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虞卓琏的话令颤抖的被子山不再颤抖。
两兄弟之间沉默良久后,虞卓琏听到虞锦砚在里面闷声闷气地问话,“你说真的?”
这种时候凡事往好的方向想,总好过自我否定。
虞卓琏摆出自己刚从美莱网课上学到的东洲古哲学,“知行合一,嫂子让你去见她,说明她想见你。”
被子上窸窸窣窣活动一阵,从里面露出来一只梨花带雨的翠绿色眼睛。
虞卓琏看出虞锦砚已经被他说动,他再接再厉安慰道,“所以你这几天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快点恢复到你巅峰时期的美貌。”
“你好歹是熟男人夫,江淮那种毛都没长齐的小omega根本没法跟你比。”
虞卓琏苦口婆心道,“你见到嫂子以后态度好一点,摆得姿态低一点。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要因为一时傲娇给敌人可乘之机。”
虞锦砚听见这话立刻掀开被子快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他一进门便将目光投向镶嵌在墙面上的镜子。
只见里面倒映出的omega身材消瘦,脸颊处有不健康的凹陷,眼下也有青黑色的眼圈。
他五官底子确实不错,可现在他的眼睛哭得红肿起来,里面还遍布血丝。
他引以为傲的金色中长发也干枯毛躁,被他在被子里拱得如同鸡窝。
他慌乱地拿起梳子试图将头发归拢好,想要回到此前的风姿绰约的样子。
紧随其后的虞卓琏将哥哥惊慌失措的模样看在眼里,心口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哥哥那天会昏迷,跟他糟糕的身体状态脱不开关系。
哥哥总说是余墨离不开他,实际上是他离不开对方。
自从两人决裂,哥哥每天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医生说现在的他营养不良,罹患急性胃炎跟二级高血压。
前者让他吃不下饭,后者让他头晕脑胀,稍一受到情绪刺激便血压飙升眼前发黑。
长此以往会演变成妈咪同款冠心病,她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说不定他比虞琳琅还要更早猝死。
余墨离开虞家时东西一件都不要,直接命令管家打包丢掉。
她看似孑然一身,实际上却带走了虞锦砚的半条命。
卫生间内的虞锦砚梳头发时,碰见毛躁缠在一起的地方怎么也梳不开。
他拿着梳子用力拽,于是一把金黄色的头发就这样被他扯掉。
他看着梳齿里的发丝愣了一阵,又神经质地贴到镜子前去拨弄自己头顶的发根,忧心忡忡地查看自己有没有英年早秃。
虞锦砚的行为令虞卓琏额头青筋直跳,在虞锦砚试图将掉落的发丝插回到头上时,虞卓琏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一把握住了虞锦砚的手腕,“哥!只是几根头发而已,正常人都会脱发的!”
“嫂子她只是骂你两句,你犯不上因为这件小事发疯!”
虞锦砚的眼睛直勾勾地从镜子里移动到身侧的弟弟脸上,他嘴唇哆嗦了一阵,憋出来一句,“你们alpha都喜欢年轻漂亮的omega。”
“我已经21岁,不再年轻。”虞锦砚将颤抖的手指轻轻地贴上自己憔悴的脸颊,只是触碰一下便像是受不了一般快速弹开,“现在又脱发,暴瘦,我也不漂亮了。”
曾经的虞锦砚对自己美丽的外形引以为傲,他认为全世界不存在比他姿容更胜的人类。
而现在的他在21岁的年龄便有了年龄焦虑跟容貌焦虑,并为此深深地感到自卑。
自己的骨肉至亲在他面前脆弱如斯,虞卓琏心都要碎了,他不由得规劝道:“哥,世界上的alpha到处都有。假如嫂子不能回心转意,你大可不必一棵树上吊死。”
他顶着虞锦砚骤然压迫感十足的气场,硬着头皮说道,“毕、毕竟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对于弟弟的建议,虞锦砚凶神恶煞地训斥道:“大人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未成年小鬼指手画脚!”
虞锦砚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任何时间,从此时此刻起,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用在美容护肤跟工作上。
余墨不是喜欢钱吗?那他就成为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会赚钱的人!
余墨不是喜欢娇嫩的omega吗?那他就要美容到比18岁的男大学生更嫩!
作为虞锦砚碎碎念的对象,余墨接下来的几天没少打喷嚏。
期间她又去了一趟中医馆复诊易感期失衡问题。
余墨头都大了,“我已经延迟半个月没来易感期,但是我的小腹在这段时间每天都有胀痛感!”
说着,她忍痛扯松领巾、掀开反复贴了几层的腺体贴,给她看红得发紫的后颈腺体。
“这里一天比一天疼痛敏感,简直不能剐蹭到一点,否则能把我当场送走!”
中医看着她鼓胀成小山的紫色腺体,用指腹稍微一碰,余墨便疼得龇牙咧嘴。
医生看了看病例,再看看她的腺体,做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余墨是个急性子,“您有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要吞吞吐吐的。”
“你此前来我这里看肾虚的问题,可见你应该是有夫妻生活。”医生愁眉不展,“可是你后颈腺体当下这个情况更像是你从未与omega有过深度结合,这令我十分疑惑。”
只能说不愧是医生,看人真准。
她在对方眼里完全没有秘密。
余墨尴尬得脚趾抠地,沉默了一阵后到底是一五一十地跟对方说明实情,“我跟我前任是柏拉图恋爱,我们之间从没有深入动作,只停在帮对方用手解决。”
“前任?”医生炸了,“你怎么不第一时间与我说你分手的事情?我这段时间给你开的药一直主攻滋阴壮阳!全是大补之物!”
“你现在体内阴阳失衡,没有发泄对象又一个劲地被我拱火!易感期怎么可能不紊乱?”
“而且你今年25周岁,你别说你一次体内成结都没有过?”
余墨没还嘴,只是尴尬地点点头,“没有过。”
医生先给出诊断,“你这是憋得太狠。生而为人,不要过份为难自己的生理需求。”
“我会给你调整下一个疗程的药物,”医生这次不用学徒写药方,她亲自上手,边写边跟余墨交代,“你自己也要做出努力,你当务之急是找位omega伴侣泻火。”
末了她补充一句,“要深入亲密那种。”
余墨不太愿意,“那不是做欲望的奴隶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她此话一出,医生跟她的学徒一起抬头用冒着绿光的眼睛看向她。
在余墨毛骨悚然时,医生说道:“针扎排毒。我在你后颈腺体以神针放血,挤出其中郁结之气。再针灸你alpha腺体兼周身几处大穴,帮你活血化瘀。”
她后颈的腺体碰一下都要疼死了,被这样又扎又挤一番,她半条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
余墨跟她商量,“那您能不能给我下点猛药,让我的alpha本能萎靡不振?”
反正她一时间也用不上这种功能,萎靡反而能令她头脑清醒。
医生行医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神奇的要求。
这位患者也是神人,此前她百般祈求焕发活力,现在又铁了心想要做太监。
医生仔细打量余墨一阵,略微思索后给出答案,“你熬夜加班身体本来就很虚。我只能在有限范围内给你放安神药物,达不到你做太监的要求。”
跟余墨来看肾虚那次一样,这次她从中医馆出来时外面依旧下起了瓢泼大雨。
只是这次来接她的人不是前助理白紫璇,而是现助理江淮。
江淮晓得余墨来看易感期紊乱的问题,他对此十分关心,“姐姐,医生她怎么说?”
余墨总不能跟他说出真相,她担心江淮知道后起了歪心思,想方设法地给她献身。
她心里烦得要死,割以永治的心都有了。
中药见效慢,可对身体损伤小。
西药见效快,但毒副作用对身体损伤大。
余墨寻思大不了她就去医院来个痛快,损伤身体她也认了。
她是不想为了满足欲望找omega随随便便搅合在一起。
有虞锦砚这位前科在那里摆着,她一时半会儿不想再陷入亲密关系。
余墨想了想,给江淮的答复是,“她说我最近火气大,给我开了清热败火的药。”
她向自己的助理交代,“最近停掉我办公室的枸杞参茶,改成菊花决明子这类清热败火的茶饮。”
等到交代完私事,余墨又交代公事,“虞氏那边来了消息,后天虞二少爷亲自登门拜访潮汐互娱。你安排好相应的接待。”
江淮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真可以能拥有心高气傲的虞锦砚的登门道歉。
他心里美得冒泡,嘴角的笑意根本压不下来,本就往余墨那边倾斜的伞又多倾斜几分。
余墨将伞往他的方向推回几厘米,提醒道,“别着凉。”
江淮回绝道,“作为助理我能与老板同撑一伞已是恩赐,姐姐不必做到这种地步,这是我职责之内的事。”
闻言余墨骤然凝眸看向他,两人沉默一阵后,江淮忐忑不安道,“我说错了吗?”
从小到大,家里就是这样教他的。
他们花钱雇人来干活,理应被伺候得舒舒服服。
他真的不知道余墨的疑问来源于什么。
余墨欲言又止一阵,最后只是吐出一句,“没事。”
她这样说着,又用指腹推着伞骨将雨伞往他的方向挪,一直挪到两人公平地各占50%。
这一插曲在江淮看来,只是余墨对他的疼爱,并不是两人观点不同的隐晦表现。
接下来的时间,小狗江淮便开始忙起布置现场的相关事宜。
自从上次余墨给他委以重任,说他是值得信任的人才,小少爷便一扫颓废全方面支棱起来。
这次他大刀阔斧地折腾一番,倒是将潮汐互娱折腾得有模有样。
同事们凌乱的办公桌整齐不少,货架上的零食种类比此前更加丰富,潮汐互娱公司门口摆好他一直在拼的积木吉祥物,甚至还摆放起《繁星》五位纸片恋人的玩偶。
江淮并没有将符合自己形象的绿茶奶狗何晏摆放在c位,而是将外形神似余墨的蒙眼纸片恋人虞朝摆在最中间。
知道内情的员工在看到这一幕时,差点笑出声。
江淮入职时间迟,他并不知道虞朝蒙眼遮挡之下的模块与虞锦砚有多么相似,完全版虞朝又多么像余墨跟虞锦砚的儿子。
员工们不怀好意地交换眼神,心想这都是自家余总惹出来的桃花债。
余墨出来视察现场时,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她走过来让人将虞朝挪到最边上,她现在恨屋及乌可看不得一点跟虞锦砚长得相似的存在。
不明所以的江淮正要抗议,不想解释的余墨直接大手一挥,绿茶何晏便被摆在了c位。
余墨挑好听的说,“何晏的人设有小江少爷的功劳,我得把他摆在最中间才能提醒大家感谢小江少爷做出的贡献。”
江淮顿时红着脸失去力气跟手段,他扭捏道,“我也没有那样好啦。”
余墨看着眼前的几位纸片恋人,心里五味杂陈。
现在她的公司已经不是仅占办公楼楼层内的一块区域,现在整整一层楼都是她的公司。
《繁星之恋》在下半年横空出世,带来海量税款的潮汐互娱已经成为星港市重点关注对象。
星港上城区政府已经在跟余墨初步交涉,他们意向在寸土寸金的上城区CBD以超低价出租办公场地给她经营公司。
此前虞锦砚自掏腰包让余墨搬到上城区,余墨选择拒绝。
现在她凭自己的努力令上城区政府主动递来橄榄枝,这一次她不会拒绝。
因为这不是嗟来之食,这是她取得游戏成就后官方送给她的宝箱!
该做的一切工作都准备就绪后,三天之期已到,虞氏的人如约而至。
那天是一个晴天,ceo余墨没有下楼去亲自迎接虞锦砚,而是派助理江淮去迎人。
虞锦砚看见志得意满的江淮,他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江淮看见金发柔顺光泽到在阳光下夺目刺眼,手指甲都做了抛光保养的开屏孔雀虞锦砚,他烦得差点假笑都维持不住。
他们俩看不惯对方,偏偏还要假模假样地当众握手给公众展示兄弟情。
等到一伙人从万众瞩目的办公楼外走到需要做访客登记的办公楼内,俩人上扬的嘴角下撇些许。
待两伙人走到电梯内,电梯门缓缓合上时,曾经亲如骨肉兄弟的虞锦砚与江淮脸上纷纷失去了笑容。
江淮也不管虞锦砚身后还有虞氏其他人,更不管他身边还有潮汐互娱其他领导层。
他直接开始茶里茶气,“好哥哥这些日子没少做医美项目吧?等我跟哥哥年纪一样老时,我若有哥哥保养得三分水灵便是万幸。”
虞锦砚发出一声轻笑,他不屑于拐弯抹角地雄竞,他选择直接喷毒,“你只比我小三岁,装嫩也要有个限度。”
江淮委屈,“哥哥这是什么话?我赞美哥哥保养做得好,却反遭哥哥的辱骂。你们虞氏的人未免太不讲道理。”
虞锦砚冷脸讥讽道,“自然是比不得你们江家的人讲道理。也不知道是谁前脚知道我离婚,后脚便挖嫂子墙角,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虞氏今天随行的高层对余墨的身份略知一二,但潮汐互娱的高层可不知道虞氏科技小虞总跟自家余总的前夫妻关系!
他们越听越是心惊胆战!救命!他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所以余总之前不是暗恋虞锦砚,人家两位真的是夫妻啊!
虞朝真可能是她按照两人未来孩子的模样捏出来的作品!
江淮透过电梯的反射看见身后潮汐互娱高层微妙的表情,他皮笑肉不笑的提醒虞锦砚,“祸从口出的道理还需要我来提醒好哥哥吗?”
虞锦砚刚要反唇相讥,江淮冰冷的双眼便与他对视,“好哥哥别忘了你今天来的目的,千万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言尽于此,电梯内不再有人说话,一时间陷入到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直到一行人见到余墨,两个沉默是金的男omega再次爆发出强烈的交流欲。
虞锦砚恍惚间如同几年没见过余墨,他再见到她时还没等到例行介绍,便失态地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以前天天牵手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这一刻,当他再次握到她温暖的手掌,他难以控制地红了眼眶。
余墨被他牵手也没什么特别抗拒的反应,只是短暂的怔愣后,疏离地与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小虞总,你的风姿更胜此前。”
他手部皮肤摸起来比此前更白更嫩更滑,好似一用力能掐出水来。
所以余墨又多说了一句,“你最近在用什么牌的护手霜,可以推荐给我。”
她幽默风趣的话语活跃了现场原本紧绷的气氛,虞锦砚像是在笑,但是他眼里闪烁的泪光却骗不了人。
他顺势道,“好,余总加我绿泡泡好友,我将链接分享给你。”
闻言余墨将手抽回,“我开玩笑的。”
虞锦砚空落落的手又要将余墨拽住时,江淮恰到好处地隔在二人中间。
他笑眯眯地说,“小虞总怎么一见面就抓着我家alpha总裁的手不放?难不成好哥哥一直以来冰清玉洁的形象都是假的?”
虞锦砚反唇相讥,“我没想到有一天冰清玉洁四个字居然会从游戏人间的小江少爷嘴巴里说出来,需要我提醒——”
“小虞总。”余墨将他打断,那双旧梦中温柔多情的凤眸此时满载着万丈冰川,“说话不好听可以闭嘴。”
第62章
余墨总是这样。
她线上要在电话中维护江淮,线下他说江淮几句,她又迫不及待地站出来让他闭嘴。
虞锦砚的双拳紧攥,掌心被他的指甲抠出一个个月牙形状。
曾几何时他们三个人的站位中,被余墨护在身后的那个人曾是他虞锦砚,余墨甚至还为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扇江淮巴掌。
而现在他与江淮的位置完全颠倒,陷入余墨温柔乡的人是江淮,面对她疾风暴雨的人成了他虞锦砚。
他明明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却委屈得如同一只被雨淋湿的弃犬。
余墨不想跟他发生不必要的感性沟通,她只想快点把事情办完,再让虞锦砚快速离开她的世界。
“小虞总说话如此难听,肯定没有异性受得了你。不过没关系,现在这个年代恋爱对象未必一定要选择人类,也可以选择纸片恋人。”
几位虞氏高层不动声色地交换眼神,敢当面嘲讽虞锦砚嘴毒的人也只有余墨这位能人。
而且他们家小虞总目前看上去没有反驳的意思,就任由她怼。
他们的眼神交流没有持续多久,下一秒他们的注意力便又放回到房间中央的女alpha身上。
只见余墨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顷刻间房间内的窗帘尽数自动遮挡窗外刺眼的阳光,室内灯光也尽数被关闭。
中央投影设备开启,一位棱角分明的投影人物便逐渐于余墨掌心显现。
他有一头柔顺的乌发,下半张俊脸看着与余墨格外相似,令虞锦砚瞳孔紧缩,“这是……”
“这是《繁星》新推出不久的纸片恋人虞朝。”余墨用手指戳戳虞朝的脑壳,“朝朝,跟大家打个招呼。”
虞朝看见虞锦砚的瞬间,他那双与他极其相似的桃花眼便瞪圆了。
他不想跟他打招呼,他只想给这个惹他老婆生气的狗小三两拳!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大大方方。”余墨看出逆子虞朝的跃跃欲试,她用指尖戳戳他的胸膛,“不许再闹别扭,快点跟大家打招呼。”
“好吧,看在我爱你的份上。”虞朝隔着眼纱给虞锦砚翻了个大白眼,这才将脸对准虞氏其他人的方向做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虞朝,是余墨的老公。”
鼻嘎大小的东西,脾气还挺大。
虞氏高层被虞朝所作所为逗笑的同时,也纷纷感慨他的智能。
聊到这里,余墨真诚地对着虞氏派来的代表道谢:“如果不是虞氏这些年的技术支持跟资金支持,《繁星》的ai也不会被调教得这样好。”
“虞朝之所以被命名为虞朝,是因为《繁星》是潮汐与虞氏共同的孩子。”
涉及到公事,余墨说话向来好听,“我从双方公司各取一字写进他的名字,是要时刻记住我们两家之间的深厚情谊,提醒我来时的路。”
不管这句话是否只是场面话,它从潮汐互娱ceo余墨嘴里说出都足够有诚意。
虞氏的高层脸上纷纷露出几分动容的神色。
前一阵子余墨还指着虞锦砚的鼻子威胁他如果不来道歉,那潮汐互娱跟虞氏就不续约。
现在来看,她本人对虞氏这位老东家尚有旧情。
双方又言简意赅地客套几句,今天的面谈工作便拉开正题。
余墨亲自带着虞氏派来的人在她的公司内部做参观,给他们讲解公司已有项目以及正在研发的内容。
并且手把手带着几位虞氏高层进行实机体验。
最后她在会议室ppt讲解潮汐互娱近期目标跟长远规划、她想要扩展的业务范围,也谈起分账的事情。
当年潮汐互娱扑街期,虞氏看不上她这个赘a的钱,对于她的游戏充值盈利没有占有欲。
现在《繁星》单周流水破亿,对于平台而言这就是一笔很可观的抽成收益,他们万万不会放弃。
而余墨同样不会放弃自家ip联名带给虞氏的百亿营收,她要从中争取更多的抽成。
两拨人都想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一时间会议室内刀光剑影:
“余总,前些年因着我们双方的特殊关系,我们虞氏才为您无底线让利。现在这份关系已经解除,12%的平台抽成您不能一直赖账吧。”
“我们的合同里没写12%的平台抽成,虞氏也没与潮汐互娱重新签订合同。这种玩笑话下次别开了,一丁点都不好笑。”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这次来也有与您重新商定的合同的意向。您放心,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您最大程度优惠。”
“别说得好像潮汐占了虞氏多大的便宜一样。根据虞氏最新财报,我的ip没少帮虞氏出货,我也因为与虞二的特殊关系在这些年一直无底线给虞氏让利!那可是连分成都没有的彻彻底底0元购!”
涉及到钱的问题,余墨摆出强硬的姿态,“现在我们之间这份特殊关系已经消失,过去的已经过去,但未来该争取的利益我一分都不会让。”
最后余墨说,“你们这次是来道歉的,但从见面到现在我只看到你们的傲慢,没看到你们丝毫的诚意。”
她沉下眉眼,挑明态度,“如果贵公司的态度一直如此,今天的生意没必要谈下去。”
一般生意要谈好几轮才能成,双方都没想着一次见面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还会频频接触,直到找到双方都满意的答案。
虞氏高层面面相觑一阵,正要说几句体面话将今天的面谈告一段落,他们家小虞总就开口了。
他盖棺定论说,“余总说得不错,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态度。我也认为你们今天不论是谈话态度,还是内容,都不合理。”
虞锦砚翠色的眼眸冰冷地扫向自己的下属们,“起身给余总鞠躬道歉。”
其他虞氏高层:“?”我的队友将我痛击?
见他们梗着脖颈露出不情愿的模样,虞锦砚扬起眉梢压下嗓音问道:“聋了?”
于是下一刻坐在长桌对面的虞氏高层们纷纷起身,对着余墨深鞠躬声细如蚊道,“对不起,余总。”
从他们的整齐划一程度就能看出来他们平时没少道歉。
倒真是能屈能伸。
余墨心里因虞氏独特的企业文化惊讶,面上却不动如山地扫向虞锦砚,“小虞总此前烫了我助理的手,你又打算什么时候道歉呢?”
虞锦砚跟其他虞氏派来的高层不一样,让他们道歉可以,让这位领头羊当众道歉就属于过于狂妄了。
江淮于办公桌的遮挡下扯动余墨的袖子,小声劝道,“姐姐,让虞二哥哥私下与我道歉即可。”
“虞氏整个企业都极其注重脸面,你不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余墨没说话,只是看向坐在她正对面的虞锦砚,她冷冷发出催促,“小虞总怎么不说话?”
虞锦砚没有第一时间有所反应,他身边的下属们倒是跃跃欲试要替他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余。
只是刚有人要开口发言,虞锦砚便摆摆手示意对方安静。
他与余墨面前的长桌宽不过两米而已,却深如天坠。
虞锦砚衬衫领口上方露出的白皙脖颈之上,隐约可见鼓起的青色脉络。
似乎有什么话语于他的颈内滚动,想要从喉管里吐出去,又被他的喉结奋力压下。
现场的气氛愈发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答复。
最终,虞锦砚高昂着他的头颅,以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的口吻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江淮,对不起。”
虞锦砚道歉完毕,江淮也没个答复,只是傻愣愣的坐在那里。
他这副模样令虞氏的人越发不满,有人鄙夷道,“小江少爷,您的耳朵难道跟我家小虞总一样聋吗?”
余墨用肩膀撞了一下江淮,“给个反应。”
从虞锦砚恐怖道歉中回过神来的江淮打了个冷颤,小声说,“没、没关系。”
严肃的商务现场能出现这种小学生过家家一样的场面,虽然微妙,但也变相说明潮汐跟虞氏在彼此布局中不可替代的战略地位。
否则余墨不会给虞锦砚上门道歉的机会,虞氏高层也不会随他一起大张旗鼓地光临潮汐互娱。
眼下第一步能谈的内容已经谈完,双方便凑在一起把手言欢说些客套话,准备结束今天的面谈。
轮到这次见面的双方最高领导握手时,虞锦砚握到余墨的手便不愿意松开。
余墨试图从他的桎梏中挣脱,结果发现这位掌心里好似涂抹了强力胶,想不伤筋动骨地将他们拆散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而且要命的是,两人暗中较劲时双方手心里溢出了一层薄汗。
omega身上的每一滴液体都含有omega信息素。
偏偏当下余墨体内激素失衡,正是憋了一肚子火无从发泄的时候。
她甚至能清晰地察觉到三层腺体贴之下她那鼓胀的alpha腺体正快速被激活,跃跃欲试想要将这段时间积攒的所有信息素都注射到熟悉的omega身体里去。
余墨额头溢出一层热汗,她压低声音警告虞锦砚,“松手。”
结婚三年,虞锦砚当然知道余墨这样代表着什么。
他没有离开余墨,反而仗着身高优势将其他人的视线从余墨身上隔开。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与她挨得更紧,紧张得心脏几乎要从心口蹦出来,“你是不是很难受?我可以用手帮你。”
说到这里,他补充道:“用嘴也可以。”
闻言余墨诧异地看向他,似乎没料到他会主动提出来用嘴。
两人在一起三年,她心里再不想与他有所接触,她的身体还会因为他的靠近而跃跃欲试。
她不想做出大的动作来引人注意,假如她现在一把将他推开,那所有人都会看到她的异常。
但两位都是各自公司的领导,他们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成为人群的焦点。
很快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江淮疑惑的声音从虞锦砚的身后传来,“姐姐?”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肢体接触。”余墨深吸一口气,最后一遍对眼前的虞锦砚发出警告,“让开。”
虞锦砚寸步不让,他抬高音量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发出命令,“江淮,你带我的人好好参观一下虞氏。我还有话要与余总谈。”
“对不起二哥,我是余总的助理,我只听她的话。”这句话之后,余墨听见江淮的脚步声靠近。
“既然小虞总提出了需求,作为东道主岂能不满足?”她敛眸藏起眼底的火,沉声道,“江助理,务必替我好好招待各位。”
江淮怎么愿意让情敌跟她单独相处?
他反驳道,“可是姐姐——”
“江助理。”余墨神色如常地从虞锦砚身前探出头来,严肃地看向江淮示意他只管做事,不要多言。
江淮没办法,他只能在最后怒气冲冲地瞪虞锦砚好几眼,再柔柔弱弱地与余墨强调,“那姐姐这里如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随叫随到。”
余墨点点头,江淮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带着人离开。
等到房门关上的瞬间,余墨彻底爆发。
她确实需要发泄欲望,只是这个欲望与虞锦砚所理解的有所差别。
只见她抬手抓住虞锦砚的金色长发,直接将他的脸掼到地上去与地毯亲密接触,“我说了让你滚,你聋了吗?”
虞锦砚万万没想到余墨毫无铺垫,上来就是热暴力。
他的脸传来摔得火辣辣的疼,但余墨的暴力还没有结束。
她的高跟鞋踩在他的后背,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她抬手拽住他脑后的长发,迫使他昂起脖颈与她对话,“虞锦砚,上次你在社交平台发疯的时候我饶你一命,你今天又在这里跟我发什么神经?”
这一刻,二人的姿态好似骑士与倔强不服管教的烈马。
第63章
虞锦砚头皮被她拽得生疼,为了见她精心梳理的发型被她拽得凌乱,特意化了淡妆的脸蛋也沾染地毯的尘土。
刚才他在会议室有多耀武扬威,这会儿就有多狼狈。
他委屈得快要死掉,他给自己辩解,“我——嘶!我没有发疯!”
这种被人踩在脚下的时刻,他的求生欲依旧不见踪影,甚至还要质问余墨,“江淮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该对我有个解释吗?”
“我不是与你说过,我的私事轮不到你管?你老年痴呆就去看病!”余墨见他还分不清形式,她拽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的头昂得更高,令他的耳朵与她的嘴挨得更紧。
饶是虞锦砚从小练舞,身体柔软。
在余墨的摧残下,他也感觉自己的腰腹几乎被她从中截断。
虞锦砚没有喊疼,但他的额头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溢出一层冷汗。
他的人虽被她踩在脚下,他的精神依旧不屈。
他疼得说话声音断断续续,也要顽强追问余墨,“我要听你解释……你跟江淮……”
虞锦砚的倔脾气让余墨愈发心烦意乱,她只想用什么东西堵住他这张嘴,让他做个老实安静的哑巴。
余墨单手扯掉她脖颈的领带,任凭他如何抵抗也强硬地塞进他的嘴巴里堵住这张的万恶之源。
见虞锦砚又要伸手去拿掉堵塞物,余墨又与他撕扯起来,她将他死死踩在地上用自己腰间的皮带将他的手腕于身后紧紧束缚在一起。
当嘴巴与手全部被剥夺自由,这下任凭虞锦砚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余墨的耳朵也终于清净一点。
她气喘吁吁地坐在虞锦砚身上休息,对着他这副进退两难的狼狈模样笑出声来。
她一笑,虞锦砚的反抗登时平息下来。
他以屈辱的姿态趴在地上,白皙的脸蛋与肮脏的地毯亲密接触,凌乱的金色发丝铺在他的侧脸,以余墨的角度甚至看不见他的眼睛。
这副尊荣与他今天初登场时光彩夺目的模样判若两人,却令余墨看着舒心,她夸奖道,“还是这副模样看着可爱顺眼。”
她、她夸他可爱……
尽管虞锦砚还处于对余墨的强烈怨愤中,他还是难以控制地在这份“甜言蜜语”下烧红了脸颊。
特殊时期的alpha对omega的信息素格外敏感。
在察觉到有omega在偷偷释放求偶信息素时,余墨先是怔愣一瞬,紧接着她不可思议地看向趴在地上神色不清的虞锦砚。
最后她再次伸手拽起他的头发,恼羞成怒地对他咆哮,“你有病吧?我揍你一顿,你居然当场发琴?”
随着她的动作,他烧得绯红的脸蛋从金发下露出,那双满载着羞恼的勾人碧眼也于缕缕金丝中若隐若现,空气里omega的求偶信息素愈发明显。
如果这里不是办公室,或者这间总裁办公室有配套的独立休息间,余墨不保证自己与他之间会一直清清白白。
可是没有如果,这里确实是她简陋的办公室,甚至办公室之外虞锦砚今天带来的那些员工还在参观她的公司。
余墨不想下半身的私事影响到公司的正事。
所以她屏住呼吸松开手,快速从他身上起开。
她踉踉跄跄地跑去办公桌处,用遥控器将室内空调调到最大换气频率,再从抽屉中摸出氧气罐罩在脸上隔绝满是omega味道的室内空气。
做完这一切以后,满身大汗的余墨瘫坐在老板椅上吸氧。
她刚放松没多久,眼前的一幕令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原本趴在地上的虞锦砚以丧尸电影里常见的姿态从地毯上肢体扭曲地挣扎而起,再跑到她身边罚站。
在跟余墨沉默对视几秒后,他在她身边蹲下用眼神示意她掏出自己嘴巴里的领带。
他的口水分泌得过份旺盛,因嘴巴里塞了东西所以无法咽下的涎水便从嘴角溢出,沿着下巴滴落到胸前,弄得那处白衬衫显出诱人的肉色。
那颜色令余墨想起两人在酒店时的场景。
她想起脾气又臭又硬的砚子,那副西装包裹下又香又软的身子。
余墨连忙闭上眼睛将狗东西这段时间性缩力满满的骚操作在脑子里过了三遍,这才睁开眼睛从抽屉里摸出黑色胶质手套。
她不会徒手去接触浸满omega液体的领带,她需要手套来隔绝他的勾引。
她专注于将手指塞进过于紧绷的手套内,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虞锦砚那双妖异的绿色眼珠正眨也不眨地盯着那黑色胶皮下她手部骨骼起伏的脉络。
涎水滴落的速度不自觉中加快,他胸前晕染出的肉色面积也愈来愈大,胸腔的起伏也越来越明显。
余墨手套还没有戴好,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大腿一热,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搭在上面。
她低头便看见卷毛砚子将头枕在了她的腿上。
余墨愣了一瞬,接着捏住他的耳朵将他丢开。
她丢掉,他又蹭回来。
她丢掉,他又蹭回来。
就这样反复几次,余墨便不跟他玩这诡异的游戏,任凭他枕在自己腿上。
呼吸间,omega鼻腔内湿热的气流一个劲地透过西裤布料喷洒在她的皮肤处,令余墨戴手套的动作愈发暴躁。
终于她戴好手套,她扼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昂起头来,接着将手伸进他的口腔快速将湿热黏稠的领带团往外掏。
随着嘴巴被解放,虞锦砚趴在她的垃圾桶处干呕。
余墨摘手套时皮肤不小心接触到一点他的汁液,她小麦色的皮肤也快速地泛起红色。
她急忙将手套啪地一下扔到垃圾桶里,从抽屉中翻出消毒湿巾在那块皮肤处蹭来蹭去。
虞锦砚也想被她擦擦,嘴巴终于解放的他说出自己的需求,“我脸蛋很脏,到处都是灰尘跟口水。”
余墨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
虞锦砚不高兴,“你一个做恋爱游戏发家致富的ceo,难道不懂怎么心疼omega?”
他一开口,余墨又想堵住他的嘴,她不耐烦地说,“你堂堂虞家二少爷轮得到我心疼?”
料到虞锦砚又要狗叫,她扭过头去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他,“有什么需求请你言辞明确地跟我提出来,我没时间猜你九曲十八弯的花花肠子。”
虞锦砚的腿早就酸得蹲不住,此时此刻他跪在余墨脚下,脸颊处沾着地毯上的灰尘,脖颈、胸前、下巴处还有自己黏糊糊的口水。
这脏兮兮的体验恶心得他快要崩溃。
被余墨教训一顿后,他终于知道好好说话,“余墨,我好脏,你帮我做清洁。”
余墨好暇以待地睨着他,“商先生没教过你什么是正确的求人态度?”
虞锦砚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梗着脖子又倔强了三秒钟,选择老老实实跟余墨服软。
他别扭地说道,“求求你帮我做清洁,谢谢。”
余墨看他吃瘪,心里舒坦不少。
见她笑眯眯地又要去摸手套,虞锦砚蹭过去用额头撞她的胳膊,“墨墨,我等不及了嘛。”
他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真的很难受。”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余墨发出警告,“叫我余总,另外请你收好信息素,不要随便勾引我。”
虞锦砚想说自己没有勾引她,但是他又害怕余墨不给他擦嘴。
他第一次主动闭上臭嘴,乖巧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
于是余墨又拿起氧气罐吸了两口氧气,这才屏住呼吸开始擦拭这只不听话的暴躁脏兔子。
虞锦砚说好了不勾引她,但是她擦到他下巴那里时,他长长的兔耳朵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对此,虞锦砚选择倒打一耙,“你擦得我好痒。它们不是我故意放出来的,它们是被你擦出来的。”
待余墨给他擦完脸蛋,又简单地梳理好头发,虞锦砚又提出新的要求。
他红着脸说,“我胸口那里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余墨抬眼看向他,于是心跳漏了一拍的虞锦砚立刻想起她刚才得教导。
他没有再让她去猜,而是清晰提出自己的要求,“你、你帮我擦一擦。”
余墨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虞锦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虞锦砚咽下口水,佯装镇定道,“我、我只是那里很不舒服,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一块瘦而不柴的肉屡次在嘴边晃来晃去挑战她的忍耐力。
余墨认为自己能一直忍住这份诱惑,以后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闭上眼睛平复呼吸,她也不去吸氧了。
她破罐破摔,就在充溢着omega求偶信息素的空气中大口呼吸。
她用下巴示意虞锦砚坐到自己办公桌上去。
紧接着她一板一眼地解开他的领带,再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
当白花花的躯体映入她的眼帘,她咬牙切齿地呼唤房间里的智能ai,“小虞小虞。”
ai小虞立刻回应:“我在呢,请吩咐。”
余墨咬牙道,“检查办公室房门是否反锁。”
ai小虞回应:“已反锁。”
“以我的口吻给江淮发消息,让他带虞氏的人出去吃大餐。叮嘱他务必要好好招待对方。”余墨双手撑在虞锦砚身体两侧,呼吸喷洒在他的身体上,惹得他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阵阵发抖。
“饭钱……”说到这里,她抬眼看向眼前的omega。
虞锦砚紧张地咽口水,“……所有的消费我买单。”
做完该做的准备,虞锦砚便开始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只可惜他等了一辈子那样长的时间,余墨也似乎只是用湿巾认真地擦拭他胸前的湿痕。
做了那样多的准备,难道她只是单纯地碰碰吗?
alpha的触碰令他的灵魂与躯体一同颤抖,他张嘴的瞬间蓦地想起她不喜欢听自己说话,于是罕见地选择沉默。
又过了不知多久,余墨开口了,她说,“小了。”
小了?什么小了?
虞锦砚后知后觉她指代的究竟是什么,他立刻将闭口禅扔出地球。
他气急败坏,“余墨!我不小!”
余墨淡定地挑挑眉,“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
虞锦砚发誓,他今天回去就开始顿顿吃木瓜、喝豆浆,他还要天天做俯卧撑跟卧推!他要做大砚!
气死了!他要气死了!
但他很快就不生气了,因为他的脑子里已经装不下如此负面的情绪。
余墨没有摘掉她后颈的腺体贴,也没有刻意释放alpha的信息素。
即便如此那一点点属于她的味道也足以勾得他鬼迷日眼。
虞锦砚要被她落在身上的吻弄得哭出声,他跟余墨商量:“解开我的手腕……嗯……我想抱着你……”
余墨当然不会随他的意,她故意让他解不了馋。
身上酥麻的虞锦砚难耐到用腿去蹭她,缠着她离自己近一点、再更近一点。
他极度地渴望与她贴在一起,他上身前倾极力与她相贴,同时用耳朵去蹭她的脑袋。
余墨被他逗笑了,“你的精神体不应该是兔子,应该是金毛猎犬。”
虞锦砚听不到她具体在说些什么,他看见那薄唇张张合合只想跟她亲嘴。
只是余墨不能随他的愿,她有别的想要亲的地方。
余墨亲得愈发上头,她便准备进行下一步。
她回到椅子上坐好,趁着虞锦砚脖颈松松垮垮的领带将他牵引到自己的脚下跪好。
她用指腹摸他的脸颊,黝黑的凤眸盯着他的眼睛诱哄道,“乖兔子都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对不对?”
虞锦砚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他此时此刻又惦记起自己的偶像包袱,“只有勾栏里的烧兔才会给alpha——唔!”
失了耐心的余墨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再次堵住了他的嘴。
说不出话来的虞锦砚顺眼得多。
因着他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被腰带系住,没有双手来支撑身体的他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余墨不想动手,可是她见到他一副快要被她噎死的模样,还是大发慈悲拽着他的头发对他施以援手。
“我可真是一位善良的人。”她对自己做出如此评价。
实不相瞒,砚子这人嘴巴里虽吐不出象牙,但是足够温暖柔软。
余墨刚要满足地躺在老板椅上喟叹,下一秒就被他的尖牙划到。
她疼得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之后拽着他的领口发出质问,“你技巧这样烂,其他人受得了吗?”
虞锦砚先是怔愣,接着眼睛里浮现出受伤与怨怼的情绪,“你在说什么其他人?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随便哪个人都能发生关系?”
“我这么多年只有你一个alpha!”
余墨也生气,“什么叫我随便跟谁都行?我到现在也只有你一个omega!”
两人骂完人双双愣住,接着虞锦砚狂喜,“你、你跟江淮没有……没有那个吗?”
余墨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跟白舒瑶不是青梅竹马的神仙眷侣吗?你们两个——”
“我可是贤良淑德的良家夫男,才不会在未成年时期就跟人乱搞ao关系。”虞锦砚骄傲地高昂起头颅,“我婚前没有谈过恋爱、没接过吻,更不会跟人上床!”
“我跟白舒瑶之间清清白白!才不像你跟江淮!”虞锦砚急得用头猛撞她的膝盖,浑然不觉这个姿态好似在跟她磕头求饶,“你快跟我解释你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身上为什么有你浓厚异常的信息素味道!”
余墨没吭声,只是静静地垂头看着他。
急急国王虞锦砚被她看得心头火起,“磕头”磕得愈发起劲,“余墨!你快告诉我!”
“我全盘托出,你却守口如瓶,这样不公平!”
余墨终于愿意开口,只是说出来的不是解释,而是新的风凉话,“虞二公子不是说成年人没必要为小情小爱解释太多?”
这句他的原话顿时令虞锦砚失去所有力气跟手段。
但他也只是萎靡了一阵,很快便再次挺直腰板做人。
“可是我已经跟你解释了,你必须跟我解释。”
他缠着余墨喋喋不休时,余墨拿起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虞锦砚气得用牙去咬她,在脸上得到余墨的一巴掌后,他便老实了一阵。
接着没过几秒钟又开始口若悬河,见余墨不理他便又要张嘴咬人,这次余墨预判了他的所作所为,在他下嘴之前提前扇他一巴掌。
一连挨了好几个巴掌的虞锦砚气急败坏,“你到底有什么在瞒着我?是不是里面住着我不知道的小妖精!给我看看你的屏幕!”
虞锦砚一个人比一整座养鸭场都吵闹,余墨受不了地给他看手机屏幕,“我找到一个技巧视频,给你现学现用。”
说着,她在他面前将声音调大。
虞锦砚看着图文并茂的教学内容,先是脸红,紧接着便是狗叫,“你把声音关掉!我不准你听别的omega给你讲下流话!”
余墨:“?”
好纯的神金。
她不理他的要求,他就一个劲用头撞她膝盖。
余墨翻着白眼将手机调整到静音状态,继续与他一同观看视频。
没看三秒钟,虞锦砚又开始挑刺,“你把屏幕也关掉,我不准备你看烧货omega做勾栏示范!”
余墨忍无可忍,抬手对着他的脑袋又是一巴掌,“你别给脸不要脸。”
虞锦砚气死了,“余墨,你居然为了别的omega打我!”
余墨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再作死,我直接找视频里的这位omega上床。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闻言虞锦砚先是难以置信地仔细打量她的表情,见她不似开玩笑之后,他怒气冲冲地张开嘴,苦大仇深地开始同步学习视频知识。
余墨看得糟心,她拎起他的耳朵教训道,“臭小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做表情管理?”
第64章
虞锦砚觉得余墨简直在强词夺理、无理取闹。
他不高兴就要跟余墨讲道理,“你还没有用嘴接触过我的弟妹,我现在愿意低头伺候你的姐夫已经是我再三退让的结果,你干嘛还要我做表情管……”
余墨听他逼逼叨叨,只觉得耳畔像是有人在念经。
虞锦砚的身段完美,长得也漂亮,绝对是她接触过的所有人群中间性张力数一数二的异性。
但是他一开口说话,那点诱惑力全部烟消云散。
余墨没有跟他你来我往地展开辩论,她只是默默地将他的爪子从自己腿上拂开,再准备系好散开的纽扣。
虞锦砚见一副即将提裤子不认人的模样,他慌张道,“你、你不要把裤子提上,我做、我做就是了……”
说完,他又将脸凑过来。
余墨在他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前,精准地用手指扼住他的下巴,“不是不情愿吗?”
她将他的头撇到一旁,冷淡道,“那就不要做。”
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给个鸡窝他蹲里面就下蛋的虞锦砚在被剥夺阳光、洪水、鸡窝后,他老实了。
她将他扔开,他又倔强地蹭回来。
如此几遍,他才重新拥有给余墨伏低做小的机会。
虞锦砚的学习能力从出生开始便是一骑绝尘,虞氏其他高层与国外大区负责人谈话时需要专业翻译同声传译,但虞锦砚不需要。
虞氏几个大区的主流语言他全部精通,他本人能直接与对方展开深入交流,并在第一时间如同猫抓老鼠一般敏锐地抓住负责人语境中刻意营造出的微妙“误解”。
在虞锦砚上台之前,各区利用这微妙的“误解”频频推卸责任。他上台后,再也没有任何一位老油条能逃过他的法眼。
而就是这样精明的一位人类,他在余墨这里频频因为稀烂的学习技巧挨揍。
余墨怀疑以虞锦砚的智商,他学不会这种简单的知识就是在跟她故意找茬。
他弄得她疼痛跟舒服并存、糟心与愉悦齐飞。
她靠在老板椅上,静静地观察板着一张俊脸动作的虞锦砚。
过了一阵,她找到了问题所在。
余墨看破他了,“我此前说你不做表情管理,其实是我说错了。”
虞锦砚闻言动作一僵,撩起眼皮惊诧地看向她。
“用嘴唇将牙齿裹住时,看起来会像八九十岁没有牙齿的老人。”余墨撑着下巴,明亮的凤眸落在他脸上,“你这种爱美爱到骨子里,偶像包袱八百斤重的人肯定不愿意。”
说到这里,她用双手将他的脸蛋托在掌心里,温声细语道,“所以你不是没做表情管理,你是一直在为了偶像包袱而牺牲我的身体感受。”
虞锦砚跟白舒瑶不愧是青梅竹马,这俩对于偶像包袱的执着都突破天际。
白舒瑶被人诟病演技稀烂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不管演什么戏,她都要画着她那副半永久妆容,并且为了美观永远不做大表情,导致演什么角色都像她自己。
虞锦砚稀烂的技巧同理,他不想被动作弄到嘴巴变形,看起来不美观。
他也不愿意学会技巧将余墨伺候得太好,显得他像是纵横欢场,为了讨好客户无所不为的鸭子。
稀烂的技巧才会凸显他的高洁品性,完美的五官才会令他看起来楚楚可怜。
余墨撇撇嘴,不屑地评价道:“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端着。”
说完,她将他推开,撂下结束语,“今天就到这里。”
她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将裤子提好,对他的服务给出评价,“非常一般。”
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容忍伴侣在亲密过后给出如此负面的评价。
短暂的怔愣过后,虞锦砚气急地膝行到她脚下,昂着头对她发出质问,“你什么意思?”
“被你伺候如同鸡肋的意思。”余墨眉眼冷淡地做出解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你凭什么说我是鸡肋?”虞锦砚白皙的脸被她气得如同熟透了的番茄,“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继续!你干嘛要把问题全部都归因到我身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你开心就好。”余墨当下宁可肢体胀痛,也不愿意跟他发生亲密。
说着,她伸手将虞锦砚从地上拽起身,将他按在办公桌旁边为他解开一直束缚住双手手腕的腰带。
她看那里被勒出青色,便好心地从抽屉里摸出红花油给他按摩。
虞锦砚本来要与她吵架。
alpha箭在弦上不仅不发,还默默将箭矢收回,这对于omega而言是莫大的羞辱。
余墨宁可憋着都不愿意碰他,这个认知足以令他崩溃,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在她面前用实际行动来挽回自己被踩得稀巴烂的尊严。
但是……但是当alpha滚烫的手心伴着火辣的药油一起揉在自己的手腕处,虞锦砚满腔不甘与恼怒之火悉数化作黏稠潮湿的情感,从眼眶里流淌而下。
余墨与他擦药油时,忽然看到有透明的水滴砸她的虎口处,开出一朵泪花。
她愣神的一瞬,那泪花便呼朋引伴在她手背上越开越多。
隔着电话线哭泣,与这个人就在她面前哭泣带来的杀伤力不可相提并论。
他措不及防的泪水令她不知所措,她僵硬着身体没有动作,眼睛紧盯着手上的泪水不敢抬眼与他对视。
她生硬道,“别哭了。”
她刚说完,从虞锦砚那里落下的雨水更加密集,虎口处的泪花积蓄成小型湖泊,湖泊又决堤变成落九天的银河。
余墨终于愿意抬眼看他,她想用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但是那上面还沾着会带给皮肤灼烧感的红花油。
于是她下意识脱下西装外套,用它当手帕去给虞锦砚擦眼泪。
其实她完全可以用桌面上的抽纸来擦拭,可是她没有。
她的慌不择路令虞锦砚嘴唇有了一点上扬的趋势,似乎是想要露出笑容,可是那双桃花眼里的泪水却流得越来越多。
余墨很无奈,“虞氏的人若是瞧见你红哭眼睛,肯定会认为我私下欺负他们家总裁。”
虞锦砚欲言又止一阵,到底没有选择张嘴说话,而是身体前倾轻轻地将额头靠在余墨的肩膀处。
他若是张嘴狗叫,余墨还能骂他两句。
偏偏他哭得安静又乖巧,弄得余墨心烦意乱。
虞锦砚一开始只是枕在她肩膀,又过了十几秒见她没有拒绝,便得寸进尺用手环住她的腰,整个人依偎到她怀里去。
他也知道自己矛盾又矫情,可是他这副倔脾气已经陪伴他二十余年,一时间根本改不掉。
而且改掉以后……他还是他吗?
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优缺点分明的具体的人,还是她幻想中完全为了她服务的理想伴侣呢?
比如那些被她创造的,生下来每一个代码都写满爱她的纸片恋人们……
虞锦砚心思千回百转,最终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话吓得余墨一愣,她一把将他推开,“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复婚开玩笑。”
虞锦砚脸颊线条绷起,很显然在咬牙切齿谋划着狗叫。
在余墨以为两人又要陷入浪费时间精力的唇枪舌剑时,他紧盯着她的双眼缓缓地在她面前下跪。
他以一往无前的气势,伸手去解开她的纽扣。
于是余墨便知道自己有所误解,虞锦砚嘴巴里的机会不是指复婚,而是……
“呼……”
他这次做得比任何一次都更令她感到愉悦。
事实证明余墨说得没错,他此前就是放不下偶像包袱。
他现在将包袱扔到一边,技巧高超到令余墨感到惊艳。
不论是他的动作还是神情,他都能完美复刻她展示的教学视频。
这次余墨不会再提前喊停,她面对现在的虞锦砚只想将时间无限延长。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感觉他们两个天生便应该缠绕在一起不分你我。
他们上辈子或许是一块玉盘,被刀斧劈成两半,这辈子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圆。
跟虞锦砚的设想有所不同,他真的放下包袱去做他脑子里原本认为的下三滥的事情时,他并没有迎来戏谑跟讥讽。
他甚至能从她眼睛里看出她对自己的欣赏与赞许,她的唇角因为他的举止而上扬,他在此刻真切地带给她快乐。
这一瞬间,他的脑子快速对已有知识触类旁通。
他用自己白皙的脸颊贴住小麦色肌肤的她,用水润的红唇对她落下密集的吻。
他看见余墨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露出迷幻的笑意,他听见来自她性感女嗓的一连串夸奖。
她说,“好孩子,你真好……”
她说,“砚砚,对,就是这样……”
她说,“真聪明……真漂亮……”
于是越发卖力的虞锦砚将刚收起来的垂耳再次放出,并主动将柔软的兔耳塞进她的掌心里。
他看见余墨脸上露出愈发迷醉的笑容。
如果她天天都对他这样笑,那他天天这样伏低做小也不是不行。
有那么一个瞬间,余墨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
等到脑子里的杂质被排出,她飞走的魂魄重新附体,理智才重新占领高地。
她后退几步瘫坐在老板椅上,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虞锦砚拿着纸巾跪在地上为她擦拭。
他想起两个人还没有离婚的时候,这种事后扫尾工作都是余墨在做。
现在两人的身份地位完全反过来,换她高高在上,他来俯首帖耳。
alpha的味道令他迷恋,他垂眸看着手里的纸巾,竟有几分不舍得将它扔到垃圾桶里。
在暗自唾弃自己下贱保持最后的脸面,跟破罐破摔狂吃alpha信息素之间,虞锦砚陷入摇摆。
此时他听见余墨用性感撩人的声线提出要求,“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我不想再在社交平台上见到你发癫。”
什么叫做提裤无情?
说的就是她余墨!
虞锦砚呼吸一窒,抬眼看向她,“你不想负责?”
“这场亲密不过是一场成人之间的见色起意,谈不上负不负责。”余墨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脑子清醒的第一时间便急于划清界限,真不愧是她。
虞锦砚瞬间感觉自己的一番讨好都喂了狗,他刚刚就不应该让她骨酥神迷!他就应该咬得她痛不欲生!
他在脑子里疯狂写小作文diss余墨的时候,只见余墨抬手对他勾勾手指,“我现在心情很好,要不要打啵儿?”
见虞锦砚露出意动的神色,余墨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便毫不犹豫地坐在她腿上。
他上半身的衬衫松松垮垮,胸口处还被他自己的口水弄得湿了一大片,待会儿肯定要换一身衣服才能从她办公室离开。
余墨索性便就地取材,用他的真丝衬衫给自己擦手。
虞锦砚不满意地嘟嘟囔囔,“余墨,你这样很坏。”
好心情满满的余墨这会儿倒是有闲心与他撩闲,“哦?是吗?”
虞锦砚点点头,“对。”
余墨长眉挑起,“除了‘这样’很坏,有没有‘那样’很坏?”
虞锦砚又点点头,“有。”
余墨被他勾起了兴趣,“那你展开谈谈?”
依她所言,虞锦砚掰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给她一一列举,“你把我按在地上暴揍、你捆绑我的双手、你强迫我给你下跪、你扇我好多巴掌、你堵我的嘴巴不许我说话。”
虞锦砚得出结论,“你是超坏的一只大灰狼。”
以前虞锦砚一张嘴,余墨只想给他两巴掌。
但是现在她看他小嘴巴哔哔叭叭的模样,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爱。
而且他说话声音又软又甜,坐在她怀里掰着手指控诉她暴行的模样看起来也很乖巧。
细数他们俩这些年的相处时光,他们从未如此亲密地坐在一起气氛愉快地闲聊。
余墨扫了眼墙上的时钟,见时间还来得及便抬手去解他身上残留的几颗纽扣。
虞锦砚像是受惊的兔子,抬手按住她躁动的手,“不、不是只接吻吗?”
余墨眉眼含笑地看他,“你不想要?”
闻言虞锦砚立刻又骄傲起来,“如、如果你很想,那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
他跟她谈条件,“只是你得对我负——唉!你干嘛?”
他连忙抓住余墨抽离的手又放回去,他咬牙切齿道,“渣女!你不能临阵脱逃!”
余墨头顶的狼耳抖来抖去,笑眯眯地继续抽手,“可是我不想负责,不然今天就到此为止如何?”
“不负责就不负责。”虞锦砚的兔耳朵都气得飞起来,他又把余墨的手放回去。
他越想越气,张嘴就是一连串控诉,“你之前就是披着老实人的皮,所以他们都以为我单方面欺负你!所以他们都骂我!其实我们之间最坏的那个人就是你!你超级坏!你坏死了!”
他磨牙凿齿地补充,“你最坏!你听到没有?你最坏!”
这些话跟他平时的狗言狗语比起来,简直毫无杀伤力。
余墨没理他的狗叫,只是用残留着药油的粗糙手掌去摩挲少爷的细皮嫩肉。
平时她手上的老茧便足够折磨人,偏偏这会儿还有蹭到哪里都升温的药油。
虞锦砚很快不再骂骂咧咧,他咬住下唇将一切将要溢出口的声音堵回喉管。
就是此时,余墨贴在他的耳畔循循善诱道,“想不想听我……给你听?”
中间的字特别模糊,可还是被耳朵灵敏的兔子精准捕捉到。
他与余墨对视,见她不似在看玩笑,眼底快速漫上一层惊喜。
“但这种事都是相互的,”余墨跟他谈条件,“你也要……给我听,知道吗?”
第65章
余墨与虞锦砚认识了三年有余,她今天才发现两人居然能在不吵架也不生闷气的前提下进行沟通交流。
她在虞锦砚耳畔哼哼几声给他听以后,便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示意他也给自己叫两声。
虞锦砚耳朵全然羞红,撇开头不敢与她对视。
余墨捏了捏他的腰,温声劝道,“大家情到浓时都会发出声音,此乃人之常情,一丁点也不in荡。”
见他磨磨蹭蹭还不肯就范,既然软的不行,那余墨便准备上一些强硬手段。
她说出这些年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其实每次跟你亲密,我都觉得挺没劲的。”
这话跟“非常一般”的评价异曲同工,瞬间给虞锦砚敏感的自尊心带来暴击。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她,见她一本正经地点头予以肯定后,虞锦砚彻底炸毛了。
他不要再跟余墨贴贴,他挣扎着要从她的腿上下去,却被余墨死死抱住。
虞锦砚用长长的毛绒兔耳去抽她的头,“你放手,觉得没劲就不要碰我!”
余墨一把将他的耳朵抓在掌心里,与他解释,“之前你总是一声不吭也没什么反应,像我在强迫一具成人玩偶。这谁能受得了?”
“哦,那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虞锦砚讥讽一笑,张嘴就是一连串阴阳怪气,“你今天不说出口,我一直以为你很享受呢。毕竟你宁可喝中药补肾,也要强迫我与你夜夜笙歌。”
余墨决定收回此前自己对他的评价。
果然他们两个凑到一起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吵架。
工作已经让她身心俱疲,她不想再跟他浪费情绪与时间。
见他一张小嘴哔哔叭叭对她叨叨个不停,翻来覆去全是埋怨她表里不一,当了那啥还要立牌坊的话。
余墨用掌心扼住他的下颌,用拇指与食指按开他的牙关,凑过去吃起自助餐。
虞锦砚一开始不敢相信余墨居然会强吻他。
此前两人婚姻存续期间,余墨亲他之前都要争得他的同意,曾经多么彬彬有礼的一个alpha结果在离婚后一言不合便像只不讲武德的禽兽!
很显然虞锦砚的天真思想来源于刚刚余墨给他的好脸色,以至于暂时想不起她对他做过的种种暴行。
很快虞锦砚的理智便不允许他思考如此深奥的内容,他的全部智慧随着肺管里愈发稀薄的氧气被余墨全部掠夺。
虞锦砚不是没有试着推开她,但是他手掌落在她身上的力度与其说是推拒,不如说是欲拒还迎。
记忆中余墨从虞锦砚生日当天起,便在没与他接过吻。
这期间她只亲吻别的地方,唯独不吻他的唇。
熟悉又陌生的美妙体验令两人无比怀念。
常年练习游泳的余墨呼吸无比绵长,她还没有怎样,虞锦砚已经憋气憋到涨红脸颊。
她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企图给他呼吸的机会与空间。
可是他们的唇瓣刚一分开,虞锦砚便粘过来。
她再后撤,他又继续追赶。
好似两人的唇瓣间黏了强力胶水,稍一分开就会粘掉他的一层皮下来,所以他要跟鬼一样缠着她不放。
他这个人总是这样,嘴上硬凹高岭之花人设,实际贴贴瘾比谁都强。
余墨在他亲上来之前用指腹按住他的唇瓣轻声提醒,“保持呼吸,亲爱的。不要急着接吻,平稳一下你的呼吸。”
目眩神迷的虞锦砚耳朵里听到:“xxxxx亲爱的xxxx亲嘴。”
“好。”虞锦砚鬼迷日眼地凑过来,“亲亲。”
余墨:“……”
她双手托住他的下巴,任凭他嘟着嘴巴也不能亲到自己。
好一会儿没亲到余墨,虞锦砚脸上因缺氧而泛起的不自然潮红褪去不少,但因着小孩吃不到糖的恼怒情绪,他的脸色又被气得重新红润起来。
他脑回路没跟余墨对在一起,他与她大眼瞪小眼好一阵,还以为她是在借机逼迫他发出声音给她听。
他咬牙切齿好一阵,最终还是难为情地哼哼两声给她听。
虽然这声音听着极为生硬,但对于极其爱面子的虞锦砚而言已经是跨出了一大步。
他自认做出了天大的退让,但余墨偏偏要求他更多。
她说,“你再温柔妩媚一点,你要从灵魂深处发出餍足的喟叹声。”
虞锦砚恼羞成怒,汪汪乱叫,“你事儿好多!爱听不听!我就不——”
剩下的话在余墨举起的巴掌里销声匿迹,虞锦砚忙不迭地将她的手掌按下去,不自然地与她商量道,“有话可以好好讲,不要总是动手。”
余墨一板一眼地教育他,“接下来我哼一声,你便随我哼一声。懂不懂?”
虞锦砚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下一秒,她在他身体最柔软处轻拍一下,并在他抗议之前从嗓子眼里溢出一声低哑撩人的轻哼。
虞锦砚听得耳朵红透,身体发颤。
余墨捏了一把他的腰,催促道,“该你了。”
虞锦砚撇开头,好半响别别扭扭地从嗓子眼里挤出猫叫一样的轻哼。
余墨被他逗笑,“怎么你的声音还没你家猫叫声大?”
想起巨型缅因猫虞小四,她不由得露出怀念的神色,“好久没见小四,我好想它。”
虞锦砚挫败异常,不可思议,“余墨,我衣衫半褪坐在你腿上卖力勾引,你居然还有闲心去想念我家的猫?”
余墨正要与他回应,她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电提示音。
她与虞锦砚几乎同时看到来电联系人为江淮,因着与桌案距离更近,虞锦砚先她一步将手机抢到手里。
见他又要搞事,余墨板着脸对他伸出手来。
虞锦砚委屈到嘴角下撇,余墨不为所动。
虞锦砚眼泪汪汪,余墨不动如山。
虞锦砚啪地一下将手机砸到她手里,气鼓鼓地抱起双臂不说话了。
只是他的躯干与余墨保持距离,他长长的兔耳却朝余墨的方向抬起,正大光明地听墙角。
电话一经接通,那边便传来江淮温软的夹子音,“姐姐,你与二哥谈完没有?”
“我把餐厅菜单发到姐姐的绿泡泡上,姐姐看好哪道菜与我说,我给姐姐打包带回去。”
江淮一举一动是真贴心,在外面吃饭也惦记着余墨。
被人关心的感觉总是好的,余墨唇角上扬几分,与他回应道,“好,我看看。”
虞锦砚看见她与江淮这副你侬我侬的模样,心里的酸水一个劲地往外冒。
他伸手就要去夺余墨的手机,不让她跟江淮继续交流,却被余墨将爪子毫不留情地拍到一边去。
余墨念菜名,“我要两份七分熟的菲力牛排、一份榴莲披萨、两份当季果切跟时蔬拼盘、一份嫩煎豆腐,再给我一杯冰镇青提柠檬茶。”
江淮甚至贴心地关心起自己的情敌,“二哥饿不饿,他要吃些什么呢?”
闻言余墨抬起眼皮看向对面憋着一肚子气的前夫弟,“小淮问你吃什么。”
虞锦砚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他倒是大度,不知道摆出一副肚里能撑船的正房气度给谁看。”
听见他的讥讽,江淮落寞道,“姐姐,我只是不想二哥挨饿而已。二哥为什么要讥讽我?”
“小淮,”余墨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看雀德地图显示距离你落脚餐厅五十米远有一家川菜馆,你去那里打包一份麻辣兔头回来给你二哥补补脑。”
小兔子可听不得这话,虞锦砚顿时汗毛倒立,吓得用脚尖蹬她,“余墨!你敢?”
余墨笑眯眯,“小淮,再添一份麻辣兔腿。”
江淮这种时候依旧不忘发挥自己的人文关怀,“可是姐姐,您当着兔子哥哥的面吃兔子,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余墨舔了下自己的唇瓣,当着虞锦砚的面露出自己锋利的獠牙,“我是灰狼,灰狼吃兔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这一刻虞锦砚每一颗细胞都叫嚣着快跑,他下意识从余墨身上跳下来就要离开,却被她拽住后腰的衬衫抓回来毫不客气地按在办公桌上。
她一边用手指慢条斯理去掀虞锦砚后颈的腺体贴,一边语气慵懒地与江淮道别。
腺体贴被撕掉后,办公室内omega馥郁芬芳的信息素味道愈发浓郁。
余墨站起身来将他压住,红着眼睛在他后颈的omega腺体处迷醉地嗅闻。
她抬手解掉他腰带的同时,不顾他的抵抗用尖牙破开他的皮肤,直直地刺入到他后颈鼓胀的肌肉里。
余墨显然不满足于用牙齿发泄自己积攒多时的信息素。
当虞锦砚意识到余墨在做什么时,他的瞳孔于眼眶中惊慌失措地震颤。
他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余墨,不可以……这样会怀孕的……这样会怀孕的……”
余墨单手托起他的下巴,强迫他回头看她。
下一秒她的唇瓣从他的脖颈处离开,用还残留着血腥味的嘴来吻他的唇。
犬科动物的舌头比人类更长。
余墨第二形态下不仅有狼耳、狼尾,还有长长的狼舌。
虞锦砚的抵抗越来越弱,三魂七魄都被她勾走了一半。
等到余墨将唇瓣从他的唇上重新移动到他后颈的腺体时,虞锦砚已然失去全部反抗的力气。
他伏在她用来办公的桌案,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被他的手拂到地毯上去。
迷迷糊糊间,虞锦砚还惦记着一件事情,“你……你说我很一般……”
“你稀烂的技巧……确实每次都让我……糟心。”心情美妙的余墨事无巨细地回应他的问题,“但是你……漂亮的脸蛋……跟美妙的身材……会在视觉上做出一定弥补。”
说到这里,她语气不稳地着重跟虞锦砚强调,“你不能继续瘦下去……否则肉质柴到塞牙……就不好吃了……”
听到这话,虞锦砚先是一怔,接着疯狂地在桌子上摸手机。
余墨看出他的意图,将手指强势挤入他的指缝中扣住。
她俯下身来与他解释,“我点菜时有带你的份……我一个人可吃不掉那么多东西。”
虞锦砚塌着腰回头看她,恰好陷入到那双明亮又深邃的眼眸中。
余墨与他交换一个缠绵的吻,两人的额头与额头贴在一起。
她一语双关道,“你与我待在一起时,我什么时候饿过你?”
她这话确实没错,哪怕离婚那段期间她肾虚,她也会想方设法地满足他的需求。
不知道是生理上的刺激,还是心里面的痛楚。
虞锦砚的眼角再一次溢出晶莹的泪水,他问余墨,“你会对江淮这样好吗?”
余墨被他的抽象逗笑了,“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刻cos善妒小三吗?”
虞锦砚红着眼睛默默流泪,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你……你会给我一个名分吗?”
余墨将黏在他脸颊处的金色发丝别到他耳后,提醒道,“别说不着边际的话。”
虞锦砚哽咽道,“那你跟江淮结婚后,还会与我偷晴吗?”
他的抽象令余墨难以招架,她咬他柔软细嫩的脸颊想跟他说别再闹了。
但嘴一张开却是顺着他的剧本往下编排,“会,我会天天跟你偷晴。”
余墨与虞锦砚两人的编剧能力向来可以,当年他们初见便是凑在一起导演一出大戏。
现在两人结实多年,默契翻倍后余墨每说一句话虞锦砚都会脑补出相应的场景。
余墨说,“江阿姨过生日时,我跟你躲在婚房的衣柜里偷晴。”
虞锦砚紧张起来,“那如果有人突然进来呢?”
余墨吻他的侧脸,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好像他们两个人此刻真的躲在柜子里。
她压低声音道,“他进来的时候,我们沉默是金。他离开时,我们争分夺秒。”
虞锦砚思维发散得很快,“那如果你有了孩子,你还会跟我偷晴吗?”
反正也只是不存在现实的虚构桥段,余墨不考虑道德问题。
为了追求当下的刺激,她理应脱口而出说自己会继续跟他偷晴,可是她没有。
待虞锦砚等了好一阵也没等到余墨的答复,等到心里越来越慌乱不安时,他听见余墨认真严肃地说,“我不会。”
虞锦砚声音颤抖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我的孩子成为你。”余墨怜悯的目光扫过他的侧脸,用粗糙炙热的指腹于细腻的皮肤之上轻轻摩挲,“宝宝,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跟你受一样的苦。”
“如果我真的跟江淮结婚,我也不会跟你偷晴。”余墨说,“我也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商怀瑾。”
虞锦砚怔怔地看了她很久,最终嗓音低哑地评价,“余墨,你不完全是一个坏人。”
半响,他又说,“可我似乎也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所以我不做好人了……”他伏在案上,复又抬眼看她,“来把我彻底弄坏吧。”
坏掉了就不用总惦记那些苦苦维系的体面。
坏掉了就充耳不闻千夫所指。
坏掉了就能心安理得做她的小三。
无论她去哪里又是怎样的身份,他都要像鬼一样地缠着她,死都不会放手。
第66章
江淮带着虞氏的人回到公司时,余墨跟虞锦砚两个人正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虞锦砚在用茶具亲手为她泡制功夫茶。
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微妙。
虽然没有对视,但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暧昧感。
而且江淮注意到虞锦砚身上的职业装居然换了一整套新的,从原本的深棕色换成浅灰,他想不发现都难。
至于余墨,她身上的黑色外套已然消失不见,领口处系着的领带也从宽版黑色变位窄版深灰。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江淮发现她领带的颜色与虞锦砚的制服外套颜色极为相似,如同情侣装。
这一发现令江淮脸颊处的肌肉鼓起,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上前给虞锦砚两拳。
但是他忍住了,他走上前时甚至还带着笑脸,“姐姐,我把你喜欢的东西全部带回来了。”
说完,他一边往茶几上摆放食物,一边着重强调,“包括五只麻辣兔头。”
余墨闻言发出一声轻笑。
虞家两位长辈加上三个崽子,合在一起共五人。
江淮这是把虞锦砚全家的头都给她带回来了。
果然,在江淮说完这句话以后,虞锦砚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但是他现在已经与一小时前有所不同,他已经不屑于跟江淮去做口头的争辩。
虞锦砚故意脱下外套,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将其向上挽起。
于是他被腰带束缚过的痕迹便明晃晃地出现在江淮的视野中。
如果不是余墨亲手在虞锦砚后颈的牙印处贴好腺体贴,并责令他不许取下,这会儿他怕是还要将头发扎起来刻意展示亲密的痕迹。
哪怕虞锦砚炫耀有限,江淮的大脑也瞬间联想到一大堆高肉场面。
没想到余墨长得端庄正直,私下居然玩得如此暴力。
随着脑子里的小电影越演越夸张,江淮原本流畅的动作逐渐凝滞。
他其实……他其实不能接受被捆绑跟鞭打,也不能接受被辱骂跟掌捆。
同样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少爷,江淮不理解虞锦砚怎么受得了这些事,甚至还以此为荣得意洋洋地与他炫耀伤痕。
江淮又想起来余墨之前当众扇自己的那一巴掌,那是他18年人生里第一次挨巴掌,那种疼痛与耻辱感他到现在都忘不掉。
余墨似乎没看见两位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只是拆开餐具将其中一份牛排套餐中的牛排叉进自己碗里,再将仅装着意面跟蔬菜的碗摆到虞锦砚面前。
她言简意赅道:“吃吧。”
虞锦砚不太能下嘴,因为江淮特意将五颗被辣油浸染得红彤彤的兔子头摆在他对面,弄得像是什么恶魔的祭台。
余墨见他一直盯着兔头看,于是故意戴好手套拿起一颗兔头当着他的面张开血盆大口。
伴随着余墨嘴巴的闭合跟牙齿的咀嚼音,虞锦砚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余墨吃兔头这事吓不到江淮,毕竟他们家祖传的精神体是肉食动物狐狸,他自己平时也吃兔头。
只是她对虞锦砚的身体暴力跟精神摧残吓到了他,江淮的脸色同样变得青青白白,拿着饭盒的手忍不住一个劲发颤。
余墨并不为此感到难过,她反而希望自己的凶残能让两位对她跃跃欲试的omega知难而退,这样也能替自己省心省力。
虞氏高层都知道虞家的兔子们对麻辣兔头这种东西有多么深痛恶绝,他们见江淮购买时,便偷偷在背后讨论虞锦砚会是怎样的反应。
骄傲的小虞总在潮汐互娱又是被余墨当众按头道歉,又是被她拿麻辣兔头刻意羞辱,以他本就糟糕的脾气怕是要当场爆炸。
结果他一整个下午都非常安静,一丁点反攻的迹象都没有。
是的,虞氏雷厉风行的小虞总在余总这里选择逆来顺受。
消息传到虞卓璜那边,他对此嗤笑不已,“没想到我这位二弟还是个痴情种子。”
白舒瑶可听不得这话,“虞大,难道你就任凭他们两个人继续发展感情?”
虞卓璜的脸色阴沉下来,“怎么?白小姐又要教我做事?”
白舒瑶真想打开虞卓璜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几斤海水。
她眉眼冷峻道,“余墨现在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虞二那边本就势大,他们强强联合你还怎么与他争继承权?”
虞卓璜心里清楚,不代表嘴上要服软,“那又怎样?我可是alpha!”
东洲联邦说是abo三种性别同权,实际上它才刚从封建社会步入现代社会不满百年。
表面上是平权,实际上隐形歧视无处不在。
同样的岗位、相同的工作内容,alpha就是比omega、beta两种性别获得的薪水更丰厚,也拥有更多的升职机会。
联邦上层领导基本全是alpha,虞氏内部也是如此,虞卓璜生为alpha是他最大的优势,虞锦砚身为omega就是他最大的劣势。
白舒瑶忍住对蠢队友翻白眼的冲动,强忍着耐心与他解释,“虞氏那几个老古董确实无条件偏向你。”
虞卓璜没说话,他知道白舒瑶后面还有难听的话等着他。
果然,下一秒白舒瑶给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可是当虞锦砚带来的营收远远超过你,在绝对利益面前你的alpha性别根本无济于事!”
当人开始气急败坏,那一定是对方踩到他内心了解却不愿意承认的痛处。
虞卓璜没有选择内耗,他大声指责队友的不作为,“那既然你认为他们两个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你又有什么实际行动?”
“你从回国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搞什么战略部署,结果两个月过去我二弟对余墨越来越上头!余墨的公司开得越来越大!虞氏内部对他们两个也是越来越认可!”
“现在连江家都站到他们的身后!”
“归根结底还是你白舒瑶没用!”虞卓璜指着白舒瑶的鼻子开骂,“你就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张嘴闭嘴都是大道理,实际上只动嘴不动手!”
“我没用?”白舒瑶反唇相讥,“难道不是我谋划将虞锦砚淹个半死?难道不是我与你在生日宴上搞配合,当着虞琳琅的面揭穿骗局?”
“难道不是我在虞锦砚露出破绽以后第一时间联系你,让你去激发虞琳琅跟虞锦砚的冲突,三番两次地将虞琳琅气进icu?”
白舒瑶不提还好,她越说虞琳琅越生气,他甚至气得在房间里哈哈大笑,“你还好意思提这些破事?你一思考,老天奶就发笑。”
“不正是因为你的种种骚操作才让江家跟余墨越走越近?”
虞卓璜眼睛猩红地对她发出怒吼,“也正是因为你的骚操作!害得虞氏最有权力也最偏心我的母亲被气得在医院里每天靠药物续命!”
白舒瑶被吼得一愣,她可不要背这口黑锅。
她立刻替自己辩解,“虞二落水那次明明好处都要归你了,是余墨横插一刀打断了好事!你没能及时拦住她撞墙是你的事,跟我的谋划是否有用毫无关系!”
“你遇到问题只会甩锅。”虞卓璜如同发怒的狮子,“那痛击我母亲的事又如何解释?”
白舒瑶刚想解释说虞琳琅应该恨透了将她气进医院的虞锦砚跟余墨,也是余墨突然爆火的游戏迷了虞琳琅的心窍,让她看见蝇头小利就什么都不顾了。
可是她嘴巴刚一张开,猛然意识到她不该无限地陷入到自证陷阱里。
因为虞卓璜此刻就是在甩锅发泄情绪,她回答完一个问题,永远有数不清的下一个问题等着她。
白舒瑶压下心头的暴躁,试图温和地与他交流,“对不起,一开始在棋局里忽视余墨这枚棋子的作用,确实是我的失职。”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修正错误,将这块最大的绊脚石踢开。”
“及时认错,还算你有脑子。”虞卓璜见她一个人承担所有的错误,也不再怒发冲冠与她争吵。
他下意识地问军师,“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毁了她的游戏、毁了她的公司、毁了她的人。”白舒瑶脸上露出恶劣的笑意,“她跟虞锦砚一损俱损,等她真切地带给虞氏巨额损失,这场继承之战虞二还拿什么跟你争?”
虞卓璜与白舒瑶对视间,有暗流激烈碰撞翻涌。
半响,房间内响起两人的笑声。
虞卓璜心情愉悦的同时,也给白舒瑶另外安排了新工作,“虞二那边将紫璇看得很紧,我无法联系到她,你想办法将她调出来。”
白舒瑶皮笑肉不笑地发出警告,“你与吴家小姐的婚约可没有中止,这种关键时刻你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虞卓璜不耐烦地用眼角扫视她,“我的私事轮不到你管。”
什么叫猪队友?虞卓璜就是!
但他位高权重,白舒瑶还要指望他给的资源在娱乐圈驰骋。
如果不是余墨,她根本不用低三下四地与虞卓璜合作。
她想要什么资源,虞锦砚都会亲自为她奉上!
白舒瑶越想越恨,余墨亏欠她的事情实在太多。
自己这些年受过的所有委屈,她要她血债血偿!
余墨一开始在网上看到关于她大学生活的风言风语,还仅仅以为是爆火带来的困扰。
毕竟人怕出名猪怕壮,知名度一旦上升,过去什么黑历史都能被万能的网民翻个底朝天。
有人扒出来大学班级毕业照里没有她,于是开始质疑她碧江大学的学历是否为真。
接着有她的大学同学出来澄清,同时又扔了一发深水炸弹:【余总确实是碧江的学生,她只是不屑浪费时间跟我们一起拍毕业照而已。】
吃瓜网友没在余墨班级的毕业照里找到余墨,倒是意外发现女神白舒瑶居然跟她是同班同学。
甚至继续挖下去,网友发现她们俩不仅是同学!还是室友!
联邦最年轻有为的总裁余墨居然跟炙手可热的国民女神白舒瑶是室友!
这条消息很快引爆全网,大家纷纷开始挥动洛阳铲挖起陈年旧事。
他们发现在同学嘴里的白舒瑶有多么温柔善良,那么余墨就有多么孤僻邪恶。
据说学生时代白舒瑶还用自己的高人气助力余墨评选贫困生,余墨却不屑于要这个名额,还说白舒瑶多管闲事。
老天奶!白舒瑶的粉丝竟发现自家姐姐疑似在大学时期被余墨霸凌!
他们开始疯狂在各大社交平台攻击余墨: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姐姐的好心肠都喂给了白眼狼!】
【大学时期评贫困生可是要求全班投票的!余墨这样孤僻不合群的人肯定没人选,我家女神看她可怜才帮忙!谁能想到竟是农夫与蛇!】
【什么叫恩将仇报?气死我了!】
但更令人心梗的事情还在后面,拿着显微镜看视频的网友从白舒瑶历年的直播里拼出来一个更惊人的故事!
余墨疑似就是那个当年与她一同创业,且剽窃她创业成果的恶毒室友!
大家很快从各种渠道挖出来当年余墨跟白舒瑶创业的蛛丝马迹,并且确定这就是真相。
这件事很快在短时间内发酵,且越扒越有。
惊天八卦激起网民的热情,不少激动的人已经开始跑到潮汐互娱官网开骂,并且在各大下载平台给余墨旗下所有游戏打一星差评。
《繁星》的流水暴跌,虞氏与《繁星》联名产品也纷纷惨遭退货。
江淮看得心惊胆颤,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其他江家人也看得倒吸凉气,江洋急得跳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余墨这些年装得人模人样,皮下居然是这种不要脸的做派!我们得赶紧跟她割席!”
她拽住弟弟的手就要往房间拖,“小淮!你不能继续跟她接触了!”
江淮一把挥开她的手,“虽然、虽然我不清楚姐姐跟白舒瑶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但是我觉得无奸不商。”
“这次只是舆论危机,足够的公关费就能解决。”江淮说话声音虽然小,但是十分坚定,“她能带给我们家更多的钱,我们应该继续保持合作。”
江洋简直不可思议,“小淮!你现在怎么油盐不进?你肯定是被不知廉耻的余墨给洗脑了!你今天起不准见她!”
江淮躲开她伸来的手,愤然割席,“你管好你自己!别对我的人生有这么大的占有欲!我有自我选择的权利!”
之前江淮再如何跳脚,也没有说过如此重的话语。
姐弟俩先是愣在原地,紧接着就要爆发更激烈的争吵。
这时一阵掌声打破了现场窒息的氛围,姐弟俩双双看去只见江湖海一边鼓掌一边笑眯眯地朝他们走过来。
姐弟俩立刻围上去对着妈咪七嘴八舌地指责对方。
江洋怒火中烧,“妈咪!江淮要让我们江家跟余墨共存亡!他真是恋爱脑到疯魔了!您就不应该让他去余墨那里工作,早将他嫁人也不会让他生出野心!”
江淮火冒三丈,“妈咪!我才不要嫁人!废物江洋根本不会管理公司!她只会血口喷人!她才是要葬送江家百年基业的败家子!”
他的话无疑戳到了江洋一直回避的现实,她气得立刻跳脚要揍人,却被江湖海一把拦住。
江洋不理解,“妈咪,难道你要向着他?”
“我教过你多少次,让你遇事不要心急?你有听进去吗?”江湖海将女儿斥责一顿后,看向自己的儿子,“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也没有选择完全支持你。”
“这几天你不要再去余墨的公司,不要惹火烧身。”
她这样讲,倒像是支持江洋。
江淮喜悦的尾巴瞬间耷拉下去,他的笑容转移到江洋脸上。
只可惜江洋没得意多久,江湖海就将她打脸了,“不过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该出的力还是要出的。只是主力还是要靠余墨自己。”
江淮紧张道,“那如果姐姐一个人无法应对这场危机呢?”
“如果她这点坎坷都迈不过去,我们江家也不需要跟这种废物合作。”江湖海的脸上依旧挂着和善可亲的笑容,“你觉得呢?小淮?”
江淮敢痛骂江洋,但是在握有绝对权威的江湖海面前,他缺乏反抗的勇气。
没有点头,只是选择沉默,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抗争。
待事情尘埃落定,江洋这个时候又惦记起余墨失败后带给江氏的损失,“妈咪!那损失——”
“赔得远远没有你创业多。”江湖海笑容渐渐消失,“劳烦宝宝闭上嘴,别让妈咪想起糟心事好吗?”
第67章
随着余墨声名鹊起。
余昊这段时间物质生活极大丰盈,精神世界饱受摧残。
她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在各大平台看见对自己女儿铺天盖地的辱骂,更有甚者还有把她这个老妈也拉上一起骂。
余昊气得一大早跟网友对线:【骂得太难听了,你女儿如果被人网暴,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骂了十来条,她累了,改成:【劳烦口下留德,祸不及家人!骂了女儿别骂妈!】
又是十来条,五旬阿姨选择加入祖安户籍:【怎么天天骂别人妈?你自己没妈?】
余墨一开始还担心她的精神状态,问她要不要回老家避一避风头。
毕竟老家那里人口流失严重且老龄化严重,中老年人每天顾着打麻将、跳广场舞、带孩子,倒是很少有人关心游戏公司老板的八卦。
余昊义正言辞地将她拒绝,“我哪儿都不去!我就要在这里坚守阵地!我要跟他们杠到底!”
余墨看她又燃起斗志,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给自家老母亲多配了两个威武强壮的保镖。
余昊问她,“女儿,你不是说白舒瑶才是那个坏蛋吗?现在她倒打一耙,你就不能直接放出一锤子锤死她的证据吗?”
想到这里,余墨就头疼,“我在努力了。”
那毕竟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
而且余墨当时的手机很破,塞的文件又多。
每天卡得一动不动,她为了挤出内存维持手机的基础运行,删了不少聊天记录。
否则她早跳出来为自己洗清冤屈。
还好她删了聊天记录,但是没删截图。
当时她极度生气的时候也曾将她与白舒瑶的聊天记录截图给网友,跟对方吐槽来着。
余墨最近在做的就是亲自在手机相册的几万张截图里找到对应内容。
让别人找,她不放心。
因为她的图库里除了聊天截图,还有各类男菩萨运动小视频截图,社交平台看到的大胸男妈妈男仆装、制服装、dk装、兽耳装截图,以及他们不穿衣服的截图……
老天奶!这种东西怎么可以给别人看?
余墨这边找得上头,那边公司内部又有文案妹妹来找到她问网上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毕竟她们都是内容创作者,最容忍不得的便是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
被她这样一提醒,一直忙着翻聊天记录的余墨倒是反应过来自己跟白舒瑶三年前签的版权转让合同。
余墨一拍脑子,“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到保险箱那里输入密码,只见里面锁着余墨的婚戒、离婚证、作废的结婚证,以及几摞厚厚的档案袋。
余墨将档案从里面搬出来,砸到桌子上面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她对面前的文案妹妹跟旁边的王秘书说,“你俩别愣着了,一起跟我找文件。”
王秘书执行效率一流,手比脑子先行。
她三下五除二就从纷繁复杂的文件里翻出了一份离婚协议书,“余总,您是要找这份文件吗?”
余墨一把将她手里的东西夺过来,“谁要看这个了!我要找能证明我清白的文件!”
王秘书小声嘟囔,“余总,您都离过婚,您的清白早该不在了……”
文案妹妹眼冒精光,她的眼睛黏在离婚协议上,“余总,您这份文件能借我看看吗?我想获得一些写作灵感。”
这两位队友的重点令余墨感到头疼,她纠正道:“你俩别闹,我要找的是版权跟股权的转让合同,还有相应的汇款单据。”
这下两位跑偏的人瞬间回归正题,纷纷正色开始在办公室内热火朝天地翻阅文档。
余墨则从档案袋里摸出u盘,用电脑去翻里面备份的所有电子档案。
正当几人忙得焦头烂额时,一位意想不到的来客出现在余墨的办公室内。
方清明身后领着几位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他挨个给余墨介绍,“这位是虞氏法务部副总监宋长青,这位是虞氏公关部副总监郝爱民……”
他一连将几个人介绍完,最后说道,“在您的公关危机解决之前,他们将按照小虞总的命令在您这边驻场,为您随时解决问题。”
没提前商量,虞锦砚便突然外派员工来余墨公司驻场。
余墨理应为他的冒犯感到生气,但他派来的人对此刻的她而言简直是及时雨。
余墨先是带着笑脸与一众神助攻握手,在双方初步交流情况以后,虞氏派来的大手便加入到梳理文件的大军中。
她趁着这个机会问方清明,“他怎么突然如此贴心?”
“什么叫突然贴心?”方清明抬手捂住胸口,痛彻心扉道,“您是他老婆,哪怕离了婚,二少爷这心里也无时无刻不记挂着您。”
余墨鸡皮疙瘩都被他激起来,她不自在地用手指挠挠脸颊,“他派人过来怎么不跟我提前说?”
方清明压低声音解释道,“他不提前通知您,只是想给您一个惊喜罢了。毕竟少男情怀总是诗。”
他又补充一句,“二少爷担忧您不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还特意派我来给您做翻译。”
“余总,二少爷他是真的爱您,”还没等余墨辩解,方清明立刻接上,“他知道江淮临阵脱逃,又晓得您性格节俭不愿意花钱另聘助理,所以他把我也派到您这里帮忙。”
听到这里,余墨睁大了双眼,“啊?他把你也借给我了?”
方清明不好意思地扭捏起来,脸颊也浮起绯红色,“是的,余总,这段时间劳烦您多多关照。”
说完他又强调,“二少爷说您公司这段时间所有的律师费跟公关费,他全款报销。”
钱跟人虞锦砚能拿的全拿了。
余墨不理解,“那他图什么?”
方清明娴静地看着她,“您不明白吗?”
余墨茫然,“图我的股份?”
她身上最有投资价值的部分就是她手里的股份,虞锦砚现在帮她跟她建立深度合作,她肯定不会令他吃亏。
方清明看见余墨的模样,便知道她肚子里在盘算利益得失。
他轻轻地叹气,“外面的野男人才图您的钱,唯独二少爷他图的是您这个人。他爱您。”
听见这话,余墨就用吃了脏东西的表情看着他,“cp粉真是什么饭都吃得下。”
方清明:?
方清明为群体代言:“余总,请您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待cp粉。我们吃的每一口饭都是真饭,不是假糖。”
“这种事以后再说。”余墨没跟他继续讨论情情爱爱的问题,助攻团那边看着像是有了切入点频频对她投来眼神,她连忙快步走过去忙正事。
在神助攻的配合下,潮汐互娱草台班子式公关手段匆匆下线,再以崭新的专业面貌被抬上来。
什么合同实锤、律师函、公关文、公安立案回执全都以恰到好处的节奏被抬上来,之前那些被刻意压制住的替余墨站队的声音也纷纷被顶入公众视野。
其中有一条是:【余墨只是性格孤僻不爱跟人交流,看上去高傲不合群。其实她不是什么坏人,而且她一个无人在意的贫困生怎么有手段霸凌高人气女神?】
在公关之前,下面的评论不堪入目:
【《她只是高傲不合群,但她不是坏人》】
【被alpha群体孤立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alpha不是单纯看人不顺眼就孤立同学的群体。】
公关之后,同样是这条动态,下面的评论焕然一新:
【你们不知道她们寝室四个人可是足足有六个群!你们真以为白女神和她外形一样纯洁无害?】
【虽说以貌取人不好,但是你们没看过大学时期余墨跟白舒瑶的长相跟穿搭吗?她前脚霸凌白舒瑶,后脚就能被女神的那些疯狂追求者集体霸凌好吗?】
【口说无凭!让你们白莲花拿出证据来!】
人都有不自觉的从众心里,看到路边有店铺排队大家会下意识地加入到购买队伍。
有人在网上带节奏骂人,没有思考的群众也会被轻易带偏,加入到网暴大军中。
余墨这边的公关在晒证据的同时,给一直美美隐身,任凭粉丝霸凌余墨的白舒瑶也买了几个热搜:
【娱乐圈顶流霸凌素人】
【白舒瑶背刺】
【贫困生霸凌白富美的可能性】
【好一朵隐身的白莲花】
余墨方给白舒瑶买黑热搜,白舒瑶方忙着花钱撤热搜,同时再给余墨买黑热搜。
双方陷入到拼钱拼锤阶段。
余墨粉丝虽没有白舒瑶多,但是手上实锤远远多于白舒瑶。
白舒瑶粉丝到处给姐姐洗地骗来路人的支持,结果路人跑到余墨账号里准备骂她两句时看见了余墨公布的实锤。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于是毅然决然反水站到余墨这边,另一部分被洗脑的依旧宁可相信余墨的实锤是假的,也不相信英明神武的自己居然被骗了,还有一部分人表示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很快,白舒瑶方发布律师函要维护自己的名誉权,起诉散播不实谣言、操弄舆论风向、贬损她人格的网友。
只是可惜发律师函维护名誉权的戏码早已被娱乐圈个别臭鱼弄烂。
鉴于某些法制咖关于维护名誉权的起诉也能胜诉,大家看见这纸诉状也当没看见,也就粉丝愿意相信自己姐姐真的无辜。
点开白舒瑶律师函的评论区,下面粉丝的洗地评论里偶尔掺杂一两条对白舒瑶不给出正面回应的质疑。
正在剧组拍戏的白舒瑶恨不得把手机砸了。
她总觉得现场所有人都在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她走到哪里都要忍受大家不怀好意的揣测。
白舒瑶拍戏时总是入不了戏,在她第21次ng时导演对这位资方内定的女主角忍无可忍,“白小姐!您能不能认真点儿?男主是您的老公,不是您的仇人!您能不能别像看仇人一样看着他?”
她也不想,她也崩溃。
白舒瑶演技本来就稀烂,加上现在一脑子糟心事根本让她无心工作。
不内耗的白小姐选择为难别人,“这场戏换一天拍!我现在心情不好,我们拍点糟心的戏!”
整个剧组的人陪她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结果什么有效内容都没有拍出来。
导演恨不得立刻让她滚蛋,换人当女主。
可是这位祖宗她是带资进组,他没办法!
于是一群人只能忍气吞声又是换场地,又是换妆容。
跟她对戏的omega男演员对她原本印象极佳,现在被她作得看到她就烦。
等剧组的人做好下一个场地的拍摄准备,男演员就有不好的预感,这场戏内容是追妻火葬场,大概是女主气愤地扇他巴掌。
白舒瑶也不知道是故意泄愤,还是故意泄愤,居然不偏不倚足足ng21次,在第22条通过。
男演员忍气吞声一整天,凌晨两点回房间手滑给diss白舒瑶是白莲花的围脖点了个赞,再秒删。
余墨看见又买了一条黑热搜:【白莲花受害者同盟】
这个词条简直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被白舒瑶迫害过但是无处伸冤的怨种们纷纷闻风而来:
【她太火了!我说点啥都要被她粉丝骂全家!现在我终于找到组织了呜呜呜!窝囊一辈子的头终于有抬起来的机会!】
【白莲花太恶心!学生时代她明知道我暗恋一个omega,还跟人家不清不楚!结果那个omega要跟她谈恋爱的时候,她又哭着跟我道歉,说她对那个omega根本没感觉!】
【家人们谁懂啊?到底是谁在互联网上给她艹好绝世好a人设?呕!她大学时期可是没少养鱼!】
【白海王有谁不知道?一个人霸占所有omega,弄得大家都没有恋爱谈!谁跟她做好朋友谁倒霉,她会把你的暗恋对象全部发展成她鱼塘里的鱼!】
提到养鱼,那可不得了,很快万能的挖掘机们又从她的直播回放跟小号动态里扒出了惊天消息。
白舒瑶跟虞氏喜欢吃余墨大茄子的那位二公子虞锦砚疑似青梅竹马!
【我嘞个豆!蓝星果然是球体!挖了一大圈又回到最初的起点!白莲花跟余总可真是孽缘不浅!】
【弱弱地举手……如果我说我喜欢嗑这种相爱相杀的宿敌cp,你们会骂我吗?】
【大袜子!c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你这简直邪恶到急需法师驱魔呢!】
大半夜不睡觉躺在被子里窥屏的虞锦砚好想跳出来告诉他们不要嗑邪门cp,他跟余墨才是官配!
他们可是有法律认证的离异夫妻!这世界上没有谁比他们的关系更加紧密!
想到这里,虞锦砚无奈地在床上翻个身。
可是他不能发,他要是公布了他跟余墨的真实关系,明天余墨能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提。
余墨不久前才明确警告过他不许在社交平台上作妖。
想到这里,虞锦砚气得捶了两下床。
什么叫作妖?在余墨嘴里他好像是每天没有正事干,一心想着作妖的作精一样!
他明明是成熟稳重的小虞总!他才不是作精!
虞锦砚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他烦透了自己的大床,他总觉得这张床空空荡荡躺起来还没有余墨的办公桌舒服。
想起余墨的办公桌,虞锦砚又想起她将自己按在桌子上蹭来蹭去的亲密画面。
他又想起余墨说她只有他一个omega时的霸道口吻。
完蛋了,好想要。
现在就想。
虞锦砚红着脸将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在他刚做好舒缓前的准备,并且脑子里想好要跟余墨发生什么剧情时。
他的电话发出一阵特殊来电提示音。
虞锦砚在想起它专属于余墨之前,并不想理睬。
想起来之后,他连忙从被子里钻出来手忙脚乱去接听。
他一开口嗓音又软又甜,好像在黏黏糊糊地跟他撒娇,“余、余墨,你终于愿意给我打电话啦……”
她终于愿意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啦!
大半夜,余墨乍一听到这个声音,半响没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阵,在虞锦砚不耐烦地催促她说两句话时,她才意识到虞锦砚没被人夺舍,他还是那个暴躁砚子。
余墨摸摸自己的鼻尖,不好意思地说,“谢谢小虞总这段时间对我的支持,我会报答您的。”
听到这里,虞锦砚从坐在床上的状态转变为重新钻进被子里。
他现在胀痛得很难受,他好希望余墨能瞬移到他房间里好好地搞一搞他。
他的十根脚趾张开又收拢,收拢又张开。
好一阵后,他小声问,“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余墨想了想,问道,“以后的合同给你让渡更多的收益分成?”
“我不要。”虞锦砚才不要臭烘烘的钱,他只想要香喷喷的老婆。
“那你想要什么?”余墨脑子里窜出方清明魔性的语录,她脱口而出道,“你难不成图我的爱情?”
虞锦砚的嘴巴比他的脑子反应速度更快,“谁、谁图你爱情了?你别自作多情!”
他刚说完就开始后悔,还没等他痛苦几秒钟,那边余墨就开始狗叫:“吓死我了,我就觉得你这种大omega脑子里不会塞满没用的小情小爱。”
还没等虞锦砚骂人,余墨的声音骤然温柔起来,“你是不是快到情潮期了?我明天去机构取血,让他们提纯信息素试剂给你。”
“我不要信息素试剂……”余墨的慷慨弄得虞锦砚又气又无奈,同时心里还有说不出的酸楚,“我们都离婚了,你怎么还记得我情潮期的日子?”
明明他都不记得她的易感期……
他都是靠鼻子现场闻才能确认。
虞锦砚用手扣弄着自己的枕套,不吭声了。
余墨隔着电话线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如果虞锦砚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因为记不住她的易感期而生气,他可能真的有一点喜欢她。
她心里不太敢相信,嘴巴上却试探性地宽慰他:“你情潮期的日子比较稳定,很好记。我易感期的日子比较紊乱,连我自己都记不住呢。”
“对不起……”出人意料,虞锦砚痛痛快快地选择道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公。”
这一次她不是出于哄金主开心的角度耐心与虞锦砚说话,而是……她单纯想让他开心一点。
余墨将自己的声线调整到最轻最柔的状态,温声哄他:“没关系,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婆。”
“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不要再说婚姻里谁对谁错,那都是过去式了。”
虞锦砚被她哄得愈发难过,眼角也多出明显的一抹红色。
他小声道:“不能没关系,也不能过去。”
第68章
黏黏糊糊的砚子令余墨感觉不自在。
对于虞锦砚挽留一样的话语,她无法给出回应。
虞锦砚难得没有选择钻牛角尖,而是大度地转移话题,“你现在在做什么?”
余墨回应道,“和你通话。”
虞锦砚对这个答案无语了几秒,他选择硬着头皮尬聊下去,“好吧,那你猜我现在在做什么?”
余墨想也不想,“和我通话。”
虞锦砚:“?”
她是怎么做到一开口就能把天聊死的?
两人沉默了一阵,余墨打破僵局,“我打电话就是来感谢你伸来的援手,晚安。”
虞锦砚连忙喊停,“不能晚安!”
她怎么连个过度的语句都没有就直接“晚安”!
余墨耐心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不管有没有事,他都想缠着她。
虞锦砚没话找话,硬是头脑风暴想出一个话题,“快入冬了,品牌送来的冬季新款我派人给你送去。”
他注意到在潮汐互娱见面时,余墨还穿着此前来医院看他时的那套旧西装。
婚姻存续期间,余墨身上的衣服都是一天换一套,他哪里让余墨受过这种没衣服穿的委屈?
果然alpha身边没有一个温柔善良体贴熨帖的omega就是不行!
江淮之流都是废物!连余墨的穿搭都照顾不好!
虞锦砚先是给她送人、送钱,现在又要给她送衣服。
骤然被他关爱包围的余墨浑身不自在,“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缺衣服穿可以自己买,不需要你送。”
“你自己买的衣服质量跟款式能与我送你的相提并论吗?”虞锦砚可不认为余墨会舍得买六位数的衣服。
提到衣服,虞锦砚从床上起身往房间的衣帽室走。
那里还挂着许多余墨不要的衣物。
他的手指一路划过外套、毛衣、内搭……以及被整齐叠好放在收纳盒里的内衣、内裤。
两人打的不是视频通话,余墨并不知道虞锦砚在对着她留下的东西想入非非。
她还在喋喋不休地劝他不要给她破费,“你给我送了贵的礼物,我还得想着用等价物回馈你的赠礼。这样令我很头疼。”
虞锦砚戴好蓝牙耳机,将手机放在柜子上以后,便拿着她留下的内衣走到全身镜面前。
他解开自己的真丝睡袍腰带,露出自己带着一层薄肌的白皙身体。
他用手指抚上余墨嫌小之处,出神地问,“我真的很小吗?”
虞锦砚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余墨怔愣一瞬,但很快就跟上他的节奏,“比之前小了不少。”
虞锦砚将她的黑色蕾丝内衣笨拙地在自己胸前戴好,仔细观察好像确实有些空空荡荡,甚至能塞进他的手掌。
他红着脸与她争辩,“女alpha这里天生比男omega饱满,生理结构差距摆在这里,你在嫌弃什么?”
说到这个,余墨可不困了。
她不再着急挂电话,而是跟他讲道理,“可是有的男omega就很圆很弹很饱满,甚至可以夹住我的脑袋。”
说完她补充一句,“从视频里看是这样,不过我还没有切身体验过。”
听见这话虞锦砚急了,“你还想切身体验?你不许体验!听到没有?”
余墨没搭腔,顾左右而言他,“我困了,晚安。”
说完这话还没等虞锦砚有所反应,蓝牙耳机内便出现一连串忙音。
如果问虞锦砚谁是这个世界最可恶的人,他现在脱口而出就是余墨。
他气鼓鼓地再将电话打回去时,迎接他的是漫长的无人接听。
虞锦砚气得穿着她的内衣在衣帽间内跳脚,“太过分了!余墨!你太过分了!”
他回去躺在床上以后,又对着自己女士内衣下显得格外空旷的胸膛发出埋怨,“你们识相一点,我希望明早起床看到你们塞满这个罩杯,明白吗?”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室内安静得可怕。
虞锦砚摸出手机找出搜索软件,输入:【男omega丰胸方法】
评论区有几位跟他有着相同苦恼的人士现身说法:
【我曾经也很小,老婆天天揉揉就up了。】
【按摩!按摩!按摩!】
【除了木瓜、豆浆、俯卧撑,每天都要记得啾咪哦~】
浏览没多久,虞锦砚原本被余墨弄下头的身体,又有了上头的趋势。
他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开始幻想余墨帮助他提升胸围的按摩手法。
虞锦砚再次红着脸躲进被子里,开始他今夜的少男情怀。
余墨当天晚上也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继续精神饱满地与白舒瑶进行战斗。
这几天她跟白舒瑶方轮番出牌,各大社交软件热搜榜前十全被两人相关消息霸占。
余墨得到了破天流量,关注她旗下游戏的人明显比之前增加。
《繁星》日流水经过前几日舆论风波的断崖式下跌后,又迎来了稳步回升,甚至日活跃用户数量比此前更多。
余墨抓住紧紧抓住这暴富的机会,将《繁星》氪金活动提前抬上来,趁着流量大狠狠地赚她一笔!
白舒瑶这一波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要陷害余墨不成,她自己反而惹了一身腥。
现场全网四处有人爆料她曾做过的那些烂事,包括她还是素人时期做海王养鱼的种种记录都被人扒出来鞭尸。
【谁不知道白莲花私下会跟其他alpha炫耀她舔狗送来的礼物有多么丰厚?】
【她这种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居然能成为贩卖梦想的爱豆,现在做爱豆的门槛这么低吗?】
【好你个白莲花!居然敢骗老子!】
【她跟余总之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谁才是那个不对劲的吧!呜呜呜!余总,我为前几天对您的痛骂表示深深的歉意!】
白舒瑶这几天被骂得神经衰弱,她当下一闭眼就能看见网络上各种各样对她的痛骂。
她崩溃地给队友打电话求助,“虞大!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
虞卓璜如今听到她说话就烦,“你能不能别一惹事就找我擦屁股?你不是自诩神童吗?难道这种时刻你真的一丁点解决办法都想不出来?”
白舒瑶哽咽道,“我承认我很笨,求您看在我跟您多年交情的份上救救我吧。”
虞卓璜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脑子里还当真蹦出来一个点子,“你去找虞锦砚打感情牌,你们当年的感情那般深厚,他肯定不会不帮你。”
这确实是个方法,只是问题在于……
白舒瑶愤恨告状:“他现在已经被不要脸的小三迷了心智,这次余墨能顺顺利利度过公关危机,背后必定有他的手笔!”
“你不是迷倒万千omega的偶像吗?怎么连我弟弟这个恋爱脑都搞不定?”虞卓璜眼里闪过狡诈的光芒,“我们不如把祸害的目标从余墨身上移动到他身上。”
白舒瑶的第六感告诉她,虞卓璜要给她布置一个天方夜谭的任务了!
果然,她脑子里才刚升起这个念头,虞卓璜便指示道,“我命令你去将虞锦砚勾引到手。”
白舒瑶被他气得当场失笑,“呵呵,你以为我迟迟不这样做,是我不想吗?”
“你之前勾引他的手段见效太慢,我们得下一剂猛药。”虞卓璜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不怀好意道,“虞家人都是披着人皮的禽兽,都极其重欲。”
兔子可是在中世纪被视为杏欲的象征。
他二弟表面上看着高傲端庄,实际上他骨子里有多骚,全员装模作样的虞家人心里都清楚。
“你想办法让他跟你睡出成瘾性,最好再搞出一只小兔子来,他一个omega难道还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饶是下线极低的白舒瑶听见这话都感觉不可思议,“你让我给你弟弟下药?”
“祸从口出,”虞卓璜的冷声道,“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至于要用什么手段达成目的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知道白舒瑶是一个聪明人,言尽于此不必多说,他直接单方面中止两个人的通话。
此刻的白舒瑶瘫坐在酒店的房间里沉默不语,她脑子里仿佛分裂出两个人格。
一个告诉她想要功成名就必须要不择手段!无毒不丈夫!
另一个警告她,她可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国民顶流!如果她成为法制咖,她这辈子的事业彻底完蛋了!
白舒瑶恍恍惚惚间发现自己坐在赌桌上,筹码是自己的前途,奖品是成为迎娶高富帅、资源拿到手软、年龄最小的全球巨星走上人生巅峰!
虽说现在她也有虞卓璜给她的资源,但那是她低三下四求来的,跟虞锦砚心甘情愿给她的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她抬头朝自己的对面看去,原来赌桌上还有一位赌徒,正是昔日衣衫褴褛,如今西装革履的余墨。
她手里赢下的奖品全是从自己手里抢走的东西,那是她当年创办的工作室、她亲手绘制的游戏套装、以及她最重要的追求者虞锦砚……
白舒瑶蓦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一直以来,她跟余墨是胆小鬼跟赌徒的关系。
她害怕虞家人的威胁,所以在三年前坐上父母安排的飞机乖乖逃离东洲联邦,在帮虞锦砚逃婚这件事上做了逃兵。
而赌徒余墨坐上她的位置,并赢下理应属于她的奖品。
她害怕当年她跟余墨的工作室破产,所以她把版权贱卖给余墨。
而赌徒余墨拿着她的作品在赌桌上赚得盆满钵满,成为今日的余总。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白舒瑶眼里猩红血丝遍布,她将房间内能砸碎的一切全部砸碎,“那些东西应该是我的!是我的!”
“余墨!余墨!”
不就是一场豪赌吗?三年前她的胆小让她一败涂地,这一次她不会再退让半步!
白舒瑶正在房间里狂拽酷炫,措不及防房间的门被人敲响,她一打开便看见自己经纪人的身影。
经纪人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扫了一眼房间内乱七八糟的场面,问道,“大半夜不睡觉又在作什么妖?”
白舒瑶脸上挂起纯洁无害的笑,“我剧本里有一场崩溃破防的戏,我在找感觉呢。”
经纪人带了那么多心口不一的影帝影后,自然知道她是什么货色。
她冷冰冰地发出警告,“这段时间公司已经给你擦了不少屁股,你老实一点不要再惹事。否则请你另聘高明,我们经纪公司不再与你续约。”
虞氏那位确实给了不少钱,但给再多的钱也得有命花。
以白舒瑶当前掉代言的速度,他们赔商家的违约金都要比她身上的油水多了。
要不是她的死忠粉确实能草数据,虞氏又确实家大业大招惹不起,他们家可不想继续供着这位祖宗。
就算经纪人不说话,白舒瑶也能猜到她心里此刻对她怀揣着多少刻薄之语。
如果她是虞家的儿媳,那这只蝼蚁还敢在她面前颐指气使吗?
老天奶不偏不倚在她想出好点子的时候派经纪人过来刺激她一把,这就是天意要把她逼到绝路不破不立!
白舒瑶肚子里的坏水多到冒泡,面上却依旧可怜又无辜,“姐姐,我可老实了。”
“这次分明是余墨污蔑我,我知道这段时间您为我的事焦头烂额,我以后肯定多多赚钱回馈姐姐、回馈公司。”
只可惜白舒瑶的舌灿莲花对经纪人没作用,她臭着脸冷哼一声,“但愿如此。”
她越是这样,白舒瑶心里越恨。
等到房间被保洁清理干净,经纪人也回去睡觉,白舒瑶打开电脑文档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谋算。
而还没等她忙活出个所以然,那边余墨又双叒叕一次将她送上热搜。
内容是白舒瑶催她还钱的聊天截图。
网友看见之后被白舒瑶的无耻所震惊。
瞧瞧这里面的内容都是什么。
余墨:【我们赚到的钱已经全部用于新游戏研发,你明明知道我手里没有现金为什么还要逼我?】
白舒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游戏没上市、手头没钱也不是你欠债不还的理由。墨墨,我不想跟你法庭上见,你别再逼我。】
余墨:【现在是你在逼我,当初赚到的钱用于新游戏研发这件事你也同意。结果我一个人拿着文件到处找投资时,你临阵脱逃就算了,居然还在资金最短缺的时候跟我要钱?】
白舒瑶:【墨墨,你又在推卸责任了。你就是这样一个爱甩锅的人。】
白舒瑶:【我说过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当做按照每年18%的利息借给你。我一直在找结局问题的方法,而你一直在无理取闹。】
这聊天记录一出,网友的肺差点被白舒瑶气炸了:
【白莲花,你平日骗得我好苦!我知道你不要脸,但你的无耻程度还是超乎我的想象!】
【18%的利息?你怎么不去抢?】
【创业最关键时刻背刺同伴,还pua人家、从人家身上吸血!你真是不得好死!】
于是大半夜刚躺下没多久的经纪人又被公司的一通电话从噩梦里惊醒,穿着睡衣跟拖鞋跑到白舒瑶的房间质问她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公司。
他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这朵白莲花还不跟他们透底?
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结果他们公司这事两者兼备了!
经纪人在这边臭骂白舒瑶,而那边余墨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刚刚发布的内容。
其实她不愿意将自己受过的伤摊开给公众看。
搞得她好像一只上蹿下跳博同情的小丑。
肯定有人在背后说她故意卖惨,说她为了营销人设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那种游戏上市前期被压力吞没的感觉再一次向她袭来。
她没觉得这种时刻有多么痛快,反而好像看见自己在深海里无力地下坠再下坠,四面八方的海水挤压着她的心肺,让她濒临窒息。
最近余墨这边事态稳定下来,一直惦记老家酸菜缸里酸菜近况的余昊便返程回到北境。
于是空荡荡的酒店又剩下余墨一人。
余墨将手机静音扔到一旁。
决定起身去做点事情来转移自己糟糕的坏情绪。
她走到厨房里,从病房冷冻室拿出一袋妈妈亲手包的饺子下进锅内。
她目光空洞地拿着大勺子在水里搅动着,防止饺子黏连在一起。
等到饺子熟透以后,她将它们从锅里盛出来摆放进盘子里,再端到室内的茶几上。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饺子发了好一阵呆,这才想起什么一般回到厨房区拿碗筷跟蘸酱。
只是回来以后,她面对着这盘饺子依旧迟迟不能下口,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它发呆。
又过了一阵,她被刺耳的门铃声拉回现实。
她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透过门上的猫眼朝外看,手先于脑子有所反应,将门打开。
门外omega白皙的皮肤被风吹得苍白,用手摸上去还残存着秋夜的温度。
余墨想问他怎么来了,可是一张嘴却是温柔地问他,“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她刚问完话,虞锦砚倏地嘴唇下撇扑进她怀里,冲击力带着她踉跄地后退两步。
omega温热的眼泪滴在她的肩膀,濡湿她的睡衣。
余墨抱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响后,她局促地抠了抠睡裤的裤线,“是虞琳琅出事了吗?”
omega的额头在她肩膀上蹭蹭,摇头给予否定。
于是余墨又问,“那是商——”
虞锦砚再不开口,他全家都要在余墨嘴巴里被送走。
他哽咽地打断她的碎碎念,“是我出事了。”
余墨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开口问询,虞锦砚哽咽道,“你受了委屈怎么不告诉我?”
“呜呜呜……对不起……”他越哭越厉害,简直泣不成声,“我不知道……呜呜呜……我不知道……”
“我是傻子……我是傻子……”
虞锦砚哭着哭着情绪激动起来,抬手扇了他自己两巴掌。
余墨说不出心头具体的滋味,她只是抬手阻止他的自残行为,“虞二,一切都过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调查你很多次,我以为……我以为我很了解你跟她的纠葛……我以为我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
虞锦砚用头撞余墨的肩膀,激动到说话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余墨……我不知道……”
他哭得鼻涕泡都出来,“对不起,对不起。”
余墨看见美艳如妖的omega鼻子旁边吹出了鼻涕泡,她好悬笑出声来。
她唇角动了动,到底是意志力战胜了自己的死嘴,将自己的笑容扼杀在摇篮里。
“没关系,是我一直没说清楚。”余墨不嫌弃地用炙热而粗糙的手指去擦拭他的鼻涕。
虞锦砚悲痛欲绝地跺脚,“你是根本就没说!呜呜!”
他要气死了,他嚎啕大哭,“我要把她扔进公海喂鲨鱼,这个傻逼呜呜呜!”
第69章
余墨想去用指腹揩去虞锦砚眼角溢出的泪水,结果她这一招弄得他脸上鼻涕跟眼泪混成一片,把好好的小虞总搞得像小花猫。
还好虞锦砚还忙于哭泣,没注意到他脸蛋的糟糕情况。
余墨从拉着他坐到沙发上,用纸抽给他擦脸。
虞锦砚哭得头疼,他知道她给自己擦眼泪,他还配合地乖乖低下头。
虞家的宠物猫比别人家的猫体型大一圈,他们家养出来的儿子也是一样。
余墨三年前认识他时,他的官方身高就是183cm。
她怀疑这几年虞锦砚有偷偷长高,只是迟迟没有对外更新数据。
毕竟在世俗对omega的传统审美中,太大只会显得不可爱,超过180cm的omega都会将身高往矮的方向报。
这就导致网络数据同为180cm身高的两性相亲时,一方发现omega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情况屡屡出现。
虞锦砚不知道余墨这会儿还有闲心考量他的身高,他还在对白舒瑶骂骂咧咧,“她以前天天跟我说你窃取了她的劳动成果,她怎么这么坏啊呜呜呜……”
余墨被他哭得头疼,她身边宛如坐着一只烧开的水壶,持续不断地发出尖锐爆鸣。
她感到无奈与好笑,但不会不耐烦。
因为他的泪水全是为她而流,里面装着对她的心疼与亏欠,她也没法骂他。
她只能无奈叹气,“好了,不要再哭了。”
她试图转移话题,“你饿不饿?我这里还有饺子。”
虞锦砚跌跌撞撞地跑到她面前,又撕心裂肺哭了这么久,确实饿了。
他吸吸鼻子,问:“有素馅的吗?”
余墨点点头,“有。”
亲妈余昊临走前特意将她的冷冻室塞满各种口味的手工饺子,其中不乏素馅。
她问,“你想吃韭菜鸡蛋馅、角瓜鸡蛋馅,还是圆白菜油条馅?”
虞锦砚被说得味蕾蠢蠢欲动,只是……
他抠抠沙发的布料,“半夜吃碳水会胖。”
余墨寻思他都要瘦成竹竿了,有什么胖不胖的。
不过她没有劝他放弃身材焦虑,而是故意道,“好吧,那你别吃。”
虞锦砚脑袋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他抬手捶了余墨的肩膀一拳,“你都不劝劝我?”
他此刻的眼睛哭得红通通的,倒是符合他精神体的小兔子形象。
加上他人长得好看,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余墨凑得离他近了一些,两个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处,她问,“要不要坐我怀里来?”
虞锦砚眼眸颤了颤,他其实不太能拒绝这种邀请。
只是他晚上虽然洗过澡,但跑来找她的路上又出了一层薄汗,抱起来可能没那么香喷喷。
他就犹豫这么一秒,余墨便蓦地站起身离开。
虞锦砚连忙去牵她的手,“你干什么?”
余墨叹气,“去厨房给你下饺子。”
说完她随手指向卫生间的方向,“你去洗脸,洗完脸准备吃饭。”
在余墨的预想中,虞锦砚洗完脸再用她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抹脸,这一趟脸部护理下来少说得十几分钟。
结果她这边刚将饺子放入锅里没一会儿,虞锦砚便蹭回她身边。
余墨系着围裙,用勺子拨弄锅里的饺子,“还没熟,你去客厅等。”
国内沸腾的水汽蒸腾而起,为alpha锋利的眉眼增添了几分柔情。
虞锦砚不愿意离开,“我怕你给我下毒,我要在这里监督你。”
余墨自然是随便他,对此没什么异议。
只是在她聚精会神干活时,她的腰间忽然一紧,接着她的脸颊传来冰凉细腻的触感。
她后颈的腺体虽然还被三层腺体贴保护着,可是omega与她如此接近,依旧很容易勾起她腺体的反应。
余墨不自在地拍拍他搂在自己腰间的爪子,“请小虞总跟我保持距离,监督我干活不用靠得这么近。”
虞锦砚才不要松开,他说,“我出来得匆忙,没戴隐形眼镜,刚刚的距离看不清。”
方才他鼻子被鼻涕堵住对她信息素不敏感很正常,这会儿总不至于依旧闻不到。
见他不依不饶跟牛皮糖一般粘牙,余墨也不再跟他拐弯抹角,“你再勾引我,我煮完饺子就炒你。”
她指向灶台,“让你坐在上面爆炒。”
虞锦砚被她说得面红耳赤,羞得将脸蛋埋进她颈窝里瓮声瓮气,“你就知道吓唬我。”
余墨此刻身上穿着睡衣,脖颈间没有任何衣物可以防护。
他说话间潮热的气流全喷到她敏感的脖颈,弄得她汗毛倒立,她咬牙切齿道,“虞锦砚,闭嘴。”
虞锦砚不闭嘴,他嘟嘟囔囔控诉她,“你就知道凶我。”
余墨深吸几口气,努力压抑自己冒出头的欲望,将注意力从omega身上移动到饺子上。
至少得先把它煮熟,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见她不吭声,虞锦砚又开始像小喇叭一样挂在她身上哔哔叭叭,“你觉得把她扔去公海喂鲨鱼比较好,还是送去公海‘捐献船’上摘器官比较——”
“虞锦砚。”余墨听得心惊肉跳,出言制止他的狂徒行为,“不要做违法的事情。”
虞锦砚将她搂得更紧一些,不服不忿道,“可是她到处说你的坏话。她欺负你,她还欺骗我。”
余墨的答案是,“那你跟她一起去死。”
虞锦砚:“?”
不是,余墨怎么总说一些让人去死的话?
虞锦砚疑惑道,“余墨,你在说什么?”
“她成功欺骗你多年,你跟她一起对我造成过伤害,等于你跟她一起欺负我。”余墨冷静地给他分析,“而你的逻辑是欺负我的人都该死。那我让你跟她一起去死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见虞锦砚被她怼得不敢吭声,余墨这才教训道,“不要仗着有钱有权就为所欲为,凡事都要留一线,知不知道?”
虞锦砚好心替她出头,结果被她毫不留情骂了一顿。
他心里委屈又愤怒,哪怕她说得有几分道理,他也好想发火。
可是余墨在给他煮饺子……
虞锦砚扁扁嘴,到底是把难听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只是坏心眼地把眼泪全都蹭到她露在外面的脖颈上。
这是属于他的报复!
谁让她总是骂他?
omega的泪液粘在她的皮肤,晕开一片欲念的深红。
余墨忍无可忍地放下漏勺,举起自己的巴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皮痒?”
虞锦砚气得厉害,巴掌吓不到他。
他低头把脸蛋全部埋进她的颈窝里,确保她扇不到自己脸上。
余墨忍一时越想越气,她干脆将煤气暂时关闭,将虞锦砚从身上拽下来按在操作台对着他的屁股狠狠扇了几巴掌,如此发泄一番她才怒火暂熄。
虞锦砚从出生到现在21年内没有人揍过他的屁股,余墨扇完好一阵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遭受这等奇耻大辱!
待余墨将盛出来的饺子在茶几上放好,又摆好碗筷,虞锦砚也还在厨房以被雷劈了的状态呆立原地。
余墨提高音量,“三秒钟之内我允许你做我怀里吃饭。”
说完,她开始倒计时,“3、2——”
虞锦砚从厨房瞬移到她腿上坐好,双手搂着她的脖颈满是怨念地看着她,“你打我屁股?”
“食不言,寝不语。”余墨用筷子夹起一颗饺子沾了酱油递到他嘴边,“张嘴。”
虞锦砚倔强地重复,“你没跟我道歉,我不要吃饭。”
余墨懒洋洋地跟他讲道理,“你这些年对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不是最近才学会跟我道歉?”
她给出结论,“所以我过几年再跟你说对不起,也是合乎常理。”
虞锦砚真想看看余墨的脑子是什么构造,她怎么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歪理邪说。
他跟她犟嘴,“你不道歉,我就不吃饭,我今天就饿死在你的房间!”
“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就绝食抗议这件事,一般情况下只对父母有效。”余墨放下筷子,用手指捏他的脸,“所以虞二少爷这是把我当妈妈了?”
她对此颇有兴致,“叫声妈妈听听?”
“你、你满脑子颜色废料!衣冠禽兽!”虞锦砚从她怀里出来,自己在她旁边坐好,“我不跟你闹了。”
说着他红着脸将一腔怒火化作食欲,干饭干得气势汹汹。
虞锦砚干了一会儿饭,他的腰间便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牢牢箍住。
紧接着他的肩头一沉,泛着温和醇厚檀木香气的女alpha靠在他的身上,她声音低低哑哑地说,“谢谢你今晚在我身边。”
虞锦砚的心脏亢奋得要从喉咙里蹦出去,头顶也冒气丝丝袅袅的热气。
余、余墨,她、她在对自己撒娇……
虞锦砚用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要颤抖得太厉害,这才没有让手里的碗筷跌到地上去。
过了半响,他声细如蚊道:“没……这没什么……”
他抱起来香香软软,靠在他身上,余墨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她之前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吃饺子,总觉得到处都空空荡荡。
她不是只会工作的机器,只是繁重的工作塞满她的生活,让她没时间去哺育自己作为人类最基本的情感需求。
而这份迟迟得不到满足的情感缺口,在今夜险些将她淹没。
余墨疲惫地靠在他身上,“总之谢谢你的出现……”
虞锦砚嘴唇翕动一阵,像是有很多话想要与她说,却说不出口。
alpha炙热的体温通过两个人接触之处源源不断地温暖他的身躯,她温柔舒缓的信息素连绵不绝地抚慰他的灵魂。
别扭好一阵,虞锦砚终于愿意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也谢谢你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强行压抑住自己的别扭劲与她轻声说,“谢谢你能陪在我身边。”
闻言余墨诧异地看向他,她万万没想到向来不屑于感性的虞锦砚居然能说出如此正面表达感情的话语。
虞锦砚被她看得脸颊越来越红,头也越来越低垂,简直要将脸一整个埋进碗里。
终于在余墨持续不断的注视下,他恼羞成怒起来,“不许再看我!听到没有?不许再看我!”
余墨险些被他逗笑,但还是在关键时刻忍住了笑声。
她深吸一口气,“那你继续吃,我先去洗澡。”
虞锦砚撇开头,嫌弃道,“你快去,臭死了。”
他这会儿嫌她身上臭,也不知道刚才抱着她不撒手的人是谁。
余墨没跟他斗嘴,只是拿了换洗的衣物往浴室走。
从余墨进浴室开始,虞锦砚便食不下咽。
他用筷子将碗里的饺子戳得千疮百孔,竖着耳朵听浴室里的水声。
他坐立不安好一阵,开始找借口跟她搭话,“余墨!你是不是忘带毛巾了?”
余墨没听清他说什么,她将淋浴暂时关闭,提高音量对着外面问,“你再说一遍?”
虞锦砚朗声道,“我问你是不是没拿毛巾!”
余墨说,“我拿了。”
说完她又继续洗澡,刚洗没几秒,虞锦砚那边又找茬,“那你拿内衣了吗?”
余墨头疼地揉弄自己的太阳穴,“我毛巾、内衣都拿了!你别再叭叭!”
她说完继续洗澡,只是没一会儿他又问,“那你拿沐浴球了吗?洗面奶呢?睡衣你要不要再换一套?”
在他一个劲搞事之下,余墨如果还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就跟他一样老年痴呆了。
她将淋浴再次关闭,从干湿分离的淋浴房走到洗漱台那里,认真看着镜子中坦荡的自己。
在虞锦砚发声再次催促时,余墨说,“你去楼下便利店买雨伞,我的……外形你应该清楚,要最大尺码。”
说到这里,她难以启齿道,“另外再买一大瓶润滑。”
她说完话,一门之隔的两个人便双双陷入沉默。
片刻后,她听见虞锦砚骂骂咧咧,“满嘴污言碎语!谁、谁要跟你……跟你?我、我回家了!”
说完只听一阵脚步声,接着酒店房门嘭地一声被人甩上。
听见这个声音,余墨说不出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自己长舒了一口气。
离开也好,省得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考验她的忍耐力。
结果她回到淋浴间没几分钟,头发洗到一半时又传来刺耳的门铃声,甚至这次门外的人焦急到用手去嘭嘭嘭地拍门。
余墨顶着洗了一半的头发披着浴袍匆匆赶过去,拉开房门又看见了熟悉的omega。
虞锦砚手里是印着24小时便利袋logo的包装袋,他红着脸说,“外面在下雨,我、我没带伞!便利店的雨伞售罄,你收留我一晚。”
余墨让开位置,示意他进来。
于是头发都没湿的虞锦砚带着冷风进入室内。
脑子乱七八糟的余墨回到淋浴室洗头时,她又听见虞锦砚敲门,“你让我买的东西……我买好了。”
余墨随口回应,“放桌子上就行。”
虞锦砚不依不饶,“万、万一我买错了呢?你先看看嘛。”
三番两次的拙劣勾引令余墨额头青筋直跳,她再一次披上浴袍将阻隔在二人面前的浴室大门拉开。
穿着白衬衫系着黑领带的虞锦砚慌乱地与她对视,被她身上浓郁到呛人的alpha信息素逼得倒退一步。
余墨一把将他手里的塑料袋夺过来,粗糙地扫了一眼,“嗯,你买的没错。”
说完便将它随手扔在门外,准备再一次关门。
虞锦砚却忽然冲过来死死地扒住大门,不让它合上。
他气急败坏道,“你让我买它,我买到手你又弃如敝履!你什么意思?”
余墨死猪不怕开水烫,“没人规定买了就一定要用。”
她的狗言狗语令虞锦砚呆立原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不明白她37.1℃的嘴里怎么会说出如此冰冷无情的话语!
这一瞬间,虞锦砚被真心一次又一次被她践踏的耻辱感所击溃,“余墨!耍我是不是很好玩?”
“你看见我这副给你做狗的倒贴嘴脸,你很高兴吧?”
虞锦砚的面容扭曲如艳鬼,他眉梢眼角都是破碎的恨意。
只是与其说他在恨余墨,不如说他在怨恨自己,“把我当狗耍很开心是不是?我真是贱!我就是骚!我贱货一样围着你团团转!”
“我们才刚离婚多久?我们现在又睡在一起不是重蹈覆辙吗?”余墨试图跟他讲道理,“冷静一点,这样不好。”
虞锦砚红着眼睛激动道:“你刚刚让我去买雨伞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好?你把我按在办公室蹭来蹭去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好?”
余墨看他越来越激动,她没有选择跟他争辩,而是问,“要接吻吗?”
虞·憋了一肚子气要跟她大吵特吵但是对她的提议十分心动·锦砚:“……”
余墨伸手拉他,虞锦砚闪身躲开。
待余墨兴趣乏乏地准备收回手,虞锦砚又眼疾手快地将自己手腕怼到她掌心里。
他不高兴地控诉:“你满脑子颜色思想,眼里只有我的身子没有我的话。”
余墨手心微微用力,便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搂住。
她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你图什么呢?你是喜欢我吗?”
关键词触发虞锦砚的应激反应,他骤然身体紧绷语气夸张地说道,“开什么玩笑?我只是馋你而已!”
余墨用力捏他的手腕,发出警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组织语言。下一句不论你说什么,我都认定为真话。”
今天让虞锦砚说出道谢的话已经是突破他的极限,让他跟余墨告白不如让他去死。
虞锦砚呼吸急促,心脏乱跳,躯体也不自觉发抖。
他攥紧双拳,喉结上下滚了几番,终于将心口的话运出来几分,“我……我……我……”
他再不能给出否定答案。
第70章
见虞锦砚在那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余墨失去耐心。
她抬手将怀里的他推出门外,冷淡地划清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滚出去,我要洗澡。”
虞锦砚的百般窘迫纠结瞬间化作满腔愤懑,“我不出去,你说过要跟我接吻的。”
她还没有兑现诺言,他才不走。
十斤虞锦砚内包含9.9斤反骨。
每天一睁眼就是犯倔。
“随便你。”余墨不想浪费时间在跟犟种较劲上,她转过身背对着虞锦砚将余墨脱下,就这样坦然地当着他的面走进淋浴室内洗澡。
女alpha的皮肤是与他截然不同的健康小麦色,上面附着壁垒分明的肌肉。
当她昂着头迎着头顶的淋浴去冲洗乌黑如瀑的长发时,热腾腾的水汽于浴室内大量弥漫,她本人于其中亭亭玉立仿佛仙人下凡。
余墨冲洗完头发,又往身上抹檀香味沐浴露。
她听虞锦砚那边好半响没有声音,还以为他早早出去只是忘记将门关上。
锦衣玉食的小少爷从小被人伺候惯了,缺乏伺候人的思维也是正常。
于是感觉浴室内冷风阵阵的余墨转过身准备亲自走过去将门关上。
就是她这一转身,看见了依旧僵立在原地的omega。
他脸颊绯红,瞳孔巨震,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又不是没见过?反应这么大做什么?”他这样夸张反而弄得她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余墨走过去之前想披上浴袍,可是她身上还有没冲掉的白色泡沫。
现在浴室内很冷,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耽搁。
她纠结一番后,果断放弃穿衣服,就这样保持坦诚的状态走到虞锦砚对面准备将他推出去再将门关上。
而就是她伸出手的这一瞬间,虞锦砚整个人突然饿兔扑食一样扑到她身上,用他的嘴唇跟牙齿在她身上发泄食欲。
他的主动亲近骚扰到余墨,她后方脖颈处的腺体快速鼓胀而起。
她抬手推拒,试图警告他,“别咬……脖颈,否则……后果自负。”
虞锦砚只觉得视野里全是她线条分明的肌肉,呼吸间全是她信息素的芬芳,嘴巴里的皮肉也是越啃越香。
他死也不会松口,更不会放手。
余墨保持身上挂了只巨型兔子的状态艰难地将门外的便利店包装袋带进来,再将浴室大门关上,最后又将用于加温的浴霸打开。
于是狭小空间的温度节节攀升,虞锦砚燥热得抬手去扯自己的领带,却被余墨一把揪住衣领往更加狭小的淋浴间内带。
湿透了的白衬衫与白丝没有区别,覆盖着薄肌的肉色于其下若隐若现。
恍惚间虞锦砚觉察到自己好像一只被叼进狼窝的兔子,终于知道害怕的他瑟瑟发抖想要逃离危险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已经被她用领带紧紧捆绑在一起。
看出来他想跑,于是余墨将小小淋浴间的门随手关上,同时在一平方米出头的逼仄空间内大量释放她的alpha信息素。
于是手软脚软的虞锦砚又黏黏糊糊地过来啃她脖颈,脑子里再塞不进一丁点求生欲。
余墨跟他结婚三年,但探寻生命起源的工程还是第一次做。
虞锦砚长得比她高,且她的拖鞋在他的皮鞋面前也不占高度优势。
不过好在她只是在身高方面有所欠缺,她层不出穷的手段和使不完的牛劲填补一切缺陷。
她双手抱住他的腿将他整个人托起,令他的后背狠狠地顶在浴室的瓷砖上。
虞锦砚紧张到身体发抖,余墨温声安抚,“你放松一些。”
他红着眼睛摇摇头,被束缚住手腕的胳膊将她的脖颈套住。
太过紧张的omega令工程遭遇无法突破的瓶颈。
好在此前他亲自购买的瓶瓶罐罐在此时派上用场。
在两人婚姻存续期间,余墨对虞锦砚的印象一直是一位流血不流泪的铁人硬汉。
他好像不知道什么叫疼,也天生不具有软弱这一负面属性。
他的头颅总是高高昂起,以看垃圾的眼神平等地对待父母之外的其他人。
他那张常年板着的脸上若是露出笑容,那一定是讥笑跟嘲笑,阴毒且刻薄。
他的嘴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锋利且致命,令她深痛恶绝且避之不及。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今晚不停地流着泪水,黏糊糊地缠着她索吻。
她稍微分开一点,他下一秒一定要追过来。
也不管两个人的姿态是否方便,他一定要他们的嘴贴在一处。
哪怕不是深吻,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他也一定要将她黏住。
这份粘人劲激发了余墨的破坏欲,她好想把他搅成一块烂布,让他失去所有的力气跟意识,看他还会不会缠着自己不放。
在婚姻存续的三年中,余墨对待虞锦砚向来彬彬有礼。
她亲近他之前,都会礼貌地问他是否允许。
亲近期间更是唯恐他不高兴,手段跟力度都格外小心翼翼。
不管他怎样对她发脾气,她总是用温和的态度包容他,让他如沐春风。
而就是这样一位温和老实的女alpha,离婚后撕下她的人皮,将这些年隐藏极深的狼子野心显露在空气里。
原来她根本不是人,她是一只衣冠禽兽。
两人这会儿已经从浴室辗转到柔软的床铺,虞锦砚陷入其中,隐约感觉自己的颈椎要被身后的alpha咬到碎掉。
他哭着对她发出卑微的祈求,“轻一点,求求你轻一点。”
余墨对他的回应是……
她扼住他的下巴,逼迫他回头看她,“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话要说得好听一点。”
她刚刚揍了他一顿,这会儿又给他吃甜枣。
她在他的侧脸落下密集的亲吻,“宝宝,你应该叫我什么?”
虞锦砚脑子里雾茫茫一片,用自己的脸颊去蹭她的嘴唇,“叫你……老婆?”
“叫姐姐。”余墨手上用力,掐得他发出痛呼,她笑眯眯道,“或者叫妈妈。”
虞锦砚眸光一滞,呼吸不稳地对她发出谴责,“变态……你是变态……”
“乖,叫妈妈。”余墨又哄他两句,见他依旧不肯说出她想要的称呼,便失了耐心发狠地折腾他,让他知道两个人之间谁是主人。
当第一声“妈妈”从虞锦砚的嘴巴里挤出来时,他的羞耻心还尚存。
随着他呼唤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终于破罐破摔放飞自我。
他再不能恢复到一开始默不作声的尸体状态,一系列引人遐思的声响如展翅的鸟儿一般从他的喉咙里飞出来。
余墨这段时间强行清心寡欲到后颈腺体肿胀,此时发狠忘情是必然的事。
好在虞锦砚足够年轻,21岁的男omega有随她折腾的本钱。
他的世界下起一场又一场潮湿的热雨,余墨撑着伞于其中快速穿行。
他一次又一次地昂起头向她索吻,而她终于不厌其烦地给予回应。
唇齿交融间,他黏黏糊糊地称呼她,“姐姐……妈妈……”
余墨堵住他的嘴,吻得愈发深情。
她解开束缚在他手腕的领带,有力的手指自然而然地滑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虞锦砚太上头了,他泪眼朦胧哼哼唧唧与她提要求,“我要抱着你,我要抱着你。”
她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将他翻过身来。
于是他树袋熊一般手脚并用地将她缠住,半分也不肯松懈。
他金色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浸透,平日晶莹剔透的绿眼睛也盈着一层泪水。
余墨用粗糙的指腹温柔地梳理他凌乱的发丝,好心情地与他开玩笑,“宝宝,你像是被土匪糟蹋得不清的良家夫男。”
他身上全是她信息素的味道,她越看他越喜欢,不由得托着他的脸颊去吻他眼下的泪水。
虞锦砚的信息素是玫瑰味,他是从细胞里带着玫瑰香。
这会儿他出了汗,全身都是香喷喷的玫瑰味,勾得余墨亲得停不下来。
她怀疑abo世界就是为搞小破文而生,信息素设定太过bug,他越闻越香让她怎么撒手?
余墨一开始只是亲亲,渐渐就变成了啃啃,再后面是墨墨在锦砚上磨磨蹭蹭。
他怎么能香成这样?
太上头了!受不了一点!
就像余墨觉得虞锦砚香得她骨酥神迷一般,虞锦砚也为她的味道而神魂颠倒。
两个人的脑花随着他晃动的金镶玉耳坠变成两滩豆浆,再随着动作与汗液一块从体内甩出去。
中场休息时间,两个人脑子清醒了几分钟。
虞锦砚从床上手软脚软地爬下去,扶着椅子站在桌边喝水润喉。
余墨就是这个时候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温声发问,“喜欢桌子吗?”
于是虞锦砚先是与桌子亲密接触,紧接着余墨又带他认识椅子的用处。
后面他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是搂着她的脖颈配合她,与她紧紧黏在一处。
这一天晚上他睡得极其香甜,一丁点梦都没有做。
高频率高强度健身的好处在此时展露无遗,余墨不像虞锦砚一样累得当场睡过去,她还有体力用热毛巾帮他做简单清洁。
她给他擦拭时,迷迷糊糊的虞锦砚还软着嗓子叫她,“姐姐……”
余墨摸一摸他的脸颊,他顺势在她的掌心里蹭蹭,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将一切都收拾好,刚躺倒在床上,他便滚到她怀里来紧紧地搂住她的腰,长腿也搭在她的腿上。
余墨能肯定的是虞锦砚对她肯定有生理性喜欢,不然他不会如此粘牙。
指望一个晚上让别扭了一辈子的人转性是不可能的事。
生活已经足够疲惫,她不想为这种事纠结。
随便吧,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余墨搂住自己的人形抱枕,在眼睛合上的瞬间也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深入亲密过,两个人熟睡后的姿势也不像从前那般一板一眼,而是更为轻松自然。
半夜被虞锦砚缠得难受的余墨将他扒开到一边,自己滚到另一边睡觉,虞锦砚独自睡了一会儿又从远处黏到她身边。
这一晚余墨梦见自己被巨型兔子在身后追赶,她跑到那里,兔子就跟到哪里,追上后立即一屁股将她坐个半死。
余墨与兔子你追我赶一晚上,早上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趴在床上,而虞锦砚则趴在她背上。
他们两人的姿势如同猴子跟镇压她五百年的五指山。
余墨试图从他的下方逃离,只是她爬几步虞锦砚就跟着挪动几步。
于是余墨懂了,他们不是猴子跟五指山,而是王八跟它的龟壳。
被压得喘不过气的余墨奋力翻身将他甩到一边,她仰躺在床上气喘吁吁没多久,虞锦砚又粘过来趴到她身上。
老天奶!
这世界怎么会有如此磨人的存在?
余墨忍无可忍,“虞锦砚,你不能独立睡觉吗?”
虞锦砚睡眠浅,她一骂人他就醒了。
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窄缝,从里面露出一点翡翠色的眼珠。
这会儿他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他的手已经先于意识去牵余墨的手掌。
他开口时嗓音里透着一股餍足的低哑,“姐姐……”
余墨因他撒娇攻势愣神的这一秒,还有些难为情的虞锦砚便如愿以偿与她十指相扣,并在床上爬动一段距离躺到她身上。
她发誓,她一开始的思想绝对纯洁无瑕。
是他先动手勾引她,她才不做人的。
于是早上六点钟,两个刚休息不久的人类又吻在一处。
接吻的间隙,虞锦砚试图拒绝,“让我再歇一会儿……”
余墨一句话击溃他的防线,“可是我太喜欢你了。”
虞锦砚闻言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见她不似说谎的模样,于是他立刻放弃抵抗。
她说她太喜欢他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
他抬起酸疼的双手环住她的脖颈,红着脸声细如蚊地说,“那你温柔一点。”
余墨温柔不了一点。
虞锦砚太能勾起她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破坏欲。
他倔强的时候她想狠狠责罚他,他乖巧的时候她又想好好捉弄他。
“都怪你太好……了,怎么这么好……?”余墨的尖牙在他凸起的喉结上磨蹭,“都怪你。”
兔子听力极好,她语句间轻到难以察觉的c语言还是被他精准捕捉到。
虞锦砚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手软脚软。
他想与她争辩,却被她堵住唇瓣再难说出完整的词句。
过后两人懒洋洋地挨在一处,虞锦砚低头玩弄余墨修长有力的手指,余墨则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阵,虞锦砚问她,“你不是喜欢卷毛小狗吗?那我把头发剪短,再烫成莱斯利卷如何?”
虞锦砚没事就爱折腾他的头发,一会儿接长、一会儿剪短、一会儿拉直、一会儿又烫卷。
余墨没当回事,“你的头发随你做主。”
她刚说完便被他满是怨念的眼神盯住。
她疑惑道,“怎么了?”
虞锦砚气鼓鼓,“卷毛短发小狗,你果然喜欢江淮的外形。”
余墨:“?”
历来只有小三cos正房,唯独虞锦砚努力cos小三。
虞锦砚碎碎念,“我给你资金、人才以及我的身体,江淮有给你这么多东西吗?”
说完他自问自答,“他没有。他遇见事情甚至第一时间跑掉。你找下家也不该找这种毫无担当的omega,他真的很差。”
“他确实没有你好。”余墨伸手将床头柜上的金镶玉葫芦型耳坠拿过来,戴到他的耳垂处。
这是她此前送他的生日礼物,金饰与翡翠与他冷白的皮肤交相辉映,衬得他典雅又富贵。
“那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好的omega。”虞锦砚自信发言结束,便用水灵灵的桃花眼看着余墨,示意她给出些回应。
余墨接收到他求夸夸的信号,冥思苦想一阵给出答复,“确实,不然世界上那么多优秀的omega,为什么偏偏你是我前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