前,虞氏与《繁星之恋》的ip联名设备都卖疯了,虞氏的人自然想得到她的独家授权不想给别人分一杯羹。
这里的独家可不是单指余墨已上市的作品,还有未来她即将上市的作品。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默不作声地相对而坐好一阵,还是余墨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现在房间里没有外人了,方特助可以说出你这次来的目的了。”
回过神来的方清明不好意思地以拳掩嘴咳嗽两声,“二少爷派我来与您谈谈后续双方合作的事情。”
他知道余墨不喜欢弯弯绕绕打机锋,他也干脆开门见山,“这三年来,虞氏一直是潮汐互娱唯一的资方。您最近让江总的小儿子来公司驻场,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呢?”
说好了做彼此的唯一!您怎么偷偷找上狐狸精了?
“我只想多交几个朋友而已。”
余墨也不跟他绕弯,她直说,“你也是生意人,你肯定懂得越舍得分蛋糕越能得到更多的合作关系,合作关系越多蛋糕越做越大的道理。”
与其向内求不如向外扩,余墨不去想怎么在既得利益里分到更多,她想要的是多交朋友把盘子做大。
方清明懂了她的意思,理智告诉他她这样是对的。
她越努力,作为股东的虞锦砚分到的利益就越多。
但是他的感性告诉他……
余墨的翅膀越来越硬,她这只雌鹰已经从霸道总裁的豪华鸟笼里钻出来准备振翅高飞啦!
现在趁着她还没飞太远,他们还能捕捉一下。
以后跟现在可不是一个难度了!
“朋友贵精不贵多,”方清明极力争取道,“有些绊脚石的存在还会影响到您跟挚友的进一步合作。”
他意味深长道,“舍本逐末,得不偿失。”
可惜这番敲打并没有断了余墨寻求新发展的念头,反而使其越发坚定。
她可不想一辈子都被虞家人控制,弄得她稍微动一动就惹得虞家派人来教她做事。
《繁星之恋》目前的体量确实不够大,但首周破2亿的营收已经足够说明其卓越的吸金能力。
实绩永远是企业家的底气,余墨伸手拿起茶壶将方清明面前七分满的茶水斟满到十分。
被她狼一般桀骜锐利的目光盯住时,方清明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只听她一字一句意味深长地重复他的话,她说,“对啊,舍本逐末,得不偿失。”
方清明瞳孔微颤,他有些急了,“余总!虞二他只是嘴臭了点,但这些年他跟您之间的合作关系一直很稳健!该给您的东西,他可一样没缺!”
余墨对此嗤之以鼻。
过去稳健是他白月光还没回国。
等他跟白舒瑶感情稳定了,白舒瑶一吹枕边风,那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未来还能稳健?
余墨前些日子刚被虞锦砚算计过,她自知跟他比不了心机,她选择远离。
“我该给他的东西也一样没缺。”余墨说,“刨除ip联名带给虞氏的收益,《繁星之恋》上架后虞锦砚手里的股份就足够让他大赚一笔。”
方清明见她不为所动,于是动之以情,“余总,您跟二少爷合作这么多年彼此知根知底。二少爷嘴硬心软又对您格外有好感,您稍微对他说几句软话就能轻易从他手里得到大笔资金。”
他言辞恳切:“这些东西外人能给您吗?”
“你们总把我说得像只知道占他便宜的小白脸,”说到这里,余墨冷哼一声,“但你们都忘了!这些年他手里投资回报率最大的项目就是我余墨带给他的!”
方清明还要继续说,余墨抬手示意他闭嘴,“我不想聊这个了,我们换个话题。”
她双手手指交叉,摆出典型的进攻姿态,“潮汐互娱正处于上升期,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虞家人脾气很臭吧?他们给你提供的岗位上升空间也很有限吧?”
说到这里,她原本严肃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
那一瞬间,方清明好像看见冰雪消融后百花盛开。
她神采飞扬,凤眸里的光比天上的太阳更亮,“我中意你很久了,方特助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family?”
之前虞锦砚就与方清明提到过潮汐互娱人才缺口大的事,虞二当时还自信满满说余墨会去跪求他给她拨人才。
只是虞锦砚一定没想到,他前妻都是看上哪朵名花也不跟农场主打招呼就直接扛着铲子开始松土!甚至铲的第一朵花就是虞锦砚的身边人!
余墨的直球弄得一向抗压能力极强,办事也极其稳健的方清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说不出话,她还能继续叭叭,“你别看现在江淮坐稳我助理的位置,但是你也知道他本人就是一个吉祥物的存在,不承担什么工作的。”
“方特助,这些年我一直很羡慕锦砚有你这样办事稳妥又靠谱的助理陪在身边。”余墨甚至从她的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方清明身边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拍了拍。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诚恳说道,“方清明,我生意做大了没有你这样靠谱的男人站在身边根本不行。”
方清明被她说得头晕眼花,开始迷糊了,“可是、可是虞氏待我不薄。”
“又说这种话,虞氏待你不薄,你工作期间认真工作就够了!我们打工人不能道德绑架自己!”
“良禽择木而栖!对于虞氏而言,你不过是千千万万打工人里的一员罢了,”余墨用力拍拍他的手掌,“但你在我这里就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人才啊!”
“方清明,你与我相识于微末!难道你希望我特意留给你的这个位置,被后来者居上吗?”
第43章
江淮并没有在办公室门外等多久,那扇玻璃门便由内向外开启。
方清明从里面走出来时的模样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
江淮故意道,“方特助怎么垮着一张脸?难不成姐姐没看在二哥的份上给你一点好脸色不成?”
方清明闻言站定脚步以领导审视下属的眼神打量他一阵,开口说教道,“小江少爷现在的身份不比之前,作为余总的助理不应该对他的客人恶言相向,这太失礼了。”
说完也不等江淮有所反应,便越过他径直离开。
江淮重新回到余墨办公室时,他是这样跟余墨告状的,“方特助临走前阴阳怪气我好久,他看起来似乎不太喜欢我。”
余墨眼睛黏在电脑屏幕上,头也不抬地回应道,“没关系,东洲币都做不到人见人爱,你又算什么东西?”
江淮:“……”
她真是好甜的嘴啊。
半天没听到江淮应声,但是一抬头发现对方还直勾勾站在办公桌前的余墨差点问一句他还愣在那里干嘛?怎么不走?
话到嘴边她想起来江淮现在身份不同寻常,他是合作公司江氏派来的关键人物。
那作为江氏的眼睛,他是一定要将这里所见所闻说给江家人听的。
于是余墨又给自己刚才的狗言狗语打了个补丁,“话糙理不糙,你理会一下其中对你的安慰之情就可以,不要深究我的用词。”
江淮听见她愿意给自己解释,他知道她心里有他。
于是本来耷拉下去的嘴角又重新上扬,他乖巧地点点头,“好的姐姐,我知道了。”
听到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余墨淡淡地点点头,随口夸了一句:“小江少爷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说完这话,她便重新将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到电脑屏幕上。
俗话说得好,认真的alpha最美丽,认真的alpha最性感。
江淮站在那里看着余墨伏案工作的都市丽人模样,一时间竟出了神。
她这段时间休息不好,身材比此前清瘦不少,衣服都从修身款变成了休闲款。
不过这份身体上的憔悴并没有影响她的精神,她那双黑黝黝的凤眸仍然璀璨夺目,性格也依旧那般果敢与坚毅。
人越是没有什么,越是追求什么。
没事业心的江淮就欣赏余墨这种有事业心的alpha。
余墨扫了几封邮件,一抬眼便瞧见江淮站在那里目光痴迷地盯着她看。
她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她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回过神来的江淮连忙红着脸颊给自己找补,“我、我就是想提醒您一下,今天晚上九点我姐姐与您有约会。”
他这一说,余墨想起来江洋邀请她晚上去的那个地点——星港最有名的商务ktv夜色。
听这名字就知道那不是太正经的地方。
她务必得去感受一下。
毕竟她还要跟江洋谈生意呢。
余墨点点头,“嗯,我会准时到场。”
她说完,江淮就问,“你们约在哪里呀?我缠着姐姐问了好久,她也没有告诉我。”
余墨随意地说,“这是女人之间的秘密,小男孩少打听。”
不让他去那肯定就是有见不得光的事情!
江淮十分清楚自己姐姐有多么不靠谱,她对余墨的敌意又有多深!
万一她把余墨约在风月场所怎么办?
alpha聚会最喜欢叫一些omega模特来服务啦!余墨冰清玉洁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就会染上别人信息素的味道!
江淮不放心,“我陪您去,您一个人我不放心。”
余墨寻思江洋没告诉弟弟她们的约会场合,一定是不想弟弟知道的。
于是她随口敷衍道,“不用担心我,今晚王秘书会陪我一起去。”
其实王秘书也不会去,她作为潮汐互娱骨干还要留在公司工作呢。
江淮还要再为自己争取一下,但余墨却不想听了。
她摆摆手以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好了好了,别念了。我给你新买的积木放在沙发后面的柜子里了,有空就去拼积木。”
“可是我进来以后一直都没有对公司起到什么作用,我不能在上班时间拼积木。”江淮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咬咬牙豁出去了,“你给我找一些繁琐的工作给我做嘛。”
江淮还是清澈的大学生,余墨可不敢让他多干活。
毕竟网上实习大学生闹出来的乐子数不胜数。
“那可不是普通的积木,那是我特意以我第一款游戏主角为原型找厂家订制的产品!”
余墨若有其事地说道,“你拼好了以后,我要把她放在公司门口做吉祥物的!”
江淮被她一顿输出,顿时眉开眼笑干劲满满地朝办公室沙发的方向走去。
他把积木包装拆掉后,看似在积极研究说明书获取积木拼法,实际上在心里推算着今晚江洋跟姐姐的约会地点。
她俩要是去什么积极向上的场所,那完全没必要瞒着他。
所以江洋肯定要约余墨去那种放飞自我的地方。
而星港最有牌面的娱乐场必然是商务ktv夜色。
江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他去不得但是有人能去得。
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跟锦砚是好兄弟。
她身上沾不得鸭子味,沾点玫瑰味江淮勉强能忍。
江淮:【二哥,你前妻晚上要去】
“不要多嘴。”听到余墨骤然开口,江淮吓了一跳,连忙锁上屏幕抬头朝余墨的方向看去。
“小江少爷天资聪颖,作为我的助理在外人面前什么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用不着我教导吧?”
英姿飒爽的职业装alpha目光依旧黏在电脑上,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但却让江淮有一种自己在她面前一丝不挂的羞耻感。
“当、当然啦。”江淮硬着头皮逞强道,“我心里有数的。”
他欲盖弥彰道,“我刚刚只是拿着手机在看网上的积木拼接教程!”
闻言余墨从电脑后探出头来看向他,江淮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他不知不觉中坐到了沙发的角落试图将自己藏进沙发缝里,但是失败了。
余墨将他小心思败露的模样看在眼里。
她抬手回复邮箱里江洋发来的询问她弟弟工作情况的邮件:【小江少爷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与他合作。】
她觉得江淮喜怒都形于色也挺好的,即便他有什么小心思也能被她一眼就看破了,他笨得令人安心。
她发完没一会儿便看见沙发上的江淮红着脸扭来扭去,还自以为藏得很好地偷瞄她,她便知道江洋多半是把俩人邮件发给他了。
余墨无奈地笑了一声。
他这样真挺好的,简单好懂。
工作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晚上。
余墨如约来到了与江洋约定的地点。
Abo世界相当开放,夜色ktv场外的大墙上甚至有霓虹灯组成的男男女女在一起拥吻的形状,让人一看便对里面的花花世界浮想联翩。
走进去之后,从前台开始余墨看到的每一位服务员无一不妆容精致、眉眼含笑,说话声音简直比专业cv还好听,语气温柔到让人如沐春风。
这里到处都是一片灯红酒绿,余墨在江洋助理的带领下走过一个个包间,有些包间外面还能看见喝多了搂搂抱抱在一起男男女女。
当然了,余墨还看见了有女人点两个帅哥,每人架着她的一条腿像是抬轿子一般将她往包厢里抬的。
助理将她反应尽收眼底,她笑笑说道:“余总对这种活动感兴趣?那待会儿您挑两个和您胃口的omega,我给您安排一下。”
“当然,您喜欢beta跟alpha也可以,这里abo三种模特随您挑选,今晚的消费通通由大小姐买单。”
余墨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喜欢,我只是觉得稀奇所以多看两眼。”
她可不想被人抬到空中,还是脚踏实地更能给她安全感。
助理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她爽朗道,“余总您不要紧张嘛,这里私密性极强,不会有人拍到您,您不用担心自己对外形象受损。”
“您想在这里怎样都可以,大小姐请您来就是为了带您放松的。”
助理以为余墨是装不喜欢,实际上余墨是真不喜欢。
余墨是一个不喜欢吃亏的人,跟omega鬼混要付出信息素的。
她才刚刚脱离大胃王虞锦砚的桎梏,她想养一养自己过度劳累的肾。
余墨还想再说些什么,助理一句话就让她沉默了,“您都离婚了还为前夫守身如玉,您真的好爱他!”
“什么?我爱他?”余墨气笑了,她大手往身后搂在一起的男男女女随手一指,“我要点三个男omega!三个男beta!三个男alpha!”
“我全都要!”
江洋看出自己弟弟江淮对余墨的好感,她今天将余墨约在这种地方就是要记录下对方不堪的一面,让江淮塌房!
她认为自己弟弟虽然脑子有问题,但他毕竟长得漂亮、身材好又是江家的宝贝儿子,娶回家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她料想余墨此人肯定会在自己面前装模做样一番,说自己不好色。
但是没关系,她江洋有得是力气与手段戳破她的假……
“你说这九个模特全是你点的?”江洋声音高到劈叉了,“你0帧起手一上来就点了九个?”
余墨脚趾在鞋里抠三室一厅,面上却是不动如山,“怎么了?我们大女人谈生意点几个小男人陪着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江洋惊呆了,她大声质疑道:“我还在这里呢!”
余墨想泡她弟弟,她不该在她这位婆家大姑姐面前收敛一下吗?
两人的脑回路到底是不一样,余墨思索片刻,挨在她身边关切道:“你嫌少?那我们再点九个?”
曾经的江洋忧心余墨装腔作势,如今的江洋为余墨的坦然胆战心惊,她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什么!?”
余墨接过领班递来的pad,给江洋看上面男模的职业照,“你喜欢哪个就尽管点,不必在我面前扮演正人君子。”
江洋寻思余墨说得可都是她准备的词!
她刚这样想,余墨便水灵灵地把她事先准备的下一句台词说出口了,“你要是不好意思点,那我就帮你做主随便点几个。”
江洋连忙按住余墨的手,她预想中余墨会说的台词就这样从她的嘴巴里滑出来——
“好姐姐!这可使不得!”
此刻的包厢里是余墨跟她的九个男模,外加一个江洋。
弄得她也像是余墨为了换口味额外点的嫩模!
江洋打了个冷颤,她感觉这场鸿门宴变了味道,她得赶紧找回自己主场的气势来!
她要将话题中心转移到余墨身上!
她看了一眼余墨身后人山人海的模特,干巴巴地说道:“看得出跟锦砚离婚这件事让你很委屈,你都开始报复性点餐了。”
余墨急于甩掉对虞锦砚余情未了的帽子,“我跟他是和平分手!我点嫩模只是好色!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哈哈!”
她自己大概觉得她笑起来挺爽朗的,但是在江洋看来她笑得好像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崎岖诡异。
江洋见状立即找回主场,她吩咐余墨身边的一连串男模,“还愣着作甚?你们看不见金主姐姐在伤心难过吗?展现你们业务能力的时刻到了!”
她话音一落,原本坐在余墨身边装矜持的男模们就开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姐姐不要不开心嘛!弟弟陪姐姐喝一杯一醉解千愁怎么样?”
“方才我进来了就见姐姐冷着一张脸,我都不敢跟姐姐搭话呢!吓死弟弟了,姐姐不该哄哄弟弟吗?”
“你什么档次还让姐姐哄你?人家金主姐姐来这里消费,合该我们哄姐姐开心才是!”
“我给姐姐捏捏肩膀~”
“我用嘴喂姐姐吃颗葡萄~”
余墨被一群长得各有千秋的漂亮弟弟围在其中又是说软话,又是给她喂水果,又是给她捏肩捶腿的,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她想当年唐僧掉进盘丝洞不过如此。
如果他们单纯是嘴上说一说骚话也就罢了。
但这群人为了展示他们出色的业务能力,那是动口又动手。
察觉到陌生人的手在她身上暗示性地到处撩拨,余墨简直毛骨悚然。
但是她知道江洋在看着,她不愿意在对方面前露怯。
她瘫着一张脸尴尬地拒绝他们的靠近,“我自己有手,我可以自己给葡萄扒皮。”
“唉呀姐姐说什么傻话?您是来这里消费的,我们怎么能让姐姐自己辛勤劳作!”
坐在她旁边乌发白肤的英俊男人扒了一颗葡萄放在自己唇齿间叼着靠近余墨,他黏黏糊糊地诱哄她,“姐姐尝尝嘛。”
余墨红着脸后身体后仰试图拉开双方距离,她终于说出了江洋预想中的台词,“这可使不得!”
“我最喜欢姐姐欲拒还迎的劲儿~”那边红发帅哥露出桀骜不羁的笑意,他抓住omega露背装上仅有的布料将他拽开自己顶上。
“他们omega根本不懂我们alpha的生理结构,我来伺候姐姐才最让姐姐舒服,”他给余墨抛媚眼,“姐姐跟alpha试过吗?我做1做0都可以呦~”
余墨不想试,她终于绷不住了开始给江洋递眼神求救。
江洋刚才还以为余墨是什么情场高手,这一看便知道她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她懒洋洋靠在沙发里,眉眼含笑地劝道,“余总难得出来玩一次,请你放弃拘谨好好享受。”
第44章
余墨见江洋幸灾乐祸没有搭救的意思,于是她也不讲武德了,“你们知道那位姐姐是谁吗?她可是东洲联邦数一数二的富婆!”
“你们知道那位姐姐是谁吗?她可是东洲联邦数一数二的富婆!”
“你们缠着我没什么好处,要是能掌握她……”
她话说到这里懂得就都懂了,一时间余墨这边立刻就有几个人跑到了江洋身边开始劝酒,
“让姐姐独自在这里喝闷酒是我们的不是,我自罚三杯。”
“姐姐坐得累了吧?我给姐姐捏捏腿~”
江洋确实被迫帮余墨分散了火力,但是也只是分散了三个,其余的六个人依旧围绕在余墨身边。
余墨劝道:“你们哄我是没钱途的,我今晚的消费也是让江大小姐买单。”
一直黏在她身边的黑发帅哥对着她的耳朵呵气如兰,美甲在她胳膊上暧昧地滑动“那位客人确实很厉害,但姐姐您能让她来买单,说明您更厉害嘛。”
他说完,其他人开始七嘴八舌地闹起来:
“姐姐别只看着哥哥一个人嘛,我长得不漂亮吗?”
“我想被姐姐抱着嘛,我抱起来可舒服了,您抬一下手我就主动钻到您怀里啦。”
“姐姐不开心的话,弟弟有得是手段哄您开心!”
一开始他们之间的竞争还比较和平,结果没过多久就开始为了与余墨更近一步开始扯头花:
“你哄得明白吗?你让开让我来!”
“那是我的位置!我的!”
“啊!姐姐他们打我!姐姐~”
作为江湖海唯一的alpha孩子,未来要继承江氏的江洋没少在谈生意时出入娱乐场所。
她清楚男模在这里主打陪酒陪聊提供情绪价值,他们不会在现场搞更大尺度的骚活。
了解内情的江洋在被喂葡萄时,反应就比余墨淡定得多。
她甚至还有心情将余墨那边令人啼笑皆非的场面用录下来发给自己的弟弟江淮。
江淮轰炸她几十条消息,不就是想知道余墨此时此刻的状态吗?
那她就拍给他看!
她在视频里笑嘻嘻地说一些让江淮去死的话:“快看啊小淮!我们墨墨左拥右抱可受欢迎啦!”
江淮收到视频的时候两眼一黑。
他原本以为余墨就算去了商k,她也是不正经场所中唯一正经的纯白茉莉花!
结果余墨她玩得比谁都花!
江淮看见那些穿着打扮花花绿绿的男人就觉得碍眼。
收到视频的他立刻给姐姐江洋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提高音量大喊:“江洋!那些小妖精缠着我们家墨墨,你都不管管的吗?”
“有什么好管的?”江洋将摄像头对准余墨,“你看她现在多开心?”
她说着还跟余墨起哄,“墨墨,跟我弟弟打个招呼!”
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印上唇印的余墨笑得比哭都难看,她对着镜头尴尬打招呼,“你好呀,江淮。”
江洋似乎还嫌江淮心态不够崩溃,她一屁股坐到余墨旁边给她看手机屏幕上江淮扭曲的表情。
“我弟弟很崇拜你呢,他看见这些男模在你脸上留下唇印嫉妒到质壁分离。”江洋抬手在余墨脸颊的唇印处点了点。
或许是现场气氛到位了,江洋也肆意起来,她甚至又在那个橘色唇印旁边留下了自己的红色唇印。
她眉飞色舞地对着另一边的江淮说道,“墨墨亲起来口感可好,可惜你感受不到喽。”
余墨被她亲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抬手把江洋的脸颊往旁边推,“啊啊啊!我脏了!”
江淮看见余墨被野男人包围就牙酸,这种关键时刻江洋还在那里为非作歹!
他气到小奶狗秒变小坏狗,龇牙咧嘴地发出怒吼:“江洋!你就是个傻逼!我要把你做的好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妈咪!”
江洋听见就笑,她跟坐在自己旁边的余墨说:“看到没?我弟弟就是妈宝男,你找二婚对象可不能找这样的!”
余墨寻思江淮不可能比虞锦砚更妈宝,她摇摇头替对方说话,“江淮人挺好的,你别这样说他。”
那边江淮听见余墨给他鸣冤,他越发觉得余墨是被自家傻逼大姐染色的白纸,他江淮势必救余墨于水火之中!
江淮穿着睡衣就跑到自家妈咪江湖海的房间,将刚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跟自己妈咪告状,“妈咪!江洋她真的太过分了!你快让信托基金停了她每月六位数的零花钱!”
江湖海撑着下巴端详自己急得在床下团团转的小儿子,越发觉得他像一只气到汪汪叫的小狗。
“alpha都是这样,就算没有江洋带余墨见市面,以余墨现在的身份也总会有人给她打开花花世界的大门。”
她不以为然地评价完,眉眼含笑地对儿子招招手,“宝贝过来让妈咪摸摸头发。”
江淮骂骂咧咧凑过来跪坐在床边把卷毛凑到妈咪手底下给她撸,“可是余墨与那些alpha都不一样!”
说完他就站起身要往外面走,江湖海慢慢悠悠地在他身后说,“可是你不觉得亲自搅局很不体面吗?”
在江淮转过来以后,江湖海谆谆教导道:“不体面的工作交给别人来做,你才永远是对方眼里清纯可爱的白莲花。”
“你给锦砚发消息,让他去闹。”
江淮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他摸摸自己的卷毛疑惑道,“可这样做姐姐也会知道我是泄密者,这又体面道哪里去呢?”
江湖海摇了摇自己的狐狸尾巴,掐着嗓子说,“姐姐,我当时关心则乱才会跟我最好的兄弟锦砚说漏嘴!我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不体面地找你大闹一场!”
说到这里,江湖海眼睛里的泪花都出来了,她双手捧心道:“姐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锦砚。”
“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担心姐姐惹。”
江淮眼前一亮,他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扑到自己妈咪的怀里,“妈咪!你好聪明!我最崇拜你惹!”
如果说虞锦砚从方清明那里收到余墨的消息后,他的情绪就持续性暴躁。
那么此时此刻他收到江淮转发过来的余墨乱来视频,还有那句【二哥,你前妻晚上在夜色商k点男模】的提醒后,他的闹心程度简直是直冲云霄!
虞锦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何等in乱的画面!
谁能跟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他老婆身边有那么多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
他们又是不要脸地黏在她身上、又是不知廉耻地口含葡萄跟她索吻!
他们出来卖的都这么下贱吗!?
虞锦砚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阵的眩晕,他抬手掐着自己的人中才不至于让自己眩晕过去。
他眼睛一闭就是余墨脸上那两个明晃晃的唇印!
他本就微乎其微的睡意顷刻间烟消云散!
虞锦砚被子一掀,披上衣服气势冲冲地就从自己的卧室一路朝电梯那里走。
虞卓琏看见他气势冲冲的模样,还以为公司出了什么大事。
他吓得连忙小跑跟在虞锦砚的身边问道:“哥,用不用我去将爹地叫醒?”
虞锦砚脚步都没停,也没看他一眼,只是低气压地回应:“这是我的私事,你回去睡觉不要多管闲事。”
虞卓琏急了,“虞氏科技是我们全家的公司!那怎么能算——”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虞锦砚鹰隼一般锐利的眸子盯向了他。
被亲哥凶了得打了个冷颤,虞卓琏才愿意冷静下来回忆两人刚才的对话内容具体是什么。
哦。
他二哥要处理的是他私事。
虞卓琏思考间虞锦砚已经走远,他连忙又跑步黏上去,“我知道了!哥你是去找我嫂子!”
“我早就觉得你跟她离婚这件决定太草率了!虽说在婚前你们签了协议,她离婚后也分不到什么财产!但是离婚成本低廉不代表可以轻易离婚!”
虞锦砚被虞卓琏烦得不行,他原先的行走速度就跟竞走一样,现在更是直接迈开长腿开始跑步了。
虞卓琏见他跑了,便也跟着提速。
两兄弟就这样神经病一样以800米体测的速度你追我赶来到了电梯前,虞锦砚先进了电梯间就疯狂按关闭键。
虞卓琏气喘吁吁地用手扒住电梯门让它不要关上,他还在碎碎念“哥!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你跟我嫂子现在应该还在离婚冷静期!你撤销离婚申请还来得及!”
虞锦砚额头青筋直跳,脸也气红了,他说:“松手。”
虞卓琏还在嘴碎:“哥!现在不是你倔强的时——嗷!”
忍无可忍的虞锦砚变成半人半兔形态,用兔子腿一脚把蠢弟弟蹬飞。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说过我的私事不用你管。”
伴随着兔子发飙,那扇合不上的电梯门终于成功闭合了。
只是虞卓琏被击倒也放不下对余墨的执念,他伸手争取道:“哥!你一定要把嫂子带回来!”
电梯门一合上,虞锦砚一直压抑的暴躁情绪在无人的角落里爆发。
暴躁兔子直接气得在电梯厢里打了一套组合拳。
他才跟余墨分开多久,她就搞出来这么多的事!
余墨还不知道有人来捉奸,她还在试图在灯红酒绿里与江洋谈生意。
“这些年我赚的每一笔钱都花在新游戏的研发里!从它的质量上,你绝对能看到经费燃烧的痕迹!”
Ktv音乐音量太大,余墨不得已扯着脖子跟江洋喊,“我现在正在做一款面向全性别全年龄段群体的arpg游戏!正是烧钱的时候!你哪天方便可以来我公司看看!”
她此前做的游戏主要针对omega的小群体。
现在她想更上一层楼,她想要做一款受众范围更广也更有技术挑战的游戏!资金这种东西多多益善!
有更多的资金储备才能有更宽裕的时间慢工出细活!
江洋这会儿拿着麦克风正在唱歌,也不知道是故意不听她的话,还是单纯没听见。
不过没关系,余墨总有方法将她的想法传递进江洋的耳朵里。
余墨拿起旁边男模手里的麦克风,在ktv歌曲男女对唱轮到男模开口时张嘴吼叫:“东洲游戏市场发展空间巨大!是蓝海!快上车!”
江洋耳朵都要被她震聋了,她拿着麦克风回应,“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是放松心情!你怎么还跟我谈工作?”
“你刚刚进来时候不是玩得很好嘛?继续别停!工作的事放明天!”
余墨这个人做事目的性很强。
她喜欢做那种能得到自我提升的事情,比如她健身是为了让自己身体更健康,能为工作提供更好的状态。
她跟虞锦砚结婚是为了得到更多资源来发展公司,满足精神追求的同时实现物质财富增长。
余墨不喜欢纯娱乐的局,她希望娱乐的同时也不耽误自己办正事。
“这里有酒有零食还有善解人意的漂亮弟弟,正是聊事业的浪漫场合!”余墨重新定义完浪漫的作用,她硬是从模特堆里挤到了江洋身边坐好。
江洋跟余墨不一样,她前一阵子刚受过事业的伤,正是用娱乐项目麻痹自己受伤灵魂的时候。
之前坐余墨旁边的那些男模都麻了,他们见过不解风情的,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
这位帅气的alpha姐姐点了他们以后,既不跟他们亲亲我我,又不跟他们搂搂抱抱。
就纯把他们当聊天背景板是吧?
于是余墨刚挪到江洋身边没多久,原本被她留在原地的那些弟弟也缠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余墨喋喋不休叙述工作的内容跟男模为了争得她注意力争风吃醋的声音连成一片,搞得江洋头都大了!
她连忙站起身来说:“你们继续,我去外面方便一下。”
说完她就要走,余墨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包厢里有卫生间,你不用去外面!”
江洋被她缠得开始胡言乱语,“我不喜欢单个坑位的厕所,我就喜欢十几个alpha一起洒水的大型公厕。”
说完她忙不迭从包厢里逃了出去。
她一走,包厢内的客户唯独剩下余墨一人。
这下她点的九个模特都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吵得更激烈了。
大家不仅想给她喂酒、喂葡萄,还想坐到她怀里去跟她谈情说爱。
余墨躲得了他们的身体接触,也躲不了他们递过来的酒。
哪怕她一次抿一口,九个人轮番上阵也让她不知不觉中喝了不少酒。
面对大家亲近她的动作,醉意朦胧的余墨摇头摆手做出拒绝的姿态,“使不得啊!使不得!”
模特们见她醉了,于是彼此交换几个眼神,开始集体用夹子音腐蚀她的意志:
“姐姐干嘛这样古板嘛?我们只是想被姐姐亲两口而已,我们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好姐姐,您刚刚还夸弟弟长得漂亮呢,您不想摸摸弟弟的脸蛋吗?”
“你会不会哄人?闪开我来!摸脸蛋有什么意思?如果姐姐愿意的话,我身上没有哪里是姐姐不能碰的!”
“啊!你要点脸!我们这是正经的场合!你说什么骚话!”
今天余墨在这里听到的姐姐比她前二十多年加一起都多。
姐姐这俩字好像手拉手在她脑袋上空围成一个圈边跳边唱哆啦咪。
本来她喝了酒的脑子就不甚清醒,这会儿更晕了。
见到她扶额,立刻有一双力道刚好的美手覆上她的太阳穴,有夹得甜蜜柔软的声音与他说,“我给姐姐揉揉~”
等到包厢门再一次被人拉开,室外涌入的气流让各种信息素混杂的空气短暂清新了一瞬。
余墨还以为江洋回来了。
她迷迷糊糊眯起眼睛抬头一看,却看到了一道立在包厢门口迟迟不动的高挑身影。
第45章
只见那人抬手毫不客气地抓住离余墨最近的那位男模的衣领,将他如丢垃圾一样丢到一边。
他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效果惊人。
他一手一个,三下五除二便把余墨身边的人丢开大半。
因着他的动作,一时间包厢内乌泱泱乱成一团:
“你干嘛?你懂不懂先来后到?”
“姐姐你看他好凶哦!我好害怕!只有姐姐的怀抱能驱散我的恐惧!”
“臭小子你再碰哥一下,别怪哥不客气!”
在一片骂声里,这位小哥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余墨看着他的脸上的墨镜,半响开口了,“黑天戴墨镜,你有什么大病?”
于是他将墨镜摘了,这次轮到看清他上半张脸的余墨一动不动了。
哪怕室内光线再昏暗,他长而英气的金眉与那双内勾外翘的碧眼依旧辨识性极强。
短暂的怔愣过后,余墨摆摆手示意对方低下头来,他不肯,只是挺立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余墨没什么耐心,她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男模对他招招手,那男模便笑着要往她怀里依偎过去。
虞锦砚拳头硬了。
他抬手就把男模扒开,转而自己一屁股坐到了余墨的身侧。
俩人挨得足够近,即便此刻室内空气混浊到了极点,余墨也能嗅到他身上馥郁的玫瑰香气。
余墨睁着朦胧的醉眼捏住前来捉奸的前夫下巴,细细端详一阵后,轻佻开口了,“狗东西,你怎么越看越像我那阴魂不散的前夫呢?”
“你倒是会装傻。”虞锦砚讥笑一声抬手摘下头顶的帽子,露出那头耀眼的金发来。
余墨嗤笑一声,抬手招呼身边剩下的男模,“他长得好晦气,你们谁能将他扔出去,姐姐就送谁大红包!”
说完,她抬手比了一个五的姿势,“就送这个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家出来做模特就是为了赚钱。
看见这干干净净的五万块赏金谁能不心动?
一时间刚被虞锦砚扔到地上的人纷纷站起了身,面色不善地包围过去。
虞锦砚本以为前妻来夜店点模特已经是极限,没想到余墨还能更上一层楼。
她这个抠门精居然舍得花钱雇佣这些贱人对他施行暴力!
虞锦砚胸膛剧烈起伏着,很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余墨找来的这些男模可不管他怎么想,很快就有位男omega将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哥们儿别愣着了,给小爷我滚出去吧!”
虞锦砚那双翠色的眼睛在包厢红色氛围灯的映衬下,妖冶得不像人类。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前妻,“你真的希望他们把我扔出去?”
余墨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不耐烦地催促围着他的那些男模,“怎么还不动手?嫌姐给的不够多?”
说完余墨又抬手伸出两根手指,“我再加这个数。”
这边话音落下,那边冲突迅速升级。
脾气最暴势头最猛的居然是一开始就跟余墨夹得最厉害的那位黑发小奶狗。
不同于此前的蜜嗓,他与虞锦砚说话时甚至是烟嗓低音炮:“哥们儿,你听不懂人话是吧?姐姐叫你出去呢!”
“别给脸不要脸!我数三个数你不动,别怪爷们儿对你不客气!”
他说话时余墨一会儿看看小狗白净耳朵上扎的耳钉,一会儿看看他头顶别着的草莓发夹。
她宁愿怀疑这两个物件修炼成精口吐人言,也不愿怀疑这洞穴低音是从他嗓子眼里冒出来的。
小狗凶完虞锦砚注意到余墨惊奇地看着自己,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没夹住嗓音。
于是他一秒钟又切换成奶狗音,“姐姐,讨厌!你这样看着人家做什么?”
余墨干巴巴地说,“宝宝,你的耳钉好像会说话。”
他愣了一秒立刻又黏黏糊糊用夹子音跟余墨撒娇:“姐姐,你不要调侃人……”
未说完的话伴随着空中飞人戛然而止。
余墨惊讶地看到虞锦砚握住对方搭在肩膀上的胳膊,转身就是一道弧线优美的过肩摔。
当双方箭弩拔张地对峙时,如果忽然有人动手,那事情的发展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没有人再试图用言语交流,大家都开始用拳拳到肉最原始的方式近身肉搏。
余墨还是第一次知道臭小子虞锦砚不仅会打架,而且他能将一招一式打得行云流水虎虎生风!
对他而言,一转眼过肩摔两个一米八大汉简直手到擒来!
一群年轻的小伙子凑在一起是越打越上头,还好这些驻场男模受过专业训练,再上头也没有人拿吧台上的酒瓶去打人。
他们就单纯用自己的脸去揍虞锦砚的拳头。
余墨一双醉眼都瞪大了。
爸了个根的!
他这么威猛,那此前两个人相处时那副病歪歪的菜狗模样是怎么回事?
就她走神的这么几分钟,虞锦砚已经你来我往跟大家打成一片。
就在他又将一个人揍趴在地,故意往人家脸上扇了两巴掌时,一只如铁钳一般的手从他身后锁住他的脖子将他往后拖。
虞锦砚的帽子在此前已经摘掉,他脸上最后用于伪装的口罩也在这次扭打中被撕扯开。
当他标志性十足的脸蛋伴随着金色齐肩发一起在现场出现时,原本要揍他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用胳膊锁死他的小狗见大家忽然不动了,他心里也发慌。
正当所有人都要停手时,余墨轻飘飘来了一句,“不用怕,他是我根据虞锦砚脸蛋特意找的情人。”
她见呆头鹅们还呆呆地望着她,于是她摊手问道:“那不然呢?以那位高岭之花的性格他会跑来夜店撒泼吗?”
话音一落,那些男人脸上呆滞的表情即刻转化为凶狠。
如果说此前他们揍虞锦砚只是出于金钱悬赏,那么现在又加上了一层别的东西:
“臭小子在哪儿做的脸?快把整形医生推送给我!”
“看老子一拳把你鼻子上的假体揍出来!”
“你长那个骚样是不是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开始勾引姐姐?我呸!臭不要脸的骚货!”
余墨:“……”
她怀疑虞锦砚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被这么多人同时骂过。
她看看跟人打架扯头花途中抽空用眼睛怒视自己的前夫弟,她选择于闹市之中给自己倒了一杯低度数气泡酒慢慢品味。
她那个架势不似促使十人雄竞的导火索,反而像是优哉游哉隔着屏幕观看拳击比赛的看客。
虞锦砚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眼睛被人揍了一拳的他冲余墨怒吼:“你还打算围观多久?”
拳拳到肉的硬核场面总是能勾起人类骨子里的争抢好斗。
余墨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放下酒杯拍了拍手。
说来也是神奇,她拍手的声音并不大,却足以让乱糟糟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在场所有男人的眼睛都看向她。
他们看向彼此时,那一双双眼睛里饱含着敌意、凶狠与警惕。
但他们望向余墨的眼神里无一例外写着孔雀开屏的骄傲与祈求垂帘的渴望。
在万众瞩目中,姿容俊美的女alpha笑起来有种岁月静好的温柔。
她就用这种笑容给十人混战加码,“今晚谁能站在最后,姐姐不仅给你发红包,姐姐还带你出去浪!”
“星港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随你挑,那里将是我们今夜的甜蜜爱巢!”
余墨说着将手指贴在嘴唇上,对人群比出了飞吻的姿势。
她看着众人眼中愈发疯狂的神色,满意地笑了。
她从容地站起身来,拂去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好啦,接下来的战场就交给你们,姐姐去外面给你们守门哦。”
从她说话一直到她走出包厢关上房门,全程都没有看虞锦砚哪怕一眼。
她路过他时,包厢内混杂到令人作呕的味道中出现了一缕安静平和的檀香味。
虞锦砚立刻就去抓她的手,“余墨!你闹够了吗?”
这次他的手注定落空,他的话却得到了回应。
余墨走在门边的中控屏幕前,头也不回地叮嘱道:“别打脸。”
说完她便在虞锦砚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调大了房间内音乐的音量,接着姿态潇洒地开门离去。
被孤零零扔在包厢内的虞锦砚顿时心头火起,他上前几步就要追过去,却有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长相很漂亮的男性alpha,他轻佻地用眼神上下扫视他几眼,“别着急走啊,今晚只有一个人能拥有给姐姐伏低做小的资格。”
“而这个资格,需要你跟我们九个人公平竞争呢。”
江洋从外面回来时,看见的就是站在包间门口的余墨。
她正低头用手指疯狂戳击屏幕,看上去像是在跟哪个蓝颜知己聊天,脸上还带着蜜汁微笑。
江洋这次跟余墨约见面的主要目的是让弟弟江淮看清余墨的真面目,让他幻想破灭!
次要目的是她不喜欢余墨这个人,她故意恶搞她,想看她丢脸的样子。
结果余墨没什么事,江洋自己倒是先被吓跑了!
不管是出于报复前夫的目的还是什么别的,刚刚在包厢内这位大师她是切切实实点了abo三种性别一共九个男人!
而且看起来她手机里还在聊着第十个!
人类怎么能邪恶成这样?
满腔愤愤的江洋放轻脚步走到余墨旁边偷窥她的屏幕!
如果她在聊的小十是自己死性不改的弟弟!她回家就跟妈咪江湖海告状!她势必要将这桩孽缘搅黄!
然后她就看到了……
【本周总结:
1、面见江家,并且达成初步合作。江家派小少爷江淮来我司驻场。
2、《繁星之恋》三次补丁制作完毕并上传更新。
3、根据玩家反馈召开《繁星之恋》人设调整会议,下周三剧情更改版进初审。】
江洋:“???”
不是?
谁家好人来商k不跟美人在包房里放松,反而在包房外面站岗办公啊!
余墨这厮是不是故意给自己这个合作公司的大小姐做戏看呢?
江洋细细阅读好几行内容也没见余墨发现自己的到来,这位大姐仍然在满脸兴奋地沉浸式做周报!
可恶!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演的!
对方事业心越强,越衬托自己像游手好闲的废物!
江洋忍无可忍,用质疑声打断余墨的工作进程,“你自己没有秘书吗?这东西不应该是她来做吗!”
措不及防有人在身边说话这事把余墨吓得打了个激灵。
看清来人的同时,她身体后仰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随手将手机锁屏揣进裤子口袋里。
“你好歹是个大小姐?怎么还偷偷窥屏?”余墨对她指指点点一遍,这才回答她的问题,“我先写初版,我秘书会在我周总结的基础上查缺补漏。”
江洋心情复杂地看了余墨两眼,选择找茬,“余总在这种地方真能认真工作?你该不会是在故意演戏给我看吧!”
“江小姐别多想,这里有你没你都无所谓,”余墨跟江洋说话耿直到令人心梗,“你没有你想得那样重要,这只是我个人习惯而已。”
江洋:“……”
好!好!好!
说话难听是吧?出演嘲讽是吧?
我不跟你说话了!
又气又无语的江洋扭过头像从门上的玻璃窗往包房里面看一眼赏心悦目的男模们调理一下心情时,她竟然发现余墨的位置恰好不偏不倚地将其挡住了。
里面音响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江洋单凭声音也判断不出里面是什么情况。
她忽然觉得余墨站在门口办公也不只是图清净,更可能是在给包厢里的人站岗。
作为商k常客,江洋也是见多识广。
她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别有深意地问余墨,“那里面是在发生什么有趣的剧情吗?”
江洋知道有些人点模特不是为了自己上手,而是让他们给她表演节目。
没想要余墨此人看似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私下玩得比谁都花!
果然,余墨的回答是,“嗯,他们在十人混战。”
“十人混战?”余墨的答案比江洋预想的更出格,她震惊到瞪圆了小狗眼,“怎么个事?你不是只点了九个模特吗?”
余墨笑笑说,“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模觉得我们包厢挺热闹的,他免费加入了。”
江洋来商k这么多次,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大场面。
哪怕她曾经对余墨万分抗拒,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是位神人!
说完这话,余墨扫了一眼手表,语气慵懒地说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是时候进去了。”
说着,她让开大门的位置示意江洋先进去。
江洋一开门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情况,便被一颗扑面而来的凶器嘭地一下砸到了脑袋。
她痛呼时听见旁边的余墨好像开口说了什么话,但是包厢内的音乐实在是太吵了,让她一时间什么都听不清。
但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地上的苹果是被谁当做凶器丢过来打她的!
江洋抬眼朝着包厢中央的方向望过去,下一刻她整个人便僵在原地。
金发碧眼的漂亮男人脆弱又傲然地立在歪七扭八的人群中间。
他眼眶处能明显看到淤青,嘴角那里还有破了的伤口。
或许是他外形与气质都太过优越,他即使带着伤也没有小混混的既视感。
倒衬托得躺在地上的狼狈人群像是包围他这束瑰丽花蕊的玫瑰花瓣。
不过那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
江洋惊讶到破音发抖,“虞锦砚!?”
“我嘞个豆啊余墨!那个硬要加入的免费男模怎么跟虞家二公子长得一模一样啊?”
第46章
在江洋说话时,那个酷似虞锦砚的人便转过身去背对她们。
江洋不清楚余墨有没有听见她的质疑,总之她没理她。
她只是朝现场唯一站立的那个人走去。
说来也是有趣,从俩人一个多月前去做离婚登记开始,余墨就从虞锦砚身上看到了许多他不曾表露过的狼狈。
此前她将他从泳池里捞出来,他伏地呕吐到涕泗横流时是一种狼狈。
他生日当天被哥哥、母亲、青梅竹马联手背刺,当众指责时另一种狼狈。
只是在余墨的眼里,虞锦砚的狼狈也与别人大不相同。
或许他的处境是狼狈的,但他依旧想方设法地高昂着头颅、挺直着脊背,眼神里永远都装着打不倒的坚韧。
但这次不太一样,他的人如青竹一般挺立在那里。
可当余墨绕到他身前与他对视时,他那翠绿的眼底不再充满坚定的光芒,反而被脆弱敏感与委屈疲惫这种负面情绪所填充。
余墨愣了一瞬,接着眯起醉眼点评道,“不错嘛小伙子,挺能打的。”
虞锦砚紧握着拳头,没说话。
余墨笑着摇摇头,“只可惜是个哑巴。”
说着,她摸出自己的手机,“亮出你的收款码,我扫你。”
这是要兑现她此前说的给赢家发红包的承诺了。
虞锦砚从兜里摸出手机,给余墨展示上面添加好友的二维码示意她扫。
余墨嗤笑一声,“我不加好友,我要收款码。”
她才删了虞锦砚没几天。
要是她想跟他保持联系,当初就没必要删了。
这很显然是划分界限的意思,虞锦砚抿起他带伤的红唇,继续倔强地举着那个二维码装耳聋。
余墨没再理回他,而是看向地上东倒西歪的模特们。
她将包厢内震耳欲聋的音乐调低后,贴心地问道:“你们怎么样了?用不用我送你们去医院?”
见他们都不吭声,余墨又说,“你们好歹都是我点的人,打架也是与我有关。”
“你们现在受伤了得有几天无法工作吧,我把工钱赔你们。”
九个男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立刻就要点头答应,结果头还没点下去就被隔壁兄弟用一手肘怼回去了,“愿赌服输,不用姐姐给钱。”
本来打架输了被送去医院这事不丢人。
但谁让他们这场战斗的目的是为了求偶呢?
要是传出去他们求偶输了不但让这个偶给自己赔钱、还让她送自己去医院包扎皮外伤,他们必然会成为男模圈里的笑话!
届时性缩力满满的他们还怎么吃贩卖性张力的这碗饭?
但如果他们今天不收这个烫手的钱,事情就不一样了。
那他们就能在日后强撑一身风骨输人不输面的悲情英雄人设!有魅力加成的男模才能赚更多的钱!
虞锦砚跟余墨结婚三年,他最知道余墨这个人抠门程度有多深。
他听到这九个囊括abo三种性别的人全是余墨点的时,他额头就青筋直跳。
在他听到余墨要给他们发红包时,表情更是肉眼可见的扭曲。
虞锦砚上前一步抓住余墨的衣领,“我这个债主站在你身边,你不闻不问!他们一群傻逼躺在地上,倒是得你青眼了!”
看见他这么猖狂,本来躺在地上的男模们热血上头居然又爬起来要跟他打架:
“你给我放开姐姐!”
“傻雕!她是你能碰的吗?”
“滚!”
眼看局势又要混乱,精神恍惚的江洋赶紧跑过来拉开虞锦砚跟其他人,“嗨!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刚才离得远,她还对打架者不是虞锦砚这事心存幻想。
现在离得近,她嗅到他身上独一无二的荒漠玫瑰香,她不得不接受他就是男神虞锦砚的现实!
不过幻想破灭这件事得往后稍稍,眼下有更要紧的情况需要她处理。
上次虞锦砚就是在他们江家眼皮底下差点被水淹死,弄得他们江家给虞家赔了不少好处。
现在这才过去多久?他别又在他们江家人面前出事!
届时亲妈江湖海女士绝对不会放过她这个三年败光10个亿,又给江家新增厄运的倒霉蛋女儿!
江洋拉架拉到头晕目眩时,一转头看见余墨在那里优哉游哉看戏呢。
她连忙扯着脖子发出求救信号,“余墨别看戏了!你快来帮忙!”
余墨笑而不语。
江洋急了,她声音尖锐到发出猴叫:“余墨!你说句话呀余墨!”
天知道江洋面对如此混乱的场面时有多么想喊保安来维持现场秩序,但是她江洋、余墨、虞锦砚三人都是体面人,这个打架场面传出去尊嘟很丢脸!
一生要脸的江洋硬生生又把求救给憋回去了,只是用渴望的眼神催促余墨,“墨墨救我!墨墨救我!”
余墨这次终于出手了,她走上前于人群中精准地握住了虞锦砚往男模脸上揍的拳头,“我刚刚都说了打人不打脸,你小子听不懂人话?”
虞锦砚眼眶发红,“你骂我。”
他越想越气,臭脾气当场爆发,“余墨!你居然为了一群鸭子骂我!”
此话一出,还没等余墨有所反应,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场面又撕扯起来了……
“姐姐为我们骂你两句怎么了?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也是只鸭子!你装什么清高?”
“我呸!整容怪!整成虞锦砚你跟人家少爷也是同脸不同命!”
虞锦砚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群殴自己。
他老婆也不帮他,就站在旁边看戏。
他委屈死了,“余墨!你有没有良心?”
跟他离婚这段时间耳根子清净太久的余墨冷不丁被他这样一闹,还真有点恍如隔世感。
她愣神的一秒钟,那边又成功打成一片。
江洋尖叫道嗓子都哑了,“好好说话不要打架!冷静点!都冷静点!”
她见自己喊了好一阵也没人听,她直接拿起旁边的麦克风发疯:
“啊——!”
“你们再这样我报警啦——!亚拉索!亚拉索!那就是西北高嗷嗷嗷原!”
再好的音响也扛不住江洋刺耳的高音,她一张开口成功让现场响起一阵阵指甲挠黑板的刺耳噪音。
脑袋嗡嗡作响的大家一时间也不打架了,纷纷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保命。
余墨要被江洋骤然狂飙起来的高音给唱聋了,她终于愿意说话办事了。
她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拉着虞锦砚的手腕试图把他拽到自己身边。
结果虞锦砚也不知道是刚才打架脱力了还是怎么着,他过来的时候直接柔弱无骨地摔进了余墨的怀里。
商k的模特那都是混迹情场多年的狐狸精,谁能看不出这个臭小子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本来都老实下来的人又要过来伸手把臭不要脸的“整容鸭子”从余墨怀里扒出来。
余墨连忙将虞锦砚护住,“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
他们手可以老实,但嘴巴一定是不饶人的。
大家一时间三三两两开始攻击不讲武德的“整容鸭子”。
有关心余墨的:“姐姐!他这样满脑子都是心机跟算计的男模可要不得!”
有争风吃醋的:“损色,你能把姐姐伺候明白吗?起开让我来!”
有试图分一杯羹的:“姐姐,你点了他也不耽误点我呀!三个人的大床也不拥挤嘛!”
听到这里,“柔弱无骨”的虞锦砚一瞬间就站直了身子靠在余墨怀里对他们狂吠,“三人行这种话怎么能说得出口?你们不像我,你们根本没有一丁点羞耻心!”
“还有你们骂谁是鸭子呢?真是鸭眼看人鸭!脏人眼里就容不得清纯干净的玫瑰花!”
虞锦砚不张嘴还好,一张嘴双方又开始骂战,还有了动手的势头。
他蹦跶着就抬脚踹人,余墨连忙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将他制住。
她恍恍惚惚感觉自己好像cos狗绳,虞锦砚在cos被她拴住的疯狗。
这下是轮到她对江洋求助了,“别愣着了!丢人就丢人吧!快叫保安!”
江洋人都裂开了,要是有人将她此刻的状态拍下来都能直接拿去做“我他爸裂开”的表情包。
此前虞锦砚在江洋眼里的形象一直是男神级别的存在。
不论是三年前温柔美艳的omega公子哥,还是闪婚后高傲清冷的omega人夫,那都是她们这群alpha心里最想娶的异性之一!
结果他今天在她面前泼夫骂街!还cos疯狗跟人打架斗殴啊!
救大命了!
这啥啊这是?
她塌房了!塌房了!
这场闹剧最后还是在保安的帮助下落下帷幕。
余墨带虞锦砚离开商k的一路上,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很不符合贵公子人设,他就把脸藏在她颈窝里不拿出来。
等到余墨迈出商k大门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方清明小步跑到她身边与她打招呼,“二……余总晚上好!”
以余墨对虞锦砚的了解,他多半是怕自己在助理面前丢人,这才让方清明在商k大门口等着。
“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别听他的,”余墨与方清明叮嘱道,“你在的时候还能给他兜个底,你不在时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能作死。”
被余墨这么点评,虞锦砚将嘴巴从她肩膀处解放出来哔哔叭叭,“方清明是我的特助!他干嘛要听你的?”
虞锦砚若是一直安静靠在她身上,余墨还能忍受他。
他一张嘴余墨抬手就把他往外推,方清明怕他摔了连忙从后面扶了一把。
虞锦砚不可思议,“你推我?”
余墨没跟他多说,只是给他翻了个白眼。
她转而看向身后跟着走出来的江洋,“我送江小姐回家?”
塌房的江洋还处于被雷劈了的状态,她目光呆滞地摇摇头,“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
“行,那我先走了,”余墨颔首,“你到家给我发条消息。”
与江洋道别以后,余墨又用眼神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前夫弟,还有他身边的倒霉助理。
好好的谈生意之夜被他作成这副千疮百孔的模样,余墨心里也感觉特别劳累。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多说,也什么都不想多做,她只想赶紧回公司旁边的酒店睡觉。
见她转身就走,刚才还在那里耀武扬威的虞锦砚一下子就慌了,他连忙伸手去抓余墨的胳膊,“你就这么走了?”
余墨眼也不抬,“那不然呢?”
虞锦砚说,“我受伤了。”
余墨余光扫向方清明,有气无力地说,“你听到了吧?听到就快带你家总裁去医院看看脑子吧。”
方清明弱弱地试图将虞锦砚拉回来:“二少爷,我们走吧。”
虞锦砚倔脾气上来他根本不管不顾,他倔强抓住余墨,“我的伤是你造成的,你必须对我负责!”
在他的死缠烂打下,余墨终于愿意多看他两眼了。
她讥讽道,“怎么?你虞氏是要破产了吗?家财万贯的虞二少都沦落到跟我这种小虾米碰瓷的地步了?”
她嘲讽一顿也没见虞锦砚有松手的架势,她直接放大招了,“前夫弟对我纠缠不放,该不是对我余情未了吧?”
果然她一说这话虞锦砚当即就被烫到一般松开了爪,“余墨,你别自作多情!”
他一松手,余墨也不听他说什么,抓紧时间就要离开。
结果虞锦砚好像那个牛皮糖一样,又黏了过去。
这次他直接挡在她身前做拦路虎,依旧不让她走。
被他黏来黏去,余墨耐心告罄,说话也越发难听,“这里正好是商k门口,你缺alpha直接去里面点!别缠着我不放!”
这话说得虞锦砚不光是心里酸涩,他的眼睛跟鼻子也是一阵阵泛酸。
两人在一起三年,她从没有对他说过这么难听的话。
他嘴巴一阵翕动,像是要跟她反驳,但是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余墨看见他红着眼睛像是要哭一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她绝对不会跟他道歉。
他往常对她喷了那么多毒汁,她这算是礼尚往来。
余墨深吸了一口气用肩膀撞开他就往马路边的方向走,看样子像是去拦截计程车。
全程目睹两人爱情疼痛剧情的江洋:“?”
见证cp正主决裂现场的方清明:“??”
Cp粉头气死了,他看见杵在那里像根电线杆一样的正主虞锦砚就心烦!
他上去啪地一下就拍在他背上,在虞锦砚被他打蒙了的时候,方清明暴躁道:“你是傻子吗?老婆都跑了你不会追吗?”
在商k里面自由搏击也就算了,虞锦砚万万没想到从里面出来他还会受到来自助手的暴击。
他先是不可思议地看向方清明,旋即表情阴沉,嗓音压抑到极点,“方清明!你想被开除吗?”
这种辞退警告现在根本威胁不到方清明了,他大不了就跳槽到余墨那里去!
方清明也怒了,“我每天起早贪黑不分昼夜地给你干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现在晚上十一点我甚至不能睡觉,我得站在冷风里等你从商k里面出来!再亲眼目睹你这个傻子手撕我的cp!你知道我有多糟心吗?”
不等虞锦砚回应,方清明就自问自答了,他怒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别人的工作还有一个双休、单休!我一年休假不到五天!还得24小时随叫随到!”
“你看看人家余墨!她也是总裁!她出来有叫助理随身跟着她吗?”
“工作繁重就算了!你事多也算了!”方清明指着余墨的背影歇斯底里,“我的工作已经跟生活融为一体,我就指望着嗑cp汲取活下去的糖分跟养分!你凭什么撕我的cp!”
虞锦砚从进入虞氏的第一天,方清明就是他的助理。
他完全没料到平时这个窝窝囊囊、老老实实的omega会忽然发飙。
他回过神来以后,也怒了,“没有人逼着你干这份工作!受不了你可以滚蛋!”
“她滚了,你也滚!我身边——”
“你在这里跟我逞威风有毛用?”方清明着急地推了虞锦砚一把,催促道,“老婆都要跑没影了!你倒是快追啊!”
虞锦砚被这样一推,他忽然发现余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马路边揽好了车辆,并且已经准备上车了。
这一刻,他的身体比他大脑的反应更快。
他再也顾不上跟自己以下犯上的特助斗嘴,他慌忙迈开双腿朝着余墨的方向狂奔而去。
看见虞锦砚终于追上余墨了,方清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要离开时,蓦地与目瞪口呆的江洋对上了视线。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方清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出格行为被这个人尽收眼底了,他不由得脸上越来越热。
他尴尬地解释,“我……”
“你超牛的!”江洋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作为一个在母亲管控下按部就班成长起来的富二代,她是发自内心地敬佩敢于反抗权威的硬茬。
方清明愣了一瞬,接着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其实还好啦。”
要不是余墨给他提供了后路,他今天也不敢对虞锦砚大放厥词。
果然工作还是得有个备胎。
但是他的cp不能有!
方清明害羞之余也不忘给自己的cp站台,“主要是我认为双yu之间的感情无比真挚,其他人比不了。”
他刻意提高音量与江洋说,“他俩超爱彼此,旁人根本插不进去!”
这边方清明在正主情敌的姐姐这边维护cp,那边虞锦砚也在做着他的努力。
余墨刚坐上出租车的车后座,车子另一边的门就被人一把打开,紧接着一个带着浓郁玫瑰香味的人随之挤了进来。
她也是佩服他的百折不屈,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依照你的霸道性子,你被我百般羞辱早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开,怎么还愿意粘过来?”
虞锦砚脸色一变,“你想利用我的自尊心将我甩掉?”
第47章
余墨抬眼瞟他,问:“知道还不快滚?”
虞锦砚跟她斗嘴,讥:“滚了岂不中计?”
被两人吵得头大的司机师傅,催:“你俩还走不走了?”
余墨看看旁边紧抓着她手腕,摆出一副誓要跟她黏到底的前夫弟。
“走,当然走。”知道一时甩不掉对方的她选择妥协,“师傅,载我们去潮汐互娱。”
别看刚上车时虞锦砚跟余墨拌嘴拌得你来我往,等车子行驶以后,争吵一夜的前夫妻倒是难得地双双陷入沉默。
又过了一阵,良心发现的余墨主动对虞锦砚像是招呼小猫小狗一般摆摆手,“你把脸凑过来,我看看你的伤。”
“余墨,你找人揍我,现在又假惺惺地关心我的身体。”对于她的关心,虞锦砚冷笑着喷出熟悉的毒汁。
他这样噎得余墨顿时不想再跟他发生任何交流,她撇开头将自己刚冒出头的良心团成一团扔出车外,不耐烦地道了句:“随便你。”
余墨态度软化时,虞锦砚强硬得要命。
等到她强硬起来,他又开始软化了。
只见虞锦砚挪了挪屁股,将自己挪到与余墨能挨在一起的位置。
紧接着他就摘掉口罩,将自己的俊脸往余墨眼皮底下伸。
余墨静静地看他cos长颈鹿好一阵,这才在他气急败坏前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细细端详他的伤处。
只见他翠色的桃花眼下方眼眶处有明显的淤青,往日饱满晶莹的唇瓣也如干裂的土壤般有了裂开的创口。
不过虞家二公子人长得俊美无俦,脸上就算挂彩受伤也没破相,反而像是特意画出来的破碎感战损妆容。
余墨看了没一会儿,前排的司机紧张提醒道,“乘客,咱们可以在车后座亲嘴,但是不能doi。”
虞锦砚本来正顽强又可怜地拄在那里给余墨展示她带给他的伤痕呢,乍一听见司机说他跟余墨亲嘴,他白皙的面皮登时恼羞成怒成番茄色。
他立刻暴跳如雷就要扭头跟司机理论,“你说谁大庭广众之下亲嘴呢?你说谁不知廉耻车内doi呢!”
“好啦好啦,别闹了。”余墨连忙将暴躁兔子按住,这车子是人驾不是智驾,他跟司机吵架让司机分神了,那他们分分钟都有出交通事故的危险。
“余墨!你得搞清楚究竟是谁在闹!”虞锦砚的脸颊肉都被余墨给挤得鼓胀起来,他嘴巴嘟嘟在她手心里叭叭的模样特别像是一只气急败坏的小金鱼。
虞锦砚越想越气,“余墨!以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我跟外人发生争执,你不应该维护我吗?”
“余——”
他后面的话没有成功说出口,因为余墨忽然撅起嘴巴往他嘴唇上啵了一口。
两人上次亲嘴还是他过生日的时候。
后面别说亲嘴了,他们连面都没见过。
别说见面了,她甚至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还跑来商k找男模。
虞锦砚老实了,虞锦砚安静了。
虞锦砚愣了一会儿,双手环抱住余墨的腰不说话了。
他安静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余墨抬手摸他帽檐下方漏出来的金色发丝,与司机商量道:“师傅,改道去最近的医院。”
闻言虞锦砚诧异地抬头看她,她习惯性地摸摸他的脸颊,温声与他解释“去看你脸上的伤。”
她这副温柔体贴的好老婆模样,倒像没离婚前她对他的常态。
当时她说话哪怕再难听,她抚在他身上的手掌也永远轻柔。
她万万不会说出让他滚的刺耳话语,也更不会教唆外面的野男人下手揍他。
当时只道是寻常。
虞锦砚越想眼眶越酸,他不想在余墨面前漏了下风,摆出一副没了她自己活不了的样子。
于是他低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不吭声,给她展露出自己委屈却坚强的一面。
只可惜虞锦砚注定媚眼抛给瞎子看。
去医院的一路上他“逆来顺受”的姿态没让余墨欣赏他的破碎感,反而让余墨怀疑他是否走了一会儿了。
要不是他与她依偎的身体始终温暖,她都要探探他的脉搏跟鼻息。
她担心自己稍有不察他摔倒在地,又在要医院躺几天。
所以看病的一路上虞锦砚像没骨头一样往她身上靠,余墨也没他与自己保持距离。
等到两人从医院里出来准备分别时,余墨这才叹了口气划清界限:“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后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余墨发誓自己说这话时绝对没有找茬的意思,也绝对没有嘲讽他。
她只是陈述客观事实。
结果她的话就像是摔炮,刚落到地上就炸了。
虞锦砚马上讥讽道:“你在这里跟我装什么洁身自好?你刚才在商k怎么不让那些男模离你远点!”
他声音大到如同惊雷乍起,一时间医院门口所有行人都停下脚步看向他们。
余墨被他吵得头皮发麻,“小祖宗你不是最在意脸面了吗?咱能不能消停点?”
虞锦砚不依不饶,“你刚才怎么不让你点的那些男模消停些?你就是欺负我老实!”
余墨被他吵得耳朵嗡嗡的疼,她争辩道,“我一个单身alpha点男模怎么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的手伸不到我的私生活里来!”
虞锦砚被她骂得双眼猩红,“我不能伸,男模就能伸吗?他们的舌头都要伸你嘴巴里了,我也没见你跟他们大吵大叫!”
余墨觉得他这一系列骚操作真是莫名其妙。
周围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听见这个对话大家都拿看人渣的眼神看着她,还有人结伴在那里小声蛐蛐她,说她出轨还理直气壮什么的。
“你快闭嘴!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她被他弄得一个头两个大,抬手试图抓住他的手腕。
别看虞锦砚叫得厉害,结果在余墨伸手抓他的手时,他不仅没躲开,他也没向从前那般耍脾气时就不客气地挥开她的手。
他老老实实被她握住,并且又被她的大力拽得栽倒在她怀里。
顷刻间,丝丝袅袅的檀香味又顺着他的呼吸道钻入他的身体。
它不似求偶时释放得那般猛烈,而是平缓又温柔地逐渐将他包裹。
于是虞锦砚就明白了,这是alpha余墨在通过信息素向他这位乖巧懂事的omega释放安抚信号。
事实证明嘴巴再硬的臭小子,抱起来也是香香软软。
她手掌下是他温度滚烫的躯体,胸腔内则是他馥郁芬芳的玫瑰花香。
余墨脑子里忽然闪过此前方清明评价虞锦砚的话,他说:“他嘴硬心软,只要你说句好话,他什么都给你。”
只能说Cp粉嗑cp时的滤镜果然不同凡响,要不是余墨亲身体验过虞二先生的算计套餐,也亲眼见证过虞二先生舔狗她死对头的风流往事,她都要信了他的邪。
一肚子坏水的虞锦砚怎么可能是予取予求的大情种呢?
似乎是为了验证这句话,余墨的手在他腰间拍了拍,忽然来了一句,“我点男模是陪我睡觉的,而你现在顶替了他们的位置……”
闻言虞锦砚的身体明显僵硬起来,余墨能察觉到她手掌下属于他的肌肉都在绷紧。
过了几秒钟,虞锦砚干巴巴地应道,“不过是睡觉而已,我们之间又不是没睡过。”
“我今晚花了钱,我要的是真刀真枪的睡,”余墨侧头与他对视,“我要体内成结的那种。”
她笑眯眯地用指腹蹭他的脸颊,“而且我不撑雨伞哦。”
她这话是真的把虞锦砚给吓到了。
他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把余墨给推开。
待两人重新拉开距离,余墨也确定被吓到的兔子不会再大喊大叫地缠上来。
她抬起右手,手指如同弹奏钢琴一般轮番在空气里轻按一遍,算是与他挥手告别。
接着便后退两步,转身心满意足地离开。
离开的路上,余墨摸出手机扫了一眼未读消息,发现没有工作方面的事情急需她的处理后,她这才开始处理自己的私事。
她在通讯录里翻找目标联系人,并且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不到几秒钟,江洋酒后绵软沙哑的声音便从听筒内传来,“喂……余墨……”
余墨被她半死不活的语气给逗笑了,“你也没喝几瓶酒,怎么醉成这样?”
江洋小声嘟囔,“老娘我千杯不醉好吗?”
她这声音根本不是醉了,而是男神在自己面前塌房上火了!
她是喉咙肿胀、耳朵发炎、头晕目眩,快要永眠。
要不是来电人是余墨,江洋才懒得接电话。
她强撑着精神颓丧地问:“怎么样?你有送锦砚回住处吗?”
她弟弟江淮跟虞锦砚是好兄弟,所以余墨一直不觉得江洋用昵称来称呼虞锦砚会有什么问题。
于是她也不知道江洋正在处于直面男神塌房后的崩溃期。
余墨很自然地回应道,“我先陪他来医院简单处理脸上的伤。他又不是未成年小孩,看完病他会自己回家的。”
听见余墨这样讲,江洋沉默了一瞬,接着便郁结地说:“我原本以为他会先回住处再叫私人医生上门处理伤口,我都没想到要直接带他直接去医院看伤口。”
江洋魔怔一般一个劲地碎碎念,“论关心他的程度,我不如你。我只考虑到隐私性,却完全没考虑到送他去医院能检查得更彻底也更全面。”
喝醉的人嘴碎很正常,江洋又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自责的话,余墨也没有打断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倾听。
江洋自责了好一阵后,这才又问道:“脑ct拍了吗?他脑子有没有受伤?”
“你放心,他好着呢,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余墨耐心地回应完她的问题,接着语气一转,“你不要总想着他,你得多想想我们之间的事。”
“今天虽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对你很有好感,相信我们未来能相处得很愉……”
余墨的话到此戛然而止,接着就是一阵低沉男声的暴怒输出:“余墨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余墨已经结婚了!只有不要脸的人才会一直纠缠有夫之妇!”
对于江洋而言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男神跟她说话了。
坏消息:说的都是脏话。
江洋差点被他当场骂得晕厥过去。
她隐隐约约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男女的争吵:
“虞锦砚你疯啦!你怎么什么人的醋都吃?你知不知道对方是谁?”
“是谁根本不重要!今晚那间包厢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贱货!”
“我看你就是听不懂人话!你快把手机还我!”
“电话那边的贱人你听着!你再敢纠缠我老婆,我就让你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你有病吧?你快把手机还给我!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好好好!你关心那个小贱人是吧?”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电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剩下的唯独一连串忙音。
其实断了的不止通话,江洋感觉自己的生命也戛然而止了。
男神不仅骂她是个贱人,他还要把她宰了啊啊啊!
余墨以前觉得虞锦砚霸道是霸道了一点,但是他跟法外狂徒虞卓璜彼此起来,他还算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
结果他今天就在她面前表演了一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拿手好戏!
余墨怒气冲冲从地上捡起来摔得凄惨的手机,转身就准备跟他发飙骂他损坏私人财物。
结果她低头一看,居然拿发现手机屏幕一点事没有,唯一的异常是电话被挂断了。
余墨:“?”
爸了个根的!
虞锦砚他们家的手机质量是有点东西啊!
她就愣了这么一瞬,气到没有理智的虞锦砚又把手机夺过来往地上砸,“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满脑子却都是你手机里的贱人!”
“余墨!你究竟对我有没有半点尊重?你当我是空气吗?”
“你神经病啊?”余墨拽住他的衣领,怒斥道,“那是我的手机!那是我的私人财产!你一直说我不尊重你,你有尊重过我吗?”
虞锦砚的冷白皮气得比马路边的红灯颜色更浓。
他瑰丽至极的皮囊扭曲成艳鬼的形状,“你点了足足九个模特!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让我尊重你这种话来?你不觉得你自己恶心得如同一根腐烂流脓的烂黄瓜吗?”
“哈哈,我是烂黄瓜你干嘛缠着我?”余墨被他气笑了。
她笑完便从地上捡起来屏幕碎了一角,但依旧能正常使用的手机踹进兜里。
随后她抬手拽住虞锦砚的手腕就往附近公共厕所的方向拖。
虞锦砚抗拒至极,试图挣脱,他惊叫到:“你干什么?”
余墨没说话,只是凭借着一股蛮力将他拖进alpha厕所的隔间里。
还好他进来时没有alpha站在小便池那里放水,不然他当场就撞墙给余墨表演一个士可杀不可辱!
余墨就在这个时候抬手解开了腰带,将自己大大咧咧地摆在他的面前。
“你缠着我,不就是惦记我身子吗?”余墨严肃地看向他,“我满足你的愿望,你来吧。”
虞锦砚简直不敢相信余墨真会这样对他,他压低声音抬眼怒斥道,“你疯了?”
“翻来覆去就这一句台词,这就是刷新美莱校史的高材生吗?”余墨讥笑一声,不耐烦地催促道,“还不快来?”
虞锦砚21年的人生加在一起,都没人敢对他做这种将他人格羞辱到极点的事。
这里是公共厕所,他是人!他不是盛放脏东西的马桶跟小便池!
虞锦砚觉得余墨的脑子已经坏到无法沟通了,他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时候他听见余墨在他身后说,“你从这里走出去,从今以后我们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虞锦砚顿时僵在原地迈不开脚。
他转过身隐忍地对她发起控诉,“我们这些年……”
“我在两杏方面一直是禽兽不如的畜生,只是跟你在一起时勉强披着人皮罢了。”余墨发出一声冷笑,抬手提裤子系腰带,“既然你现在看清我的真面目了,以后就别再对我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以余墨对虞锦砚脾气的了解,这会儿他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他应该被羞辱一番应该愤然离去,跟她一刀两断。
然而她错了。
虞锦砚以杀人的凶狠眼神盯了她好一阵,接着便缓缓蹲在了她面前,他双手扒住她的腰带,摘掉了自己脸上的口罩。
女alpha的器官平时隐藏于体内,他要先想办法调动她的情绪,刺激她探出头来。
接着再……
“嘶……”
余墨忍无可忍朝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别用牙。”
第48章
余墨将虞锦砚头上扣着的帽子摘下来,将手指插入他的金色发丝中去,像是奖励宠物一般轻轻抚摸他柔顺的头发。
她低头看着他用那张绝美的脸蛋一板一眼去吞吞吐吐。
虞锦砚的头发是齐肩中长发,他低头时发梢会被汗水黏在脸颊处。
金色的长发与漫着一层绯红色的白皙脸蛋贴在一起,恰好到处地诠释了活色生香四个字。
适当的酒精能够助兴。
余墨分不清她此刻的心跳加速究竟是来源于酒精,还是眼前被她强迫做出讨好行为的天之骄子。
两人分开这样久,狗男人的技术依旧是厕品。
不过他的仙品姿色适当弥补了这一重大缺陷,让她对他稀烂的服务多了几分耐心。
只是耐心到底有告罄的时候,她最敏感脆弱的部位反复被他锋利的牙齿剐蹭了三次后,余墨忍无可忍地抓起他的头发,将他扔开。
虞锦砚的头咚地一声撞到了门板,接着整个人立刻身体前倾,捂着喉咙跪在地上干呕。
余墨看见他这副模样就心烦意乱,她用鞋尖踢了一脚他被包裹在西装裤下的大腿,训斥道:“这点事都做不好,真是个废物。”
虞锦砚想反驳自己才不是废物,可是哪怕两人已经分开,他咽喉处强烈的异物感依旧挥之不去。
两人没分开始,他仿佛整个人所有毛孔跟气管全部被她塞满,根本无法呼吸。
分开后,他喉管里又仿佛有一根羽毛在挠,痒得他恨不得将手指伸进去扣弄,或者用拳头猛烈地极大才好。
他干呕完就是歇斯底里的咳嗽,咳嗽完又是要将灵魂都呕出去的干呕。
极度的缺氧令他也不顾这里的味道好不好闻,地砖又是否干净。
虞锦砚失去了所有力气,从出生开始便雍容华贵的少爷跪在肮脏的地砖上,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吸气。
他手背凸起的青色脉络、白皙的手掌、粉嫩的指节,在他双手按在肮脏的地砖上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
那手腕处价值千万的金属表与地砖接触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落魄得悦耳而动听。
他嘴巴里来不及吞咽的涎水与鼻腔里溢出的透明液体争先恐后地奔赴地面,大部队离去后,参与的部分则变成透明的银丝垂挂在他的唇边与鼻尖。
虞锦砚此刻还惦记维护自己可怜的体面。
他如玉般的手指在地砖上挪动,逃离他溢出的湿淋淋粘液。
余墨抓着他的头发,暴躁地发出质疑,“你是不是在故意装傻?以虞二先生的高智商会学不会人类最简单的贴贴技巧?”
虞锦砚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挺直腰板虚弱地反驳道:“这件事跟智商无关……咳咳!我又不像……你叫的狐狸精……天生咳咳……擅长勾栏样式……”
余墨被他逗笑了。
真不愧是骄傲的砚子,这么狼狈了还能拉踩别人。
她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了门板外由远及近的声音,“你等等,我解个手!都是alpha有什么听不得的?你别挂电话!”
这是有人边上厕所,边保持手机通话。
意识到这一点后,做贼心虚的余墨跟虞锦砚双双屏住呼吸安静下来,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虞锦砚的喉咙传来一阵阵令人抓心挠肝的痒意。
他好像像此前那般剧烈地咳嗽来舒缓喉咙里的痒,可是他又担心被外面的人听到后发现自己跟余墨在这里不知羞耻地苟且。
偏偏他越是隐忍,喉咙处的痒便越是明显,那里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悉悉索索的筑巢。
虞锦砚承受不住地要用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将咳嗽掐灭于无形。
但他的手刚刚撑在地砖上,哪怕地上幸运地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尿渍,他这双手也恶心得让他想剁了。
他又怎么会拿这双脏手去碰自己的咽喉?
余墨看见他憋得脸颊涨红,一副隐忍难耐到随时都能晕过去的状态。
于是她决定帮他一把。
她捏开虞锦砚的牙关,在他的咳嗽声要从嗓子眼里溢出去之前,先行用东西堵住。
虞锦砚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趁虚而入的余墨。
余墨俯瞰他,用巴掌在他脸颊处拍了拍,压低声音警告道,“管好你的牙齿。”
屈辱。
这是何等的屈辱。
哪怕虞锦砚看小视频跟小说自我幻想时,他都不会看带有这种不把omega当人看的剧情。
alpha檀香味塞满他的肺管,也塞满他的口腔。
虞锦砚的眼泪因生理上的缺氧而溢出,他屈辱到恨不得将余墨当场咬断。
但是他没有。
隔板外侧是站姿的alpha与嵌在墙上的小便池,隔板内侧是站姿的余墨与跪姿的他。
他虞锦砚在这一刻还是一个人类吗?
亦或者他也变成了……她专属的脏物件。
余墨不知道虞锦砚脑子在想些什么,她此刻感觉自己陷入到潮湿温暖的地方,舒服得她眯起了眼。
她迷醉的表情映入虞锦砚的眼底。
他从未见过这样迷醉的她。
之前她总是很抗拒,很敷衍,似乎她从自己这里得不到半点快乐。
虞锦砚忽然也不是那样不能接受。
他心动一动,双手向上扒住了她的腰带。
余墨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下一步的打算,等她意识到他在做些什么时,已经为时尚晚。
她酡红着脸颊诧异地低头看向他。
他忽然动作,于是余墨的嘴巴里措不及防溢出一声闷哼。
这声变了调子的闷哼,任凭谁都能知道这隔间里的人在做什么。
外面讲电话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余墨捏了捏虞锦砚的耳垂,示意他停下。
但是刚才还抗拒得要死要活的虞锦砚却不情愿了。
他抬眼用那双因生理杏刺激而盈着一层泪水的眼眸歪头看着她,他做这个动作时,他耳垂处余墨送他的葫芦形金镶玉耳坠随之贴在他的脸颊,与他的碧眼相得益彰。
高岭之花低三下四的讨好、干干净净的玫瑰被她弄脏、即将被人发现的惊心动魄,以及除却心里层面之外人类所能感受到的最原始也最直接的生理刺激。
余墨猛地将手掌扣在他的脑后,将他的脸与自己贴到毫无缝隙,仿佛他生来就是她放在外面的一部分躯体,这一刻重回母体的怀抱。
这一次,她咬紧牙关屏住呼吸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接着余墨与他分开,她躬身捧起来的脏脸,也不管上面粘着什么乱七八糟的汗液、鼻涕、口水。
她双眼始终紧盯着隔间门板下方的空隙,她按照手感用粗糙的掌心在他脸上胡乱擦了擦,紧接着便奖励性地在他脸上乱亲一通。
虞锦砚知道自己的脸有多脏,他完全没想到余墨对着脏东西也能落下这样密集的吻。
她居然一丁点都不嫌弃他。
虞锦砚被她亲得头晕目眩。
他心跳加快、他口干舌燥、他精神恍惚,他下意识地咽口水润喉。
于是浓郁的alpha信息素黏稠地润过他肿胀干痒的咽喉。
虞锦砚愣住了。
余墨并不知道他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她还以为他身体突然的僵硬来源于对不速之客的恐惧。
她安抚性地将他抱在怀里,用手去摸他的脑后的头发。
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有我在,不要怕。”
没过多久,余墨便看到隔板下方原本明亮的地砖出现了一块鬼鬼祟祟形状,那是有人遮挡厕所天花板灯光时才会形成的阴影。
余墨没有第一时间动作,而是静候了一阵,等到对方更接近甚至下方出现手机的一角时。
她骤然抬起腿对着门板就是一脚,伴随着嘭的一声剧烈声响,外面顷刻间便传来重物跌倒在地的巨响。
紧接着就是对方的骂骂咧咧,“你干嘛?都是alpha!我看两眼怎么了?”
余墨没说话,只是寒着脸对着门板警告性地又踹了一脚。
这下对方知道隔间里的人暴脾气不好惹,便屁滚尿流骂骂咧咧地滚开了。
等到卫生间重新安静下来。
余墨低头看向依然跪在地砖上看起来呆头呆脑的虞锦砚,她料想是刚才的事情吓到了他。
她动作轻柔地将他脸上粘着的头发别到他的耳后,轻声说,“没事了,那人离开了。”
两个人从alpha隔间出来,虞锦砚便在公共区域的洗手池那里用余墨从贩卖机给他买的纯净水漱口。
余墨站在他旁边,在他对自己伸手时递上纸巾供他擦脸。
这会儿她站在外面,秋天的冷风吹散了醉意,她清醒了不少。
自然也没有刚才强迫他在卫生间给自己服务的那种不顾人死活的霸道。
只是余墨酒醒了,脑子倒是愈发凌乱。
她搞不清楚虞锦砚是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将东西吐到隔间的纸篓里,还是一直放在嘴里吐到洗手池里,亦或者被他直接吞入胃里。
想到最后一个猜想,余墨打了个冷颤。
开什么玩笑?虞锦砚会干这种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不自然地撇开头不与他对视,“我待会儿叫车送你回家。”
听虞锦砚半响没吭声,余墨疑惑地扭头看向他时,对上的就是一双满载不赞同的眼睛。
虞锦砚说话的声音不似在隔间时暗哑,反而甜蜜温软不少。
这样的音色打底,他狗叫也显得没那么刺耳:“你刚才不是要跟男模共度甜蜜一夜吗?怎么换我就不行?”
余墨在这种事上不逞能,“我喝多了吹牛皮而已,你别当真。”
虞锦砚冷沉着一张俊脸问道:“那若是我当真了呢。”
余墨沉默了一会儿,她见他表情严肃不似开玩笑。
于是她骨子里的胜负欲被他成功激起,“那你跟我来五星酒店开总统套房,你陪我嗨皮一夜。”
余墨嘴角上扬出恶劣的弧度,她说:“事先声明我不做任何避孕措施,你怀孕我不负责。”
“经过刚才的事,你应该知道我说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我是真能做出这种事。”
她料想此前他会黏上来,多半是她说的话还不够露骨。
现在虞锦砚总该怕了,他总该对她大失所望当场跟她一刀两断了。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虞锦砚板着脸盯了她好一阵,接着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道:“好啊,谁逃谁是孙女。”
余墨自己是不介意做他孙女。
这样还能继承虞家的家产。
只是她的好胜心不允许。
邪恶好胜心在她的胸腔里悄悄撺掇,“万一到了酒店他害怕了呢?你不就不用输了吗?”
到了酒店前台,它继续撺掇,“万一进了房间他害怕了呢?”
余墨将它按住,目前最要紧的不是做孙女,而是酒店三万一晚的套房费用。
她脸都绿了,“这么贵?”
前台看两位客人衣冠楚楚,于是对他俩说话格外有耐心,“客人,我们总统套房会配备专业的管家对您展开贴心服务,而且能俯瞰整个奉天江景。”
“此外,总统套房的床品是特意从国外订购的顶级进口棉,睡上去让您有宾至如归的温馨体验。”
这些话对于虞锦砚而言没什么,毕竟他在家就有管家服务,床单用品也全是外国进口的高档货。
但余墨就不同了,她跟前台商量,“我不要管家,也不要顶级床品,你能不能给打个折扣?”
饶是酒店前台见多识广,也是被余墨的要求惊到。
前台看南方的耳坠跟手表都能在总统套房包年了,她不明白他的女伴怎会如此抠门。
她为难道,“客人,这样不行呢。”
余墨刚想说要么他们换个高级套房算了,不必一定要睡总统套房。
结果臭小子似乎预判到了她的话语,他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跟男模就舍得开总统套房,跟我这个原配就不舍得。”
他晓得余墨能发家跟他家的扶持离不开关系,他就往她软肋上戳,“这些年我家对余总是又花钱又出力,到头来竟然比不上男模在余总心中地位高。”
谁说这砚子傻了?这砚子太聪明了!
他都这样说了,那余墨还哪有不花钱的道理。
她眼前发黑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到二维码递给前台,“好好好!开房!总统套房!”
等俩人开完房,从前台离开被专属管家尊敬地往套房的方向引时,余墨脑子里就不停地回顾这笔三万块的巨额花销。
我的老天奶啊!
那可是三万块钱!
三万块钱一晚上就没了!她的银行账户里可是少了三万块啊!
管家见她一副随时归西的模样,他担忧地提醒虞锦砚,“这位先生,您的夫人她好像有点死了。”
余墨梗着脖颈回应道,“谁说我死了?我好着呢!我三天赚一个亿!区区一晚上三万的包房对我算什么?”
虞锦砚看看手软脚软,但是嘴硬的余墨,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
只见余墨忽然支棱起来直勾勾地往前台跑,“小姐!我要退房!你给我把总统套房换成高级套房!”
这一刻,虞锦砚感觉全世界戏谑的眼神都在盯着余墨与他。
他闭上眼睛在丢掉抠门精自己离开跟与抠门精一起丢人之间摇摆不定。
最终他还是磨牙凿齿地选择了后者,最要面子的虞锦砚一路顶着大家投来的审视目光走到了余墨身边,拿出手机拍在桌子上。
“我老婆生性节俭,不用听她的话。”他抬手将余墨搂在怀里,用身体隔绝外人窥探她的视线,“把她的钱原路退回,扣我卡里的,我们就要总统套间。”
两人离开后,虞锦砚回头看见大厅里的迎宾跟前台都在用隐晦的视线偷瞄他们的背影。
他们肯定会在心里说:
“这个男人刚才付钱时不声不响,后面又装什么大方?”
“好抠门的夫妻,身上的奢侈品也全是假货吧?”
“他俩这是在演什么英雄救美的弱智偶像剧桥段?他们这是把我们当成play的一环?神经病!”
虞锦砚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多,他的呼吸越发急促,气压也越来越低沉。
在他即将爆发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脸颊处传来一阵湿热的触感,紧接着有低沉性感的女嗓在他耳边说话,“宝宝,谢谢你的慷慨大方。”
虞锦砚决定原谅这个烂透的世界一秒。
他搂紧余墨的腰,去嗅闻自己alpha身上温和醇厚的檀香味。
他红着耳朵冷哼一声,讥讽道:“你不要面子,我可丢不起人。”
第49章
她边跑边崩溃,她叫喊道:“你自己没有吗?你干嘛总惦记摸我的?”
“余墨!你要临阵脱逃当我孙女吗?”虞锦砚穷凶极恶、穷追不舍,“你说了会让我怀孕!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现在真想给你那个花蝴蝶老妈打电话,让她把你抓回家!”余墨扯着脖子喊,“虞锦砚我告诉你!人家陪酒的好歹还收钱呢!你这跟我转来转去是图啥?”
余墨的好胜心在虞锦砚掏钱跟她开房时,还没有完全熄灭。
它撺掇道,“三万块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为了跟你赌气才花钱的!等到进了房间,你大摇大摆去浴室洗澡时他就知道怕了!”
她的邪恶好胜心仿佛从她头顶升腾而起,再绕着她的大脑转圈,“余墨!你们婚姻存续期可是都没发生过体内成结的事情!”
“难不成离婚这件事能让贞洁烈男骤然转型成荡漾小哥?”
余墨觉得它的想法很有道理。
她一进房间就坦坦荡荡地指挥虞锦砚,“我们轮流去洗澡,我先洗你后洗。”
“你现在很脏,待会儿进去要从内到外都好好洗洗。”她将他的胸拍得梆梆作响,“尤其是我待会儿要用的地方,你要重点洗。”
虞锦砚抬手捂着被她辣手摧花的地方,点评道,“你真是我见过最粗暴的alpha。”
呵呵,这种时候他不仅惦记那个诡计多端的白莲花,还拿她跟她做对比。
余墨的态度瞬间冷淡下来,讥笑道:“我自然是比不得你的青梅白小姐温柔,你受不了就去找她好了。”
虞锦砚蹙眉,不悦道:“你为什么总要提起她?”
果然,虞锦砚做哑巴更好。
余墨听到他说话就烦,她没跟他搭腔直接去洗澡。
洗完澡又指着浴室跟虞锦砚一本正经地说,“你出来时不许穿任何东西。”
“余墨,你别太过——”虞锦砚一张俊脸顿时乌云遍布,看起来随时随刻会爆发。
余墨坐到床边,打断他的话语,“再多数一句废话,你……”
狠话放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来房费是对方付的,于是后半截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了,“……我就滚。”
“这样算你中途认输,按照赌约你以后要乖乖做我孙女。”余墨冷然道,“孙女得听奶奶的话,以后与奶奶保持距离。”
虞锦砚被她的狗言狗语弄得面皮抽搐,看上去恨不得跟她当场打架。
至此,房间内再没有任何旖旎暧昧的气息,唯独留下箭弩拔张的火药味。
余墨知道虞锦砚脾气倔好胜心也强,只是她没料到他为了能不输阵,居然真的忍气吞声了。
他撂下一句“你等着”,便转身向浴室走去。
余墨躺在床上看似在看手机,实则变出自己的灰狼耳朵密切关注着浴室的动静。
她先是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停下,不明显的吹风机声音响起。
后来吹风机的声音停下,脚步声随之响起。
余墨连忙将狼耳朵收回来,假装玩手机玩得入迷。
没过多久,她身边的床垫凹陷下去,一具带着湿热水汽的躯体随之贴了上来。
余墨的身体僵硬住了,她最后提醒道,“虞锦砚,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真的会怀孕。”
“我今晚不要做你孙女,我要做你的新郎!”虞锦砚咬牙切齿道,“你尽管来就是了!磨磨蹭蹭还是不是alpha?”
他说话时全凭一腔愤怒。
说完了又后知后觉感到羞耻。
他见余墨半天没有动作,只知道跟一只呆头鹅一样傻傻地看着自己。
他直接伸手去抓她。
她不给也没关系,他们omega想吃的东西可以自己争取!
那真是非常糟糕的一个场面。
余墨从来没想过她会跟偶像包袱八百斤重的虞锦砚从床上你追我赶跑到地上,再在地上跑来跑去,上演一出“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的奇葩场面。
两人一开始都是人形状态在跑。
到了后面虞锦砚不讲武德变成了半人半兔的形态,兔腿一蹬就是几米远,直接从身后给余墨来了一个泰山压顶。
余墨发出一声惨叫,她怀疑自己的老腰都要被他坐断了!
也不知道他往日里那些矜持是不是被狗吃了。
他扒开余墨的手就这样直愣愣地要坐下去,余墨关键时刻选择了嘴遁,“虞锦砚!你希望我们第一次亲密接触就在这种荒诞不经的场景里发生吗?”
她这话将虞锦砚的理智呼唤回来一点。
余墨再接再厉,“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应该在浪漫的环境下水到渠成的发生,给彼此留下一个难忘的浪漫回忆吗?”
她估计自己的言论打动了他,他眼里明显出现了动摇。
只是这份动摇只有一瞬,接着他将她扶好便准备继续完成大业。
他说:“没关系,今夜我必定赢你!”
余墨:“?”
这啥啊这是?
关键时刻,余墨突然喊,“可是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见虞锦砚的动作彻底僵住,余墨抓紧时间一把将他推到一旁。
刚才撕扯间余墨身上的浴袍全部散开,现在双方身上连块布料都没有,可谓是坦诚到了极点。
只是他们的心却依然有着不可估量的高墙。
余墨穿衣服准备离开现场时,虞锦砚忽然开口问道:“是我不够漂亮吗?”
听见这个啥问题,余墨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开什么玩笑?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
“骗子。”她听到他声音颤抖地说,“骗子。”
她刚才打斗间冒出来的狼耳朵还没有收回去,仔细听听甚至能听见他不明显的哽咽。
如果没听到,她还可以潇洒离去。
但是世上哪有如果呢?
余墨还是停下脚步,开始构思怎么给出一个既能让自己顺利提裤子走人,又能不伤他自尊的方法。
“你确实很漂亮,这一点是全世界公认的事实。”最终余墨为了他的尊严,选择了牺牲自己的脸面,“可是我肾虚。”
“所以不是你没有魅力,是我身体有问题……”余墨硬着头皮说,“中医馆会给我定期送补药,你不信可以去问白紫璇。”
她说完话,房间里的寂静像是巴掌一样扇在她的脸上,令她火辣辣地疼。
余墨皱着眉头,强忍心头的羞耻跟暴躁迈开脚步准备继续离开房间。
而就是此时,她的背后一暖,有人从后方将她抱在怀里,他身上馥郁芳香的玫瑰味将她包围。
他大概也晓得自己说话不好听,所以他只是抱着她,对她持续性释放安抚性的信息素。
两人静静地抱了好一阵,虞锦砚开口了,“没关系,余墨。”
他的手掌覆盖在她的手上,“我不介意。”
就是这一瞬间,余墨脑子里冒出来一个自认为荒唐的念头。
这个人他好像爱我。
两人都离婚了,面对他的挽留她应该干脆利落地走掉。
不纠缠彼此的生活对于他们这对前夫妻而言,才是最大的善意与体面。
但是余墨的心口仿佛生出了根系,一路顺着她的血管蔓延至她的整具躯体。
它们令她的胳膊僵硬到无法推开他,令她的双脚生根在地无法移动半米。
余墨最终还是跟虞锦砚妥协了。
她不走了。
只是虞锦砚这人仿佛一根能屈能伸的弹簧,这会儿她卸了压力,他便高高弹起跟她算账。
“你方才说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omega,你证明给我看。”两个人平躺在床上时,他忽然转过头跟她提出需求。
按照余墨的脾气,平时她会混不吝地拒绝他,“怎么离了婚还对我指手画脚?神经。”
但或许是虞锦砚刚刚用温柔裹住了她,亦或许是此前他将她含在嘴里呵护了她,再或许是此前在包厢里她的百般刁难都没有击退他。
面对对方提出的抽象要求。
余墨难得没有选择跟他抬杠。
她只是忽然抬手按住他的胸膛,将他缓缓按倒在床。
虞锦砚皮肤长得白,因着刚才的运动这白里又透着粉。
粉色之上,还有更加浓稠的红。
臭小子脾气又臭又硬,嘴巴也总是喷刺耳的毒汁。
可是他香香软软。
虞锦砚见余墨上下扫视他的身体,他不由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你要做什么?”
余墨没回应他的问题,只是忽然俯下身去。
随着她的动作,虞锦砚抓在床单上的手瞬间收紧,身体紧绷如弓弦。
他额角溢出一层细密的汗,他咬紧牙关垂眸看向她。
余墨又黑又长的发丝垂落下来,吃进嘴里一两根头发。
她撑起身体,抬手撩起长发别在耳后,接着撩起眼皮望向他。
余墨人长得端正,认真工作的她身上也有一股不苟言笑的禁欲气质。
偏偏越是这样正经的人,越是能在特殊时刻用最简单的动作勾人心魄。
虞锦砚被她撩头发的动作弄得呼吸急促。
这一刻,他后颈腺体仿佛与心脏角色互换。
他身体四肢百骸的血液好似都在这一刻泵入他的omega腺体,再马不停蹄地奔涌到人类最具繁衍本能的地方去。
虞锦砚忍不住为之颤栗。
他好像说些什么,或者喊叫出声,这样才能令他畅快。
可是那就不是他了。
虞锦砚的理性与他的本能顷刻间战作一团,这令他的身体彻底停摆。
哪怕他动也不动像僵尸也没关系。
余墨还有行动力。
采山人继续爬上熟悉的小山去摘熟悉的茱萸果。
山依旧是她熟悉的山,只是高度不如往日耸然。
山不在高,有货就行。
一番劳作过后,采到山货的采山人就躺在山上休息。
毕竟这山与别处不一样。
它闻起来带着馥郁的玫瑰香,枕在上面便是陷入滚烫的温柔乡。
余墨犯困了,她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线。
有一只大掌抚在她脑后,手指插在她的发丝里,动作轻柔地按压着她的头皮。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人问,“要洗澡吗?”
“洗个屁……”余墨含含糊糊地回应,“我要睡觉。”
那人又问:“那你要枕头吗?”
余墨随手拍了拍他温软的高山,“我睡这里。”
那人安静了一会儿,在余墨要睡着时,又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话成功驱散了余墨的睡意。
她本来合上的眼睛逐渐睁开了,她面无表情地躺在虞锦砚身上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她喜欢他吗?
她思考了一秒,脑子里就蹦出来白舒瑶大学时期的话语,“小虞哥哥最喜欢我了,每个月都要定期送我礼物跟鲜花。”
“我劝他不要再送,他非是不听呢!”
余墨越想越生气,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虞锦砚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的虞锦砚愣了几秒,回过神来的他在与她好好说话与嘲讽她自作多情之间选择了抬杠。
他态度强硬极了:“明明是我先问你,你应该先回答我才对。”
余墨听得心烦,“你这张小嘴巴一天天总是有说不完的道理!我问你问题,你直接回答不行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跑了,虞锦砚手上将她抱得很紧,嘴上依旧得理不饶人,“我在跟你理清逻辑,你在跟我发泄情绪。”
“余墨,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能不能理智一些?”
“小小年纪一股爹味,”余墨听他叭叭就烦,她抬手把他硬生生推到一边去,又踹了他一脚,“今晚跟你在这张大床上鬼混就是我最不理智的事情!”
她指着房门的方向对捂着小腿,满脸不服气想要狡辩的臭小子训斥道,“再逼逼赖赖,你就给我滚出去!”
第50章
虞锦砚不清楚余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在他看来余墨就如六月的天一样变幻莫测,她刚刚对他可温柔、可体贴,弄得他好舒服。
现在她又是揍他、又是骂他,堪称翻脸无情的典范!
虞锦砚好生气,他好想骂人。
可是他又害怕余墨真把他踹下床,真让他滚。
那假如他真的滚了,之后他又去她面前跳脚,岂不是很丢面子?
虞锦砚一肚子气憋得难受,他便全撒在床单上。
他躯干一动不动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十根手指放在床单上开始挖呀挖呀挖。
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质量顶级的床单,硬生生让暴躁兔子用手指抠出好几个洞洞。
经过了这一夜跟野鸭子的斗智斗勇,虞锦砚已经不想再做单纯在这段关系里委曲求全的自己。
他不好受,他务必要让她知道自己为了她受了多少委屈!
第二天退房前,虞锦砚特意私下联系了总统套房的管家,给他塞了一笔小费叮嘱他务必联系余墨让她赔偿床单。
这样一来,抠门精一定会为了钱添加自己的联系方式。
并且余墨也会知道昨晚他对她有多么包容。
虞锦砚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余墨不同于他的脑回路。
余墨看见酒店给自己发来的漏洞床单照片跟赔偿金额时,她感觉自己也跟着床单一起裂开了。
“你们酒店一夜三万块!区区几百的床单费也要找我要?”余墨直接拒绝,“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联系昨晚那位土大款要账!”
“女士!Alpha跟omega开房弄坏了床单,哪有让omega承担赔偿的道理?”管家抬手擦汗,“您不折磨人家,人家能情难自控扣坏床单吗?”
在他嘴巴里,她好像很威猛的样子。
她感觉自己被误解了。
但是意外地不想做出辩解呢。
余墨抿了抿嘴,觉得这个钱她可以拿,只是价格还有待商议。
管家自然明白她的沉默代表着什么,他趁热打铁道:“女士,我们绝对没有跟您狮子大开口。”
“我们酒店总统套房用的床上用品均是从国外百年老店进口的高密高支纯棉贡缎,单件床单市场价2500元。”
说到这里,他开始打感情牌,“女士,如果您不肯负责这笔支出,公司就要在我的工资里扣除。”
“大家出来讨生活都不容易,求求您行行好。”管家说道,“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十岁幼儿、左有50万车贷、右有500万房贷要还。”
一件床单两千五!?
这一刻余墨真的好想冲到虞锦砚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摇晃,质问他为什么手贱要去抠它!
抠床单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它抠得千疮百孔!
最后余墨深吸一口气,在找虞锦砚扯皮让对方报销和自己花钱平事之间选择了后者。
“你50万的车不是我开,500万的房也不是我住!你老母没把我养大!你儿未来也不会给我养老!所以你别拿这些只与你利益相关,与我无关的东西来道德绑架我!”
“而且就事论事,我睡的也不是崭新的床单!”
“要赔偿可以,你要先把旧床单采购收据发给我,再把采购费用而不是市场费用按照使用年限折旧,我才会给你报销!”
听见余墨说这话,管家不可思议地发出质疑,“余小姐,您好歹是能消费一晚上3万总统套房的人!怎么小几千块钱还要跟我讨价还价?”
余墨才不吃他的激将法,“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大不了你去法院告我!该赔的钱我绝对一分不会少拿,也一分不会多掏!”
管家不明白虞家二少爷也是联邦alpha们的梦中情人,他这朵鲜花怎么就插在余墨这坨抠门精身上了!
他不情不愿道:“余总!您好歹是位大人物!您就不怕我去网上曝光您的所作所为?”
在金钱问题上余墨从不是软骨头,她闻言发出一声冷笑,“那我就曝光你们酒店床上用品以次充好!故意给客人使用一抠就漏的残次品床单讹钱!”
双方一顿输出,最后掰扯结果是余墨少拿几百块,酒店坏掉的旧床单也给余墨同城闪送到她的公司。
余墨收到床单时,特意在自己的办公室展开看了一眼。
那真可谓是漏洞百出。
她知道兔子有打洞的本能,只是虞锦砚他是人又不是真兔子,他这是揍嘛呢?
余墨看得是眉心直跳。
这好歹是她小几千买的东西,她也不可能就这样将它丢掉。
新三年,旧三年。
缝缝补补又三年。
余墨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了一阵,摸出一套针线盒来。
下午时,余墨在办公室里一边听秘书给她汇报工作,一边拿着缝衣针在床单上缝缝补补。
她的手是真的灵巧,穿针引线间朵朵红梅就绽放在雪白的床单上,煞是好看。
只是身价过亿西装革履的女总裁一本正经绣花的场面,多少透着几分荒诞。
但仔细想想这件事发生在余墨身上,这份荒诞又变得合理起来。
江淮一眼就看出那雪白的床单绝对是酒店用品。
他在秘书汇报完工作离开办公室以后,蹭到余墨身边开始心疼姐姐,“姐姐真是心灵手巧,勤俭持家。”
“姐姐小时候肯定没少吃苦,这才练就了一身好本领,”江淮低落道,“不像我跟锦砚,生来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废物。”
余墨乍一听到虞锦砚的名字,脑子里除了床单费用之外,又想起了俩人昨天在床单上发生的事。
与他雪白皮肤不同的殊色,她之前手指都很少触碰,更没有用亲口尝过。
昨天细细一品,味道还不错。
见余墨沉默着没说话,只是手上绣花速度加快,江淮便知道这是她默认他跟虞锦砚是俩小废物的说法。
他扁扁嘴,将话题转移到自己最在意的事情上面,“姐姐还真是能文能武。文能绣花,武能让与你同房的omega失控到将床单抠出千疮百孔。”
余墨:“?”
她感觉自己又被误解了。
但是意外地又不想辩解呢。
她的沉默在江洋这里总能脑补出不少东西。
昨夜江洋可是跟他说了,余墨当时是与虞锦砚一同离开。
有虞锦砚珠玉在前,余墨当夜肯定不会再与其他omega发生关系。
余墨不说话的时候,江淮就站在她身边脑补一些余墨跟虞锦砚的爱情动作大电影。
弄得他又嫉妒又期待,要是昨夜跟她在一起的人是他就好了。
余墨缝了一阵床单,一抬头发现江洋还站在自己身边脸色红润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希冀地看着自己。
她从江洋那里知道江淮对自己有点意思。
在余墨看来,江淮知道她昨天跟别的omega鬼混的消息可能会伤心或者愤怒,他可能会暗戳戳独自委屈或者火冒三丈地与她对峙。
江淮知道了可能会伤心,然后毅然决然放弃对她的幻想吗?
他怎么看起来还愈发兴致勃勃了?
跟江淮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心思,余墨她选择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不在意吗?”
江淮先是被她问得一愣,“在意、在意什么?”
余墨没回应,只是用她那双沉静的凤眼安静地与他对视。
片刻后,聪慧的江淮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他那张白净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红了,“你们、你们大女alpha白天上班很辛苦,晚上出去找点乐子也没什么。”
关键时刻,江淮脑子里想起昨天自己妈咪的谆谆教诲,“我们善解人意的小男omega都应该理解姐姐。”
在江淮订婚宴被她搅黄之前,余墨认为江淮说话比虞锦砚更难听。
当下在舌灿莲花方面,江淮倒已经将他好兄弟甩开几条街。
“哦?是吗?”余墨挑起长眉,眉眼含笑地问道,“假如你真的理解姐姐,昨夜干嘛又通知虞锦砚过搅局呢?”
这个问题早在江淮的题库里刷过多少次了,他现在说答案简直是手到擒来。
只见他的狗狗眼下垂,摆出一副可爱又可怜的小狗模样。
“姐姐很特别,你跟我见过的所有alpha都不一样。”
“我怕你糟了江洋毒手,我当时关心则乱才找好兄弟锦砚说了两句,我也没料到锦砚这么不懂事居然会跑去现场捣乱。”
说到这里,他眼睛里快速积蓄出一层盈盈的泪水。
他妈咪下一句台词怎么说的来着?
“姐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守口如瓶才让锦砚做出坏事。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锦砚。”
说完这话,他又垂头丧气地补充一句,“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擅自担心姐姐惹。”
江淮人长得水灵,年龄又正是青葱年少之时。
这些绞肉做作的话语换做别的老男人说,余墨会觉得恶心。
但从他嘴巴里说出来不仅不油腻,反而多了几分娇憨可爱。
余墨脑子里一瞬间灵光乍现,她感觉江淮单纯做他们公司吉祥物屈才了,她想给他多安装一个功能。
她一边在心里打算盘,一百年嘴巴上顺着江淮的话蛐蛐两句刚刚坑了自己小几千的小登,“虞锦砚为人粗鲁、办事没轻没重,是个神经兮兮的癫公。”
她给江淮告密事件下了定义:“这事怪不得你,是他自己发癫。”
江淮:“!!!”
此时此刻,他不许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忤逆余墨!
她就是人间的青天大老奶!
看见江淮美滋滋的模样,余墨趁热打铁给他安排工作:“你待会儿去文案组走一遭。”
江淮身后无形的大尾巴摇得飞快,“好的姐姐,姐姐是想让我帮忙取什么文件回来吗?”
“不是,”余墨放下了手里的绣花针,双眼绽放出摄人的精光,“我感觉你跟我家游戏的攻略对象之一很像!你去给她们提供一些人设方面的指导意见!”
江淮一听心里愈发美滋滋了。
他性格像余墨旗下的纸片恋人呢!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在多年前项目立项时便已然注定!
江淮这一阵恶补了潮汐互娱所有游戏,他知道可攻略对象中有不少年下奶狗角色。
余墨肯定是看他可爱,让他去文案组传递可爱因子。
江淮傻笑时,余墨双手就在那里敲击键盘,接着她抬眼对他笑得爽朗又大方,“好了,你直接去文案组那边就可以,我已经跟他们交代好了。”
江淮惦记着omega的矜持,没有缠着余墨多问几句人设的事情。
而是扭扭捏捏地道了一声好哒,再给她泡着枸杞的保温杯续上水后,便毫不磨蹭地去文案组报道了。
文案组组长看见他本人时,双眼也是亮晶晶的。
她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我们一直以为你是可爱呆萌的小少爷来着,原来你是心机绿茶呀。太好了!请你务必给我们提供灵感!”
江淮的笑容僵硬住了,“什么心机绿茶?”
“绿茶奶狗何晏呀!《繁星之恋》五大攻略对象之一!”文案组组长把一个水杯大小的手办塞进他手里,“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再继续伪装。”
“余总说你外表清纯,实际坏心眼多着呢!”
江淮的笑容消失了。
而对于他的好兄弟虞锦砚比他更惨,他的笑容在今天就没出现过。
能让一个抠门精宁可多掏钱也不联系的人,那被一定是被对方避之如蛇蝎的存在。
虞锦砚没想到自己于余墨而言就是那个蛇蝎!
第二天直到下午他也没等来余墨那边的任何消息。
虞锦砚在辗转参加各项会议之间,第十次问方清明,“潮汐互娱有消息找我吗?”
作为他的贴身特助,方清明当然晓得这几个字读作“潮汐互娱”听作“余墨本人”。
方清明很遗憾地回应,“没有。”
虞锦砚想起昨夜两人的缠绵悱恻,再对比今日余墨的翻脸无情。
他愈发糟心了。
但跟余墨不同,砚子对外不是那种遇见糟心事就内耗的人,他选择对外发难。
“你昨夜催我放下尊严去追她,却并没有造成任何正面结果。”
虞锦砚眼神冷漠,语气森然,“你以下犯上多管闲事害得我颜面尽失,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对于虞锦砚的话,方清明表示不认可。
他跟随虞锦砚多年,他比谁都了解对方的臭脾气。
如果真的没有正面效果,今天一早他方清明就会被虞锦砚新仇旧恨一起算,收到人事发来的辞退函。
虞锦砚嘴巴毒,方清明与他相处多年已然学会剥离毒嘴看本质。
他料想虞锦砚说这话不是真的想罚他,多半是恼怒余墨不联系他,他自己又想不出既能与她有所联系又能保持体面的章法,这才威逼他。
方清明自己还没谈过恋爱,就频频给别人当军师,这有点为难他。
问题是这对cp连同人文都没有,他都不知道从哪儿找参考答案。
可是当前上司问话,他总要有个说法。
方清明肉疼地试探道:“二少爷,我愚钝,要不然您让人事将我的年终奖金——”
虞锦砚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你让我丢掉的面子,是钱能抵消的吗?”
这就是不要扣钱,非要他当场给出解决方案的意思。
现场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一声清脆的社交app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
虞锦砚先是第一反应看了一眼办公桌上毫无反应的手机,紧接着他阴沉着脸看向自己的助理,沉声道,“有人给你发消息,方特助不看一眼吗?”
闻言方清明愣了一瞬,接着连忙将手机从裤兜里摸出来。
待看清屏幕显示后,他欲言又止地抬眼去看虞锦砚。
虞锦砚眯起眼睛问道,“怎么?难道是余墨给你发来的消息?”
方清明刚点头,那边虞锦砚便张牙舞爪地问责,“为什么你们之间不用短讯或者通话这种公事公办的渠道展开联系?”
“为什么她删除我的app好友,却没有删除你?”
当然、当然是为了方便挖墙脚!
心知肚明的方清明知道自己不能将答案如实托出。
关键时刻,他抬手推了一把滑到鼻梁处的眼镜,选择把话往好了说,“大概因为我跟余总没有感情纠纷?”
“余总对您用情至深,她一看到给您的聊天对话框就痛彻心扉,所以才将您给删了。”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语气也越来越坚定,“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虞锦砚鹰隼一般的眼神紧盯着方清明的眼睛,似乎穿透他遮遮掩掩的躯壳直达他不加遮掩的灵魂。
过了好一阵后,虞锦砚顿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重新在老板椅上坐好,“呵,她是什么人?也配暗恋我?”
他身上暴躁的消散不少,似是不经意地问,“她发了什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