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当天发生的意外令余墨破天荒地给自己放了半天假期。

    这一整个上午她就跟虞锦砚黏在一起,哪里也没去。

    她不懂她的手指有什么好玩的,但虞锦砚确实对此玩得不亦乐乎。

    她右手拿着鼠标在电脑屏幕上戳戳点点,左手被他拿在手心里一会儿十指相扣、一会儿捏她的指节、一会儿又试图将他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套进去。

    他这样弄得余墨打字不方便,时间长了她有点不耐烦,“你自己没有手吗?为什么一定要玩我的?”

    虞锦砚不乐意,他跟她讲道理,“你玩我身子那么久,我都没有不高兴。我只是玩玩你的手而已,你干嘛不耐烦?”

    很难想象这种没羞没臊的台词会从自诩冰清玉洁的虞锦砚嘴巴里说出来。

    余墨诧异地看向靠在自己身边的omega,omega一开始不跟她对视,只是白净的脸皮一点点漫上红色。

    后面她看得时间久了,他恼羞成怒抬头瞪她,“我说得哪里不对?”

    这点余墨无法争辩。

    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做的事情无关生物繁衍,纯粹一次又一次耽于玩乐。

    硬要上价值,也只能与调节内分泌相关。

    但就是这种不创造任何财富跟资产的行为,令她乐此不疲。

    她本来已经偃旗息鼓,虞锦砚这样一提她又开始蠢蠢欲动。

    虞锦砚嘴巴确实毒,可是他睡起来确实又软又香,十分舒爽解压。

    余墨单手将最后的工作安排交代给方清明,便将笔记本电脑扔到一边。

    她翻身再次将虞锦砚压住,同时伸手去拿第二盒里面剩下的包装袋。

    知道要发生什么的虞锦砚脚趾蜷缩到一处,不自在地提醒她,“你不可以再这样,你肾不好。”

    余墨也知道自己肾不好,但扛不住他屡次三番的勾引。

    她的手指握在他的腰侧,将他朝合适的方位挪动,“肾不好应付你也足够。”

    那真是相当荒唐的一个上午。

    中间虞锦砚受不了想要逃离,余墨坏心眼地故意等他爬到床边,再拽住他踝骨突出的脚腕将人拽回身边。

    事实证明,兔子会在狼的食谱上不是没有道理。

    虞锦砚真的超可口。

    过后余墨将额头抵在他后颈的腺体处休息,见小兔子还抖个不停,于是她将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胸口处轻轻抚摸,试图以此安抚他的情绪。

    虞锦砚说不出话来,只是躺在那里平复自己过于剧烈的呼吸。

    他这副可怜又乖巧的模样弄得余墨又想欺负他了。

    她好想让自己停下来,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虞锦砚昨天的衣服早在浴室里全部湿透,今天他买衣服时还按照余墨的尺码挑选出与自己同款配色的女装,让助理一并送来。

    他笨手笨脚地伺候余墨穿衣服,又给她系领带,弄得他好像是一位贴身男仆。

    期间他的兔子尾巴就在他形状饱满之处晃来晃去,勾得余墨总想伸手去摸两把。

    这边他将余墨打扮妥当,轮到自己穿衣服时,他刚将衬衫纽扣系到衣领处,便被余墨从身后推了一把。

    为了防止跌倒,他不由得向前迈出一步,塌下腰的同时将手掌按在全身镜上。

    很快他的衣服便被她扒得七七八八,但镜子里的她看上去依旧西装革履,连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余墨……”他气息不稳地控诉她,“你好过份。”

    余墨淡定反驳,“有人性的男omega不会摆出你刚才的姿势,你那样做不就是为了勾引我?”

    这次潮汐互娱面临重大公关危机,不少原定与她展开合作的资方都选择暂时观望。

    本来余墨的资金链出了一点问题,但虞锦砚很及时地将漏洞填补,他就是她最大的资方。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想到这里余墨也愈发卖力地帮资方填补漏洞。

    她摸过手机给王秘书打电话,“今天下午原定的那些邀约你全帮我推掉。”

    “嗯,我知道那些全是原本计划好的。”余墨眉梢眼角冷气森森,“可我们本来约定好的合作,他们不是也一直在推迟吗?”

    “我就是这样小肚鸡肠、报复心强。”余墨说到兴起处,在虞锦砚的柔软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是他们心不诚在先,我不过是有样学样。”

    能吃亏就有吃不完的亏。

    没脾气就有受不完的气。

    余墨越想越觉得不值当,又在虞锦砚身上扇了两巴掌。

    那边王秘书听见啪啪声,还以为她在房间里拍气球泄愤,并没有多想。

    而且余墨的态度如此坚定,她也不好继续劝导。

    末了余墨叮嘱她,“最近方清明不是在我们公司交流学习吗?跟老油条打交道的事情你可以多多请教他,他懂得很多张弛有度的处理方法。”

    “我今天的日程表?”余墨的唇角向上勾起,用手掌隔着丝滑的衬衫布料去摸虞锦砚的细腰,“将今天一整天都改成跟虞氏的代表谈生意。”

    余墨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扔到一边,开始专注跟虞氏的小虞总谈话,“你今天有什么非做不可的工作吗?”

    她与他商量道,“在酒店陪我一天,如何?”

    虞锦砚努力去用被她搅乱成一锅粥的脑子思考,“我……我下午有重要的会议要开。”

    余墨吻他的脸颊,“改成视频会议好不好?难道宝宝舍得离开我吗?”

    虞锦砚确实不舍得。

    他昨天才刚刚吃上饭,今天才刚刚吃饱饭,他食髓知味。

    两人在房间内发了疯一样的胡闹,期间余墨接了几通电话,表示不管白舒瑶方给多少钱她都不接受私下和解。

    她不仅不会删除昨晚发的聊天记录,她还要将该条动态全平台置顶。

    难以离开alpha的虞锦砚傍晚才从房间内走出去,他脖颈间系着她常用的那一条丝绸领巾。

    他今天例行去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虞琳琅时,心里的情绪十分微妙。

    他从前对于这位耽于欲望的母亲只是不屑,但是现在……

    他能理解对方发疯一样想跟异性亲密接触的需求,只是他依旧不赞同她的出轨行为。

    她欲望再旺盛也完全可以找商怀瑾一个人解决,而不是到处发癫。

    余墨再嘴馋也只是睡他一人,她比虞琳琅强出一万倍。

    虞锦砚越看虞琳琅越糟心,虞琳琅看他也没有顺眼到哪里去。

    虞琳琅闻到他身上过于浓郁的alpha信息素味道就忍不住眉头紧锁,“你跟余墨离婚多久了?怎么还一起睡觉?”

    虽然在这个到处都是信息素的世界沾染上alpha的味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她儿子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比他跟余墨婚姻存续期间更浓,这就很不对劲。

    虞琳琅警告道,“alpha风流一点没问题,可你是omega,你就应该保持你的高洁纯净。”

    虞锦砚现在对母亲虞琳琅彻底驱魅,他把她说的话当狗叫,一个耳朵听另一个耳朵冒。

    见他不吭声,虞琳琅气得用手拍打病床旁边的围栏,“虞锦砚!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虞锦砚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没聋。

    虞琳琅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就生气,“我知道你当下跟余墨联系密切,你让她赶紧把关于白家那丫头的动态全部删除。”

    见儿子终于一脸正色地看向自己,虞琳琅便喋喋不休地叙述观点,“今天你白叔叔给我打电话哭求我原谅他们家女儿,我这才知道你前妻昨晚把人家往死里搞。”

    虞琳琅慷慨道,“白家跟我虞家好歹是多年的邻居,得饶人处且饶人,多年前的仇怨就让它过去吧。”

    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句俗语在此刻具象化。

    好不容易找回老婆的虞锦砚可不会再去做这种蠢事。

    “没人有资格替当事人谈原谅。”虞锦砚选择跟自己一直尊敬的老母亲顶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反常的叛逆先是令虞琳琅愣住,紧接着她气急败坏起来,“我是你妈咪!我走过的路比你喝过的水都多,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虞琳琅破口大骂,“果然被睡过的儿子就像泼出去的水!你胳膊肘朝外拐之前先搞清楚将你抚养成人的是我虞琳琅,不是她余墨!”

    曾经的虞锦砚连妈咪失望的眼神都承受不住,现在对于她毫不留情的指责,他的心里也会升起难过与悲哀,但是不多。

    她确实是他的母亲,但他是有思想、有灵魂的人类,不是对她唯命是从的机器。

    她不能操控他的所有选择。

    跟气到面红耳赤的虞琳琅比起来,虞锦砚冷静至极。

    他甚至还淡定地虞琳琅倒了一杯热水,“脾气暴躁易怒会早死,喝杯热水消消气。”

    “消你妈的气!”虞琳琅拿过水杯毫不留情地将其中热水尽数泼到自己儿子身上。

    对于虞琳琅自己辱骂自己的言论,虞锦砚没有给予纠正。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垂眸看着刚才抬手遮挡时被热水烫红的掌心。

    “您对外人总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虞锦砚撩起眼皮用麻木的眼眸看向她,“从小到大我所有同学都艳羡我有您这样一位好妈咪。”

    他越是冷静,越显得暴怒的虞琳琅像是一位小丑,“你想说什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气得想要拿起桌子上的热水壶去砸他,可是被掏空的身体根本无法将水壶举起,她只能愤恨地将它扫落在地。

    滚烫的热水从床边一路流淌到虞锦砚的脚下,他嫌恶地后退一步将其避开。

    他与虞琳琅说道,“妈咪,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其实是您。”

    “滚!立刻给我滚出去!”虞琳琅气得拿起桌子上自己能拿起的一切砸到他身上,“你们父子都是傻逼!都给我滚!”

    身上汤汤水水淋了一身的虞锦砚昂首走出房门时,遇见了站在病房门口吸烟的父亲。

    商怀瑾的面容看起来憔悴不少,眼下的青黑一天比一天浓郁。

    “医生说你妈咪受不得刺激,”商怀瑾一开口就是虞锦砚不爱听的话,“不涉及到原则性问题的事,我希望你能让让她。”

    虞锦砚对他吸烟的行为深痛恶绝,他皱眉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凭什么大家都要为了她的任性行为无底线退让?只因为她是长辈?”

    商怀瑾没有跟他说什么长幼尊卑之类的大道理,他只是平静地捅刀,“你不想从她手里争得更多遗产吗?”

    他扫了一眼身侧紧闭的房门,“她活不了多久,这段时间是你最后的机会。”

    一边是他念念不忘的继承人之位,一边是他失而复得的老婆。

    虞锦砚攥紧双拳,沉默不语。

    火星明灭间,橙黄色的暖光映在商怀瑾冷白如艳鬼的脸上,他又问道,“失去小虞总的身份,便意味着同时失去权利与资源。这样的你还有任何值得余墨利用的价值吗?”

    夫妻三年,虞锦砚比任何人都清楚余墨有多么在乎钱。

    甚至两个人一开始能走到一起,就是他用手里的资源做诱饵,诱惑她心甘情愿走进兔子窝。

    这次他们能复合,也得益于她需要帮助的关键时刻,他用小虞总的身份给了她最需要的一切。

    父亲比谁都更了解儿子的纠结,商怀瑾深吸一口香烟,再缓缓吐出烟圈,“这件事不用你开口,爹地来做这个坏人。”

    在商怀瑾要离开时,虞锦砚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看到那双与自己极其相似的翡翠色眼眸含着热泪,他听到他声音沙哑地问,“爹地,她会不会不要我了?”

    商怀瑾回避他的视线,“墨墨是个好孩子,她会理解的。”

    余墨确实能理解。

    毕竟虞锦砚生来享受虞家的好处,他也必然要收到家族的约束。

    商怀瑾还以为他要大费周章才能说服对方,然而正在潮汐互娱办公的余墨在得知他的来意后立刻就同意了。

    “好,我知道了,动态我会删掉。”说到这里,余墨又话锋一转,“所以白舒瑶会被全平台封杀吗?”

    商怀瑾闻言愣了一瞬,很快他便想清楚其中诀窍。

    肯定是儿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对她承诺过会给她一个说法,要全网封杀白舒瑶给她解气。

    商怀瑾极其满意余墨这个儿媳,他知道自己如果说谎哄骗对方,那她跟儿子的感情还有斡旋的余地。

    可是商怀瑾不想骗她。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委婉道,“虞琳琅还没死,她依旧是虞氏集团董事会主席,是虞氏目前最高权利的所有者。”

    在虞锦砚与虞琳琅起冲突时,权利具有唯一性。

    “你要回来吗?”商怀瑾知道余墨心里难受,他默默地对她伸来橄榄枝,“现在集团内部对你很有好感,只要你重新成为锦砚的老婆,虞琳琅死后别说封杀一个白舒瑶,你想封杀赤橙黄绿青蓝紫舒瑶都可以。”

    商怀瑾的谋划确实很有道理。

    只要余墨肯如从前一般低头哄虞琳琅开心,那么只要虞琳琅一死,她就能跟虞锦砚一起站在最高点享受虞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财富果实。

    但是商怀瑾的计划注定落空。

    余墨确实爱财,可是她有底线。

    “人都会变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只别无选择的蝼蚁。”余墨亲自为商怀瑾沏了一杯满到杯口的玫瑰花茶,“您也不是外人,我不跟您拐弯抹角了。”

    “我宁可少赚一点钱,我也不愿意回到虞家受气。”

    说完这话,她放下茶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她的眼眶很红,却不见一点泪水。

    “我们两家保持商业伙伴关系便足够了,”她嗓音暗哑地说道,“令公子是个好人。从今天起我与他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商怀瑾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声,他赶紧出言挽留,“事情还没走到这种地步,我们还可以商量。我从没见锦砚这样爱一个——”

    “那就当他痴心错付好了。”余墨将其打断,“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等待任何人。”

    说完,她叹气,“商先生,很抱歉我辜负了您的期许,也很抱歉让令公子错爱。”

    “如果可以,请您不要再让他来纠缠我。”余墨笑了笑,“他的脾气您也清楚,万一撞到我正在跟其他人相亲,场面会闹得很难看。”

    自己儿子一而再被人拒绝确实很伤脸面。

    可是商怀瑾现在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完蛋了!这桩婚事是真的完蛋了!

    商怀瑾恍恍惚惚起身时,余墨站起身来一边送客一边跟他道,“这段时间很感谢令郎的帮助,今后潮汐互娱与虞氏的合作中,我会多多让利。”

    “另外麻烦您今天就将虞氏的人全部带走,危机已经过去了。”

    好家伙!这就是割席啊!

    商怀瑾试图装傻留下方清明,但是他们一行人前脚刚进到电梯里,后脚余墨拎着方清明就过来了,“商董,您忘记方特助了。”

    商怀瑾尴尬地笑笑,“余总说笑,你这边不是恰好缺一个助理吗?方特助可以留在这边一直帮忙。”

    可惜泼出去的水,余墨连盆都不要。

    余墨将不知道内情一脸茫然的方清明塞进电梯内,皮笑肉不笑道,“没必要,江淮明天就回来了。”

    商怀瑾笑不出来了。

    余墨没跟他说的是不止江淮,她还要把白紫璇也叫回来。

    她不仅要在公司里塞满虞锦砚不喜欢的omega!她还要花重金买新的婚房并且在里面安排party相亲!

    余墨知道江淮大度,在他回归后她发布的第一条任务就是,“我想结婚了,你身边有没有对我感兴趣的好兄弟?”

    在江淮僵硬成雕塑期间,余墨滔滔不绝叙述自己的要求,“脸蛋要美艳的人间富贵花型,身材腰细腿长,抱在怀里得香香软软。”

    “此外家世要好,能对我的事业发展有所助力。家里极品亲戚要少,我不喜欢糟心的家长里短。”

    “重点中的重点,”余墨咬牙切齿地再三强调,“我要眼里心里都只有我的恋爱脑!不要妈宝男!”

    第72章

    别看余墨刚听到消息时被虞锦砚气到上头。

    后面她仔细想想也是越来越气。

    (似乎没有任何转折。)

    她让江淮给自己找离婚……结婚对象的计划没有变,只是在此之外,她还有另外的打算。

    这件事虞锦砚确实值得一巴掌,可他那个爱作妖的亲妈虞琳琅更是值得降龙十八掌。

    报复心极强的余墨不会自己偷偷受委屈,她一定不会让虞琳琅好过!

    余墨先是给虞锦砚发消息以工作忙为理由表示这段时间不要见面。

    虞锦砚当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基本上是她的消息前一秒刚发过去,虞锦砚的电话后一秒就打了过来。

    余墨果断将其挂断,并且发文字留言:【别到公司跟酒店缠着我,别让我恶心你。】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骂受伤了,还是商怀瑾成功按住了躁动不安的儿子。

    接下来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内余墨真的没有再见到虞锦砚的身影。

    只是每天早上都会在办公桌上看见虞锦砚派人送来的一捧玫瑰花,上面还附带有他亲笔抄写的闺怨语录。

    类似——【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君住长江头……思君不见君】、【两情若是长久时……】

    余墨每天看到都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除了每天的骚扰鲜花,他倒是没有额外做过界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宛如两条直线,在短暂的相交后渐行渐远。

    偶尔她会从虞氏相关采访中看见他的影子,他一天比一天消瘦,脸蛋也一天赛一天苍白。

    明明前妻还健在,虞锦砚身上那股死了老婆的鳏夫味却愈发浓郁。

    吓得余墨当场跑去医院做全身体检,唯恐这是虞锦砚克死她的前兆。

    这段时间余墨一直在不停地搞事,终于赶在十二月初成功发布单机游戏《征途》实机演示。

    它就是此前余墨在ktv包厢对江洋嚷嚷的面向全年龄段的arpg游戏。

    潮汐互娱不仅发布线上实机演示视频,还与科技公司展开合作,开展线下试玩活动。

    搞笑的是她这次没有选择跟老东家虞氏科技合作,而是选择了虞氏的“友商”粟米科技。

    它像是爆款游戏《繁星之恋》大幅度削弱恋爱内容的版本。

    讲的是孤狼型主角在各个星球之间执行任务,干掉各种奇形怪状的boss,拯救世界的同时友情爱情双丰收的故事。

    《繁星》主攻手机端,能帮科技公司提升手机、耳机、智能眼镜、触感手套等等一系列电子产品销量。

    《征途》则针对pc端,能提升智慧屏、投影、游戏本电脑、主机、摇杆等等一系列电子产品销量。

    这两款游戏需要用到的设备大不相同,两边都大有可赚。

    结果本该交给虞氏的油水,现在全进了粟米的肚子。

    虞氏与粟米讲做友商,写作对家。

    两家主营产品跟用户群体高度重叠的科技公司,注定一家吃饱另一家就要挨饿。

    虞氏线下门店因着《繁星》ip联名,每天吸引不少玩家群体线下打卡。

    原本每天来逛虞氏的人远远超过开在对面的粟米,可是自从《征途》实机线下体验入住粟米,原本门可罗雀的粟米立刻门庭若市。

    而且跟《繁星》主要针对的omega用户群体不同,当下对《征途》感兴趣的群体中,alpha跟beta群体占比更多。

    天呐!那本应该都是他们的客户!

    他们本来可以一口气同时赚三个性别的钱!杀千刀的潮汐互娱!为什么把《征途》给了粟米!?

    虞氏的资方眼睁睁看着本来属于自己的钱全部流入对家的口袋,气得口舌生疮吃不下饭。

    他们对余墨的行为暴跳如雷,纷纷质问虞琳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你准儿媳吗?她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说好了潮汐互娱旗下ip首选合作方是虞氏呢?她怎么不讲武德?”

    “还要她当前只是授权给粟家实机体验!还好她完整版游戏还没有做完!所以你快去把属于我们的ip重新夺回来!”

    不单是虞锦砚打来的电话余墨不接。

    现在商怀瑾跟虞琳琅这两位大佬打来的电话,她也通通视而不见。

    别问,问就是当时余墨正在开会准备之后打回去,结果后续助理忘记提醒她,此事便不了了之。

    这种骗人的鬼话原本没人相信。

    可是余墨的现任助理是以迷糊属性闻名遐迩的白紫璇,大家便不得不相信。

    虞氏那边想要跟余墨有接触的人都要跟她的助理白紫璇约时间,白紫璇每次都温柔甜美地表示:“好哒,我会请示余总哒,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您。”

    然后次次都没有消息。

    等到他们一腔怒火打电话质疑时,迎来的就是白紫璇哭唧唧的认错,“呜呜,对不起,余总最近的行程很满。我知道您很着急,我会第一时间帮您催促她的。”

    结果又是好多天过去,他们连余墨的影子都找不到。

    等被拖到十二月中旬,实在无法忍受的虞氏派来高层亲自来潮汐互娱堵人。

    这次来的不是小虞总虞锦砚跟“外人”商董商怀瑾,而是虞氏董事会内部更加位高权重的虞琳琅的亲姐姐虞琳琳。

    她与余墨见面打过招呼以后,便明面上责怪白紫璇尸位素餐,暗戳戳阴阳余墨刻意让白紫璇耍大牌。

    对于她的指责,余墨皮笑肉不笑道,“每个公司都要养一些关系户,白紫璇是我大学好友白舒瑶的表妹。”

    “您知道白舒瑶吧?50天之前与我发生冲突的那位国民顶流。”

    虞锦砚的姑姑从记忆深处扒出这么一个人。

    余墨现在今非昔比,她的一举一动他们董事会内部成员都非常关心。

    她来之前自然也做过相关功课,“白舒瑶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蛇鼠一窝,白紫璇这段时间也耽误了你与虞氏的不少合作。我建议你换位助理。”

    很显然,她还对白紫璇拖延时间这件事记仇。

    “我是个特别尊重长辈意愿的小辈。”余墨笑眯眯地说道,“此前虞琳琅阿姨劝我说君子没有隔夜仇,让我大度地放下我与白舒瑶之前的仇恨。”

    “我不过从善如流罢了。”余墨说道,“我知道虞董特别喜欢白家人也特别大度,所以日后虞氏与潮汐交接工作依旧由白紫璇小姐主要负责。”

    余墨话说得如此明白,虞家人自然知道她就是在故意给他们找茬。

    让一问三不知还特别能拖时间的白紫璇负责接待虞氏,那他们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你知道的,琳琅就是一个过于重情重义乃至不顾利益的人。”虞女士将余墨的手拢在掌心内温柔地拍拍,“这件事确实是她的不对,是她没有照顾好你的感受,姑姑我替她跟你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余墨才不吃口头道歉,尤其是这话还不是虞琳琅本人说的。

    “姑姑您误会我了,我心里对虞阿姨可是一丝一毫的怨言都没有。作为小辈,我向来是以虞阿姨的所作所为当教材,向她学习如何成为一名专业的企业家。”

    “她这样重情重义,我自然也不能背信弃义。”说着,她看向旁边脸色精彩纷呈的白紫璇,“你日后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不要辜负虞氏跟我放在你跟你表姐身上的期待。”

    白紫璇笑得比哭还难看,“谢谢余总、谢谢虞董,我日后肯定努力为潮汐互娱跟虞氏的合作添砖加瓦。”

    虞家人笑不出来了,“小余,虞氏可是潮汐互娱最大的合作方,你指派一位业务能力不合格的人员来应付我们,你这样不合适吧?”

    “虞氏是当下最大的合作方,但不是未来的。”余墨礼貌地纠正,“走一步看一步嘛,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似乎还嫌对方不够扎心,她又来了一句,“我跟粟米的合作很不错,他们的人很真诚,至少不会不考虑我的利益随便卖人情。”

    “双方合作讲究一个双赢,”余墨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您方如果不舒服,可以不选择我。您觉得呢?”

    虞琳琳差点被余墨给当场气死,只是表面上还维持着一个长辈跟大企业董事会成员的体面。

    等到她离开潮汐互娱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跟妹妹虞琳琅发疯,“你脑残吧?你惹她干什么?”

    “虞琳琅!你自己倒是有面子了!你有管我们其他人的死活吗?你有考虑虞氏未来发展吗?”

    虞琳琳看起来恨不得往自己亲妹妹脸上扇几巴掌,“妈咪因为你的性别就选你做继承人真是全世界最荒唐的笑话!我看这虞家百年基业迟早毁在你手里!”

    虞琳琅梗着脖颈犟嘴,“区区一个潮汐互娱而已,我虞家——”

    “蠢货!”虞琳琳气狠了,一脚踹得虞琳琅病床歪斜几厘米,弄得病床床腿在地上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那是一年几百亿且持续不断增长的营收!是几百亿不是几百块!”虞琳琳发飙,“你去给我好好跟余墨道歉,如果潮汐互娱的生意黄了,这董事长的位置你别想坐稳!”

    脑残领头人会将企业带向毁灭,她必须联合其他还有脑子的董事会成员一起把虞琳琅拉下台,换聪明人坐上去。

    虞琳琅听见这个是真知道怕了,只是嘴依然很硬,“我!我是我们这一代唯一的alpha!我有爹地妈咪的遗嘱,我就是虞氏的董事长!”

    虞琳琳真恨不得虞琳琅这个听不进人话的妹妹早点替好人死了,也好过让她把虞家作得江河日下。

    虞琳琳进入病房时是位看起来温婉干练的职业女性,她从病房内出来时连头发都一丝不苟,甚至还能与在门口等候的虞家三小只温柔话家常。

    只是兄弟三人近到病房内时,发现自己母亲躲在被子里蒙着脸不吭声了,隔着被子透露出一股霜打茄子的憔悴感。

    三兄弟还以为自己母亲身体不舒服,唯独商怀瑾明白这是虞琳琅的脸被亲姐给扇肿了。

    现场唯一知道实情的他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唇角,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他甚至对自己的大腿下狠手去掐。

    虞琳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时颇有几分委屈的味道,“老二,我命令你花费一切手段去哄好你前妻。”

    虞锦砚也委屈,他阴阳怪气道,“托您的福,墨墨现在不想见到我。她说我这个妈宝男令她感到恶心。”

    虞琳琅恨铁不成钢,她教育道:“她说不见就不见?你是不是傻?你难道没看过霸道总裁强制爱文学吗?”

    虞卓璜忍不住在旁边说风凉话,“都什么时代了?强制爱也得分强制对象好不好?霸道总裁只能强制小白花,逼迫不了霸王花。”

    虞卓琏很意外自己大哥居然会说人话。

    他诧异地看向虞卓璜,虞卓璜冷冰冰地瞪他一眼把他吓得躲回二哥虞锦砚身后。

    对于他们之间的幼稚行为,虞锦砚都懒得看一眼。

    这段时间余墨那边忙着搞事,他这里也没闲着。

    他把虞卓璜跟吴家的联姻给搅黄了,又凭自身实力跟销冠老婆的业绩取得董事会绝大多数成员的认可。

    目前除了一个天生的alpha性别,虞卓璜本人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估计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最近虞卓璜嘴巴里的话都好听不少,甚至偶尔能站在虞锦砚这边帮他一起怼无理取闹的妈。

    虞卓璜跟虞琳琅不会因为亲情对他跟他老婆温声细语,但会因为利益对他们服软。

    先是被姐姐骂了一顿又扇了几巴掌,现在又被几个儿子怼了一通,虞琳琅气得恨不得跳出被子揍他们一顿,可是她又不想脸上的巴掌印被人看到。

    她只能隔着被子无能狂怒,“你们什么意思?那你们说说我要怎么办?难道我虞琳琅堂堂虞氏集团董事会主席要对着一个野鸡公司的小虾米下跪认错吗?”

    虞锦砚沉默几秒评估了一下可行性,给出答案,“如果您愿意配合,也可以。”

    虞琳琅差点被逆子当场气死,过度加速的心跳惹得医护人员从外面冲进来对她急救一番。

    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她左右两张脸上清晰的巴掌印。

    虞家其他人:“……”

    在姐姐那里被揍扁,在儿子面前又失了威风的虞琳琅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她跟商怀瑾哭唧唧,“世界上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在乎我的脸面。”

    见商怀瑾摇摇头,虞琳琅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好话来安慰自己,便立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结果下一秒柔情似水的omega商怀瑾一张嘴全是一些让人去死的话。

    他说,“世界上你自己最爱你,你自己最在乎你的脸面。”

    虞琳琅掐着自己人中跟他争辩,“我外面的那些——”

    商怀瑾将其打断,严谨纠正道:“小三、小四、小五、小n也不爱你这个人,他们只爱你的钱。”

    虞琳琅闻言开始大吵大闹,“世界上没有人爱我!那你们都不要救我!让我去死!”

    商怀瑾跟她的三个儿子围成一圈静静看着作妖的虞琳琅,宛如看着一名被塞进成人躯体里的三岁小孩。

    过了半响虞琳琅意识到哭喊换不来糖吃,于是自己将刚才摘掉的氧气罩重新在脸上套好,“我要长命百岁!我不会让你们得逞!”

    小说《关于虞琳琅作了一通但0个人在乎这件事》完结后,商怀瑾看向旁边表情麻木的傻儿子,“你把墨墨领来病房,你妈咪会亲自跟她道歉,另外我们会全平台封杀白舒瑶。”

    他说完后,闹别扭的虞琳琅忽然开口,“凭什么只有我道歉?让那个白舒瑶也来病房里给她磕头认错。”

    虞琳琅自己淋了雨,她就要把别人的伞全都扬喽!

    “不止磕头认错!”虞琳琅越想越生气,她对白舒瑶这个害得自己颜面尽失的白莲花深痛恶绝,“白莲花还得将精心录制的道歉视频全平台发布!并且开新闻发布会亲口承认自己做过的那些蠢事!”

    扬白舒瑶一个人的伞还不够解气,她要把白舒瑶粉丝们的伞全部扬喽!

    这个世界不允许有人打伞!她不允许!

    商怀瑾此前跟余墨谈心回来,并没有将余墨要找下家的事情告诉给虞锦砚。

    但现在机会已经成熟,他们已经拥有了杀回去的本钱。

    商怀瑾提醒道,“锦砚,你得抓紧时间行动起来。因为墨墨她……已经在暗中相亲了。”

    似乎嫌自己儿子还不够难受,他又捅了一刀,“江洋私下告诉我,她这个月已经面见五位相亲对象。”

    商怀瑾报菜名一样说道,“目前已经不是小三的问题,而是小三四五六七八九的问题。”

    第73章

    事实上余墨可不仅仅是跟年轻omega单独相亲会面这样简单。

    她的生日恰好在十二月中旬,她准备趁机在家里开个party,邀请大家一起来玩。

    当然,她可不只邀请对她感兴趣的omega们,她还会把alpha江洋也叫来。

    在ktv点男模多没意思,他们能比得过这群富贵人家的漂亮小少爷吗?

    说不定她过完生日,江洋能在现场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结婚对象呢。

    江洋看到江淮带给他的请帖时,她的大脑旋转起来,“余墨这是要在家里开、开……impart?”

    这话江洋敢说,江淮都不敢听。

    他面红耳赤地反驳道:“江洋!麻烦你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余姐姐跟你不一样,她是一个无比纯洁的alpha!这只是一场单纯的生日聚会而已!”

    现在江家内部江湖海跟江洋一老一少逮到机会就不停地夸奖余墨,赞美她赚钱能力有多么的强,私生活又是多么的干净。

    江洋的耳朵都要被念得生出茧子来,她现在一听见余墨的名字就开始烦躁。

    她摆摆手,“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会参加这种in乱的party。”

    “现场真in乱起来就太好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江湖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指指点点,“你必须得去,并且帮助我们小淮成为离余墨最近的omega。”

    江淮确实对余墨很有好感,可是他一想到虞锦砚手腕上的勒痕、余墨扇人巴掌时的力度以及她种种恶趣味,他就瑟瑟发抖。

    他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种畸形的疼爱。

    他可没有虞锦砚耐搞,他会被她活活弄死在床上的。

    江淮开口纠正自己母亲,“我做她的蓝颜知己就好,我不想跟她联姻。”

    他不想睡服alpha,他现在想发展自己的事业,“姐姐答应过我,只要我一直努力工作,未来她会任命我做潮汐互娱副总裁。”

    “alpha哄omega时的鬼话也就你这种小傻瓜会当真,”江湖海没把江淮的豪言壮志放在心上,只是督促江洋,“这次就算不能将小淮跟余墨撮合成功,你也要保证不要让其他人家的适龄omega得逞。”

    江洋还想挣扎一番,表示自己不想去的决心时。

    江湖海悠悠地开口了,“这点事情都办不成,你的零花钱可以停掉了。”

    江洋:“……”

    至此她除了接受任务,再别无选择。

    一般人都会选择在生日当天庆祝自己又年长一岁。

    余墨不是一般人,身为潮汐互娱总裁的她生日当天要出差,所以她特意将生日party订为生日前一天。

    这样她美滋滋地在星港新房内过完自己的26岁生日,再身心愉悦地睡上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去赶飞机时心情也不至于太过糟糕。

    为了让心情更加愉悦,上午余墨去理发店做头发时还特意带上白紫璇。

    她起到一个给余墨滔滔不绝讲述自己表姐糟心生活以愉悦她身心的作用。

    知道白舒瑶过得不好,余墨就放心了。

    理发师见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于是小心翼翼地说出心中畅想,“余总,马上就要元旦了。新年新气象,您要不要换一个造型?”

    闻言余墨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里面的女alpha五官端正、轮廓锋利,乌黑的发丝柔顺地披散下来,从内到外透着一股正经严肃的气质。

    于是余墨问她,“美丽的小姐,你觉得我适合什么样的新造型呢?”

    “蜜皮配白发,让人心火辣。”理发师与镜中的余墨对视,她眼里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发型我给您搞成埃及艳后同款,包美艳的。”

    白紫璇越听越兴奋,她激动地双手捧心,“学姐!我光是幻想一下就要被你迷住了!”

    对于她的恭维,余墨给出小嘴抹了蜜的回复,“这位小姐你别迷住,我不跟怀着别人孩子的孕妇不清不楚。”

    白紫璇:“……”

    如果票选全东洲最有性张力的企业家,她会投票给哑巴新娘余墨。

    至于全球性缩力第一名,她会投票给张嘴说话的余墨。

    余墨进理发店之前是黑长直,从理发店出去之后是白长卷。

    本来她没想烫头,但是理发师突发奇想给她做了一些波浪纹理。

    蜜皮白发黑眸的女alpha看上去不像是刚从理发店走出来,而像是从恋爱漫画里走出来。

    余墨现在可是全联邦最炙手可热的年轻企业家,而且还是位单身的帅女alpha。

    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很快余墨跟神秘孕妇一起逛商场的画面便被人拍下来传到网上。

    标题是:【震惊!为讨心爱的孕妇omega欢心,亿万总裁她竟——】

    正在做全面美容,只为以最美姿态出现在余墨面前的虞锦砚看见之后差点气死,他愤而评论:【那个女omega怀的不是余墨的孩子!她们两个人没关系!】

    于是严谨的营销号立刻发布新内容进行更正:【震惊!亿万总裁为爱做接盘!只因爱她入骨!】

    虞锦砚气得面部扭曲,弄得他脸上的泥膜都皱到一起,他立刻指挥方清明,“十分钟内把这些该死的谣言全部删除!”

    他气急败坏道,“再造谣余墨跟白紫璇的感情,直接律师函警告!”

    在他的雷霆手段下,时间来到下午时,网络上确实没有营销号再说余墨跟白紫璇是情侣这件事。

    他们开始说江淮跟余墨了。

    【扒一扒亿万总裁余总的情人们!里面最知名的蓝颜知己竟然是他!】

    一开始虞锦砚还以为终于有长眼睛的人八卦自己跟余墨的爱情,结果点开一看——

    【江家小少爷江淮身为余总的贴身秘书,最近被频频拍到与余总同逛家具店。小编合理怀疑二位新人好事将近,这是在积极布置婚房呢!让我们祝福这对旧人!】

    祝福什么?

    他们都是瞎的吗?

    这么邪门的cp都吃得下去?

    虞锦砚咬牙切齿再度喊来方清明,“我不希望在互联网上看到其他人类与余墨的任何绯闻消息!”

    方清明寻思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现在余墨可是香饽饽,他们这边花钱撤掉消息,那边立即有人花钱购买新的营销。

    他提醒醋到破防的虞锦砚,“二少爷,以余总爱钱的属性。您不如把这笔花销节省下来送给她做礼物,她肯定会很感谢您。”

    虞锦砚听了这话愈发破防,“可是她不要我的钱。”

    说完他又声细如蚊地补充一句,“她也不要我……”

    看见他这副萎靡样子,方清明叹气,“二少爷,事在人为,您不能自暴自弃。”

    低落的虞锦砚刚想回复方清明的话,结果像是什么东西在他肚子里狠踹一脚一般,他忽然感到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虞锦砚马上冲进美容院的卫生间对着马桶大吐特吐。

    他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这会儿吐出来的只有一丁点食物,剩下的全是胃里的酸水。

    刚刚吐完的虞锦砚看见自己的呕吐物,被恶心得又吐了一顿。

    虽然虞锦砚的胃肠一直不好,但他最近的呕吐频率还是过于频繁。

    方清明愁眉不展的时候,一直负责虞锦砚的美容师惴惴不安地关心道,“二少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好像从上个月一直停经到今天?”

    虞锦砚跟余墨在一起时,他每个月经期都极准。

    但自从两个人分开以后,他的经期就不规律起来。

    方清明替虞锦砚回应道,“二少爷近几个月的经期一直很紊乱,他一直在吃冲剂调节。”

    “您现在是停经加上频频呕吐再加上胸部肿胀。”美容师谨慎地发出提醒,“而且您体重下降得厉害,小腹却微微隆起。”

    剩下的话用不着他说,方清明跟虞锦砚也能想到。

    方清明吓死了,“二少爷!您该不会是有了繁育腔肿瘤吧?我们快去医院做ct!”

    美容师将神色慌张的两个男omega拦住,默默地递给虞锦砚一根验孕棒,“也不一定是肿瘤,还有可能是孩子……”

    两个男omega神色愈发慌张了!

    当虞锦砚看到自己使用过的验孕棒显示两根红线时,他的神情陷入呆滞。

    方清明看见虞锦砚恍惚的模样,意识到结果如何的他也僵化成一座雕塑。

    好家伙,《离婚后我怀了前妻孩子》是什么狗血剧情?他悬赏的同人文里都没有人写这种东西!

    大家都默认虞锦砚不是能做出企图用孩子绑架alpha这种蠢事的omega!

    心乱如麻的方清明努力梳理自己的思路,“二少爷,验孕棒准确率不是100%,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再做定论。”

    虞锦砚现在脑子里完全听不进方清明的话,他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见到余墨。

    他要问问她要不要这个孩子?又要不要他本人?

    万一……万一夫凭女贵呢?

    虞锦砚一刻都等不了,让化妆师以最快速度给他做完妆造,便启程直奔余墨的新房。

    他知道她住在哪里的,他一直都知道。

    他只是为了不让对方更加讨厌自己,所以一直克制着没有黏上去而已。

    一路上虞锦砚拿着验孕棒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他想,如果余墨知道他们两个有孩子了,或许她就不会再搞出什么小三四五六七八九!

    她说过她不会成为第二个虞琳琅的!她说过的!

    而且、而且明天就是她的生日,那这个孩子也可以作为附加礼物送给她!

    她会喜欢这个孩子的吧?

    那万一她不喜欢呢?她会强迫他流产吗?

    不可以……不可以……

    这是流着他们骨血的孩子!

    虞锦砚用瘦骨嶙峋的大掌覆在自己的小腹处,他似乎触碰到里面小生命的心跳。

    “好女儿……好孩子……”虞锦砚脸上露出痴迷的微笑,“爸爸会把妈妈带回身边来的,爸爸会给你一个幸福的童年。”

    通过后视镜注意到这一幕的方清明打了个冷颤。

    他发誓此时此刻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比虞锦砚看起来更瘆人。

    车辆载着两人来到余墨家楼下时,时间已经来到傍晚。

    出乎两人的意料,他们在余墨家单元楼楼下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余墨买的是大平层,她上下楼层确实有邻居,但是不可能如此凑巧地齐聚这样多令虞锦砚眼熟的适婚omega。

    正如同虞锦砚对omega如云的场面感到疑惑一样,omega们同样对他会出现在这里感到奇怪。

    有人忍不住问,“怎么?余总的生日party还叫了前夫哥吗?有他在场我们能玩得尽兴吗?”

    方清明听见这话心跳漏了一拍,正要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他身边一阵阴风扫过,一道高大的身影闪到那位omega小少爷面前揪住对方的衣领面目扭曲如鬼地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顿时被虞锦砚癫狂的模样吓得噤若寒蝉。

    但世界上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有人笑眯眯地开口解答他的疑惑,“明天是余总26岁的生日,她叫了我们这群与她相亲过的omega来她私宅聚会。今晚会发生什么事还需要我展开说说吗?”

    他挑衅道:“前夫哥脸色这么难看做什么?男欢女爱天经地义罢了。”

    另一个人调笑道,“前夫哥怎么不笑呢?是生性不爱笑吗?”

    立刻有人接茬:“他没有被邀请,当然笑不出了!”

    另一边8楼的余墨还在家里陪客人聊天,今天不少来宾都是她旗下游戏的忠实客户。

    他们缠着她给他们讲解《繁星》跟《征途》的幕后故事。

    余墨讲着讲着就图穷匕见,“目前《征途》还没有完全做好,我们潮汐互娱经费有限,它能提升的空间还很大。”

    “我依旧认为国内单机市场是蓝海,现在投资潮汐互娱绝对是超值的买卖。”

    以为能见到impart现场的江洋见她滔滔不绝地开始给小迷弟、小迷妹们谈生意,她恍恍惚惚回到了在商k被余墨缠着聊工作的那一夜。

    而且这次不止是余墨一个人侃侃而谈,傻弟弟江淮居然用中央投影给大家展示起他做的相关ppt!

    江洋:“……”

    不是说好了impart吗?

    这对劲吗?

    余墨你难道不觉得这些男男女女炙热的目光不是为了游戏,而是为了你吗?

    江洋百无聊赖,困到想要睡觉之时。

    房门的方向忽然传来了咚咚咚的砸门声。

    今天的来宾络绎不绝,余墨也没有问来的人是谁便直接吩咐ai管家,“小虞,开门。”

    大门打开的瞬间,一阵阴冷的寒风自门外呼啸而来。

    紧接着便是嘭嘭两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跟人们的痛呼声。

    意识到不对劲的众人纷纷噤声,并且朝大门玄关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闯入大家的视线。

    只见来人面容美艳,皮肤苍白,气场森然如厉鬼。

    余墨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着玄关的方向走去。

    那边被其他人七手八脚扶起来的两个omega立刻告状:

    “姐姐他好凶,他一上来就揍我!”

    “你得替我们做主!你快把他赶出去呜呜!”

    余墨扭过头看向房间内红着眼睛紧盯自己的前夫弟,她冷声质问道,“谁允许你来这里?你没有被邀请。”

    说完她指着两个被揍得鼻青眼肿的omega,“他们是我的客人,你过来跟他们道歉。”

    虞锦砚眼里猩红到像是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他上前一步不可思议地质问余墨,“你难道不该先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会无缘无故发疯的omega吗?”

    余墨深呼吸压下心头烦躁的情绪,“那劳烦虞二先生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对我的嘉宾拳脚相加。”

    “为什么要我先解释?”虞锦砚的身体摇晃一下,下一刻他的声音骤然拔高,他抬手指向沙发上的莺莺燕燕们,“你难道不该先解释清楚你家里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狐狸精吗?”

    哪怕现场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虞锦砚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哽咽道,“你明明已经有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这样?”

    余墨没忍住发出一声冷笑,“前夫弟,我的私生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余墨!”虞锦砚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崩溃,“你不解释清楚信不信我立刻从窗户跳下去!”

    方清明看不下去了,他害怕虞锦砚当场被气流产。

    他连忙上前劝说余墨,“余总,我家二少爷对您是关心则乱,求求您对他说话温柔一些,不要这样冷漠无情。”

    “我冷漠无情?”余墨被气笑了,“我跟他八百年前就离婚了。我没必要惯着他的臭毛病。”

    “别在我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死出去死。”余墨冷冷道,“如果你不能立刻死,就走过来给我的宾客道歉。”

    余墨与虞锦砚的针锋相对令现场其他人不敢吭声。

    在他们的眼里,虞氏集团的二公子虞锦砚一直是高傲疏离的人。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他们万万不会想到他会为了一个alpha走下凡尘醋到破防崩溃。

    只见大家眼里流血不流泪的硬汉虞锦砚被气得身体发抖,脸色也泛起病态的青白。

    随即他高大的身体如大厦倾倒,轰然倒地。

    江家人对虞锦砚跌倒这件事有ptsd反应,江淮瞬间跳起来拨打急救电话,江洋则冲到虞锦砚身边想要检查他的情况。

    方清明抱住虞锦砚屏退其他人的靠近,为他留下呼吸的空间。

    人群之外,余墨静静地站在那里与人群中间神志模糊的虞锦砚对视。

    她恨他的百般纠缠,更恨他在虞琳琅威逼利诱下的不作为。

    作为将他气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余墨理应给予他关心与安慰。

    可是这一刻她恶劣地想着,她凭什么要安慰他呢?

    他最好因此恨上自己,恨到不想再看她一眼的程度。

    这样他不会再每天送她玫瑰花跟令人牙酸的情诗,也不用在她跟他母亲之间痛苦摇摆,两边费力不讨好。

    而且余墨不认为在她能赢过养育虞锦砚二十余年的母亲虞琳琅,也不认为她能赢过可以给予他虞氏集团继承权的董事长虞琳琅。

    余墨抬脚再次后退一步,离虞锦砚的视线又远了一些。

    一时的痛苦,好过无休无止的痛苦。

    想到这里余墨又一次后退一步,彻底消失在虞锦砚的视野内。

    这个生日没有再庆祝的必要,她现在只想逃离令她窒息的现场。

    她要将出差的机票改签,提前离开星港、离开东洲联邦。

    眼睁睁看着她步步远离的虞锦砚死死地睁着眼睛盯向她离开的方向。

    而从他晕倒一直到他被送上救护车,他的身边只有方特助跟他看不上的狐狸精江淮。

    余墨没有再看他哪怕一眼。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他今天应该打扮得盘靓条顺,并带着此前早已准备好的礼物跟虞氏的好消息来见她。

    他们之间这段时间的隔阂应该在愉快的氛围内烟消云散。

    他应该在今晚与她一起守岁到0点,他会是第一个与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他们之间应该是这样的,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救护车上的omega无法再流淌出一滴眼泪。

    因为他知道余墨已经不在乎他的眼泪了,她甚至也不在他身边,那他还哭给谁看呢?

    第74章

    余墨乘坐飞机去美莱的一路上都心乱如麻。

    她脑子里不停地冒出来虞锦砚倒在方清明怀里看向自己的那一幕。

    她知道虞家那边会联系自己,就像此前虞锦砚每一次出事一样,他们都会让她去医院陪同。

    可是他们已经离婚了。

    而且每一次在虞琳琅跟她有冲突时,他们都只在乎虞琳琅的感受,让她一味地去迁就对方。

    余墨心乱如麻。

    她透过飞机舷窗看向外面大如银盆的明月。

    脑子里忽地冒出虞锦砚给她誊写的那些关于月亮的情诗,首当其冲者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余墨的电话提示音就在此时随着这个念头一同响起。

    见来电人是刚刚被她气晕的虞锦砚亲爹商怀瑾,余墨接电话之前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才按下接听键。

    下一秒,商怀瑾疲惫而温软的嗓音从蓝牙耳机内传来,“墨墨……”

    余墨叹气,“商叔叔。是我。”

    出乎余墨的预料,这次商怀瑾给她打电话似乎并不如从前一般出于舐犊情深的老父亲心理。

    商怀瑾温声细语娓娓道来,“墨墨,白舒瑶的事是我们做得不对。你有空的时候方便来一趟医院吗?琳琅想要当面跟你道歉。”

    似乎怕余墨不同意,商怀瑾补充道,“你放心,对不起这三个字不会仅仅停留在口头上,我们会用实际行动让你看到虞家道歉的诚意。”

    他这样说,余墨没理由不去。

    她还挺想看看向来骄傲的虞琳琅在她面前低头求原谅的模样,她对旁边的王秘书做出口型问她自己这段时间什么时候有空。

    王秘书对余墨的形成了熟于心,她立刻调出日程表给余墨指出几个空闲的时间段。

    余墨被自己密密麻麻的行程计划弄得头皮发麻,“年前我要在美莱跟北欧出差,1月8号才能回到星港。”

    商怀瑾贴心极了,“没关系,那个时间点琳琅死不了。你回国后哪天有时间提前联系我,我这边会为了迎接你的到来做相应准备。”

    感受到商怀瑾的诚意,余墨也没有说出“下次一定”这种敷衍的话语。

    她干脆将自己的行程表给商怀瑾发了一份,让他挑选她跟虞琳琅重合的空闲时间相约见面。

    余墨以为老父亲商怀瑾会提一下他那位体弱多病的儿子,但是商怀瑾直到准备挂断电话之间都没有跟余墨提起,这令她感到意外。

    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倒是宁可商怀瑾大发爹味阴阳怪气自己一顿,也好过现在这般逆来顺受只字不谈。

    最后挂断电话之前,余墨到底没忍住心头的烦躁主动问道,“商叔叔,您没有其他事情想跟我说吗?”

    闻言商怀瑾陷入沉默。

    余墨也没有催促他立即给出答案,她只是安静地等待他开口。

    时间过去不知多久,商怀瑾给出回应,他叹息着说道,“余墨,叔叔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会有专人将我的礼物送到你那里,你记得查收。”

    商怀瑾知道余墨喜欢钱,他每年都送她黄金首饰这种现金等价物。

    她猜他多半会派专人把礼物送到她公司,“好,我会叮嘱公司前台注意签收。多谢商叔叔的祝福,我从美莱跟北欧回国时也会带当地的特产给您。”

    商怀瑾自然是拒绝她掏钱,“你心里有我就好,叔叔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你破费。”

    两人又客套一阵,最终挂断电话时商怀瑾嘴里也没有蹦出来关于他儿子病情的半个字。

    他叮嘱余墨多多照顾虞锦砚时,余墨会烦躁。

    现在他不说这种话,余墨又怅然若失。

    余墨托腮看着舷窗外的夜色,对身旁的王秘书问道,“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从刚刚余墨谈话内容中,王秘书猜到几分她此刻的心思,“您是一位生活里善良心软讲礼貌,工作中雷厉风行兢兢业业的人。”

    余墨讷讷道,“我善良心软吗?”

    可是明明她对虞锦砚的态度那样糟糕。

    他在她面前摔倒,她都没有搀扶一下。

    甚至后面他被送上救护车,她也没有多看一眼、多问一句。

    她感觉自己对不起虞锦砚,可是她又不得不那样做。

    王秘书不知道她跟虞锦砚之间发生的故事,她只是说出她对余墨的认知,“是的,您今年已经给公益项目捐款千万。言语会骗人,行为不会说谎,您做的永远比说得好听。”

    “您捐赠的善款帮助不少濒临破碎的家庭重获新生,给了病人们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她得出结论,“您如果不是善良心软的人,那世界上便没有好人了。”

    王秘书安慰的话语也没有缓解余墨的emo情绪。

    她越是回想虞锦砚在她面前晕倒的那一幕,她越是糟心。

    明明此前在ktv发生的侮辱事件时,她也没有对虞锦砚产生有任何亏欠感,更不会因此感到自责。

    而且ktv那次她又是辱骂虞锦砚又是雇人揍他,这次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只是跟他讲道理跟划清界限而已。

    那为什么她会如此内疚不安?

    余墨就这样在心烦意乱中迎来了她的26岁生日。

    从00:00起,她的手机持续不断地响起新消息的震动声。

    她身边的王秘书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为第二个将祝福送到她耳朵里的人。

    她说,“余总,祝您26岁身体健康、财源滚滚、万事顺遂!”

    余墨资金有限,这次出差她跟王秘书在商务舱,公司其他的小伙伴都在经济舱。

    零点刚过他们便三三两两结伴过来祝余墨生日快乐,余墨挨个道谢后表示自己会在出差小分队的临时工作群内发红包,叮嘱他们及时沾沾喜气。

    待到大家都离开后,余墨从西装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封红包递给身边的王秘书,“谢谢你刚刚的祝福,这是分享给你的喜气,是独一份的恩宠。”

    王秘书的双眼顿时变得亮晶晶,“天呐!谢谢余总!我永远爱您!”

    她发誓她接过红包时没想要第一时间打开,可是它砖头一样的厚度震惊到她的死手,在她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然拆开包装,并与里面厚厚一摞红光闪闪的东洲币大眼瞪小眼。

    余墨独特的低沉女声自她身畔响起,“这些年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陪着潮汐互娱走下去。一点小钱,聊表心意。”

    这还是小钱?

    王秘书已经因突如其来的喜悦而神魂颠倒时,余墨又给她扔了一个重磅消息,“另外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明年起你的年薪上调十万。”

    她真的拼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抱着余墨大声尖叫。

    王秘书唯恐自己是在做梦,她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啊?我?”

    年轻英俊的白发蜜皮alpha笑着颔首,“对,你。”

    王秘书发誓她要爱余墨一辈子!一辈子!

    本来她想要在飞机上睡一觉,但是大钱当前,她睡不了一点!

    余墨在旁边睡着了,王秘书还在她旁边将双眼瞪得如探照灯一般明亮。

    从今日起,她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她的老板!

    其他同事只是每人在群里领到1666的小红包而已,她可是领到余总给的足足1万现金跟每年额外的10万年薪!

    后宫佳丽三千,余总独宠她一人!这是何等的荣幸!

    等余墨迷迷糊糊睡醒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星港时间早上六点。

    她妈妈余昊给她打来了祝福生日的电话,“宝宝!26岁生日快乐!老娘给你发的红包你记得收!”

    余墨说话声音透着晨起的黏糊感,“我的公司已经赚钱惹,你的钱自己留着买好吃的。”

    余昊温柔极了,“小瘪犊子,不管你是余总还是路边的乞丐,你都是妈妈的宝宝。快把红包收了吧。”

    听见余墨含含糊糊地应声说好,余昊这才说起另一件事,“宝宝,老娘最近脑子不好,总觉得自己忘记什么事但是又想不起来。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要不你帮老娘想想?”

    闻言余墨脑子旋转起来,余昊让她帮忙回忆的事情肯定是与她相关。

    可是余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余昊会忘记什么,她懒洋洋道,“我也想不来嘛。没关系,等时间到了我们自然就想起来了,你不要急嘛。”

    余昊嫌弃道:“你真是没用的东西!那我不耽误你休息了!你落地美莱记得跟我报一声平安!”

    余墨点点头,等到挂断电话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沉睡期间有其他醒着的人拿手机公放视频,被王秘书第一时间给出警告,并要求机组乘务协助处理。

    她王傲天誓死守护余墨的睡眠!

    余墨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只是她坐上飞机时正值东洲的夜晚,她飞机降落美莱时依旧是夜晚。

    她有一种自己通勤时间不存在的既视感,飞翔半天,归来仍是黑夜。

    这次时间安排比较紧,余墨跟她的小伙伴们来不及倒时差便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美莱治安与国内不能相提并论,主办方特意派来几位膀大腰圆的保镖来保护余墨的安全。

    王秘书第一时间送上彩虹屁,“余总!这说明主办方重视您!说明您的名声已经享誉国际啦!”

    余墨被她吹捧得忍俊不禁,“他们只是怕我出事而已,你不要这么夸张。”

    她刚说完这一句,更加夸张的就来了。

    刚准备在机场坐上专车的余墨便看见一排悍马车队在她面前停下,紧接着从下来一群西装革履的高大靓女。

    一位黑发黑眸的黄种人女士走到余墨面前,用流利的东洲话说道:“虞小姐您好,我是虞氏集团北美区负责人去李桃。”

    余墨看看她身后凶神恶煞的西装暴徒们,脑袋一抽问道,“虞锦砚这是准备跟我搞北美五十度灰?所以特意派你们抓捕我囚禁起来被他强制爱?”

    这话余墨敢说,潮汐互娱的员工们都不敢听。

    在大家精彩纷呈的表情中,余墨慢半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她尴尬地笑笑,“我开玩笑的。”

    潮汐互娱余总发话,哪怕这个笑话不好笑,大家也得挤出和谐的笑声来。

    一群人原地尬笑一阵后,李桃恭敬地说,“在这里没人强制爱您。小虞总只是担心您在异国他乡的吃穿住行跟生命财产安全,所以特意嘱咐我们照顾好您。”

    说着她上前一步拉进与余墨的距离,“他们外国人懂什么美食?您别跟主办方去吃干巴白人饭,这段时间您跟您团队的一切都交托给我来负责,我保证带给你们宾至如归的享受。”

    无论是亲和力还是硬实力,目前都是李桃这边最令余墨感到心动。

    她看向身边的同事们,同事们俨然也对李桃描述的美好未来十分心动。

    余墨没有着急答应李桃的请求,而是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给虞锦砚打电话确认这群人是虞氏派来的人,而不是什么诈骗团伙。

    毕竟异国他乡,东洲人最爱骗东洲老乡。

    几乎是她电话刚打过去,那边便秒接,紧接着虞锦砚虚弱但欣喜的声音便从听筒内传来,“姐姐,你会主动联系我啦……”

    余墨以为自己会听到虞锦砚对她昨日冷酷无情的指责,或者阴阳怪气的怨怼。

    但是他没有这样做,被欺负得住进医院的小狗对着她讨好地摇尾巴,“姐姐,生日快乐。你是不是见到李桃她们了?”

    他好像能猜到余墨的心思,他耐心地解释道,“她们是虞氏的人,不是乱七八糟的诈骗团伙。她们会替我照顾好姐姐的。”

    虞锦砚贴心到余墨怀疑他被人夺舍了。

    余墨恍惚地问,“你不打算问问我为什么不回你消息又为什么不接你电话吗?或者你不问问我昨天对你——”

    “姐姐。”虞锦砚呼吸急促地打断她的话,似乎是太委屈了,他再开口时说话声音有几分哽咽,“姐姐这样做自然有姐姐的道理,我不会对姐姐产生一丝一毫的怨言。”

    余墨打了个冷颤,“哥们儿,你这样就有点邪门了……”

    “你真是山猪吃不——”虞锦砚咬牙切齿一半紧急停住,又迅速切换成低落的语气,“姐姐,你这样说话我会很难过。”

    被虞锦砚骂了半句,余墨心里舒服一些。

    “好,那我就放心了,”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悠悠地松一口气,“谢谢你,虞锦砚。”

    说到这里,她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纠结一阵,别扭地与他说道,“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没等虞锦砚有所反应,余墨倒豆子一样将她的心理活动和盘托出,“我只是觉得我们离婚后还一直纠缠在一起不太好。所以我昨天对你那样狠心就是希望你能怨恨我,从而与我保持距离。”

    “我个人认为这样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对你我更好,这样你可以不用在乎我的感受一心讨好你的母亲从而成为新的虞董,而不是夹在我跟她之间左右为难,弄得我跟你都不舒服。”

    “我觉得我这样想是没错的,”说到这里,余墨心虚地摸了摸自己鼻子,“只是我应该用更温和的方式,而不是将你气到晕倒还置之不理。”

    “其实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我一直在担心你,”说到这里,余墨尴尬到脚趾抠地,但她只停顿一秒钟后便硬着头皮问道,“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吗?”

    她说完以后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内虞锦砚都没有回应,她越来越焦躁不安,但依旧选择耐心等待他的回应。

    好半响过后,她听见虞锦砚声音颤抖地回复,“我只是营养不良加上高血压,没什么其他的大问题。”

    余墨沉默了两秒,道,“你跟我说实话,不要骗我。”

    带有压抑哭腔的男声发出质疑,“你不是要与我划清界线吗?你干嘛关心我?”

    余墨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挠挠自己的脸颊,垂头丧气,“好,那你注意休息。”

    说完,她便准备挂断电话。

    就是这时,她听见虞锦砚气急败坏地拔高音量呜咽着骂她,“我最大的问题就是我很想你!你听见了吗?我很想你!”

    余墨闻言愣住,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内敛含蓄的虞锦砚嘴巴里听到如此直白表达感情的语句。

    她听见虞锦砚抽泣道,“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医生说我再这样下去就要死掉了。”

    “可是我好想你。”虞锦砚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淌,“我想你想得快要疯掉了。”

    第75章

    虞锦砚这话跟表白没有任何区别。

    若是他不喜欢余墨,他怎会对她思念成疾?

    他的眼泪令余墨心头五味杂陈,他黏黏糊糊的告白更是让她头脑宕机不知道该怎么办。

    余墨沉默不语好一阵,就这样静静地听他述说这段时间他如何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又说他昨天找她之前是怎样强撑着精神去美容,只为给她呈现出最好看的自己,不让她看到憔悴的一面。

    结果她还冷暴力他,害得他媚眼抛给瞎子看。

    虞锦砚碎碎念叨着他心头的委屈,但是他很好地拿捏住分寸,让这些话语听起来像是惹人怜爱的撒娇而不是惹人厌烦的撒泼。

    余墨见他还要说上一阵才能停止,她温声与他商量,“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现在美莱的室外很冷,我晚上回酒店以后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还有其他人陪她一起在寒风里等待。

    虞锦砚擦擦眼泪,“嗯,好。姐姐肯给我打电话就好,姐姐不嫌弃我恶心就好。”

    这是在call back此前余墨说他的纠缠令她感到恶心的话语。

    余墨被他说得一阵语塞,果断选择略过这个话题,“好,那你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注意身体。”

    虞锦砚乖顺地与她道别,“好,我等姐姐,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

    总是狗叫的虞锦砚从离婚起说话是一天比一天悦耳,余墨被他关心得心情愉悦,她的唇角向上勾起一点与他道别:“嗯,再见。”

    虞锦砚黏黏糊糊,“姐姐再见。”

    挂断电话后,余墨保持着笑容转过身来,结果就看见大家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实际头顶的一双双动物耳朵都探向她的方向。

    余墨:“……”

    真是好八卦的一群人!

    她红着脸咳嗽一声,“行,我们上车吧。”

    说着便率先朝活动主办方的车队走去。

    她走了几步看见潮汐互娱的小伙伴们垂头丧气地跟着她,她疑惑道:“你们跟着我干嘛?”

    王秘书也疑惑,她压低声音提醒道:“您不是选择了主办方的接待吗?”

    余墨笑了笑,“我只是跟他们的负责人致歉一番罢了,我还是要带大家去虞氏那里。”

    无论是安保工作还是吃穿住行,很显然虞氏能提供的体验全面碾压主办方。

    可是余墨这样说,王秘书又忍不住为她感到担心,“我们这样会不会得罪主办方?据我了解,美莱也是要讲人情世故的。”

    “你当潮汐互娱还是当年的小虾米吗?”闻言余墨拍拍她的肩膀,淡然说道,“当下我们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那我们就是人情世故本身。”

    糊咖小虾米行为稍有不慎会被批评为不识抬举,旗下游戏名列全球手游充值榜前五的公司高层举止随意则会被夸奖有松弛感。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自由。

    余墨的话语乍一听起来像是吹牛,但它却是一句响当当的实话。

    当下的情况当真应了潮汐互娱多年前那句招聘宣传语——“快快加入这个家!我因公司而光荣!公司因我而伟大!”

    等余墨与主办方接待人员交涉结束,带着一众员工在虞氏西装暴徒们的护卫下朝悍马车队走去时,员工们恨不得将胸脯挺到南天门去,一个个头颅昂起到如同随时起飞的大白鹅。

    在美莱举行的游戏开发者大会相当于世界游戏圈的春节联欢晚会,世界知名游戏人汇集于此在这里向外展示最新技术、分享最新知识跟经验,共同探讨游戏全的未来。

    当天飞机到达时间虽晚,但是潮汐互娱的伙伴们丝毫没有睡意。

    在飞机上睡到头疼的他们加班加点熬大夜布置会场内专属于他们的区域。

    在今年之前,他们都不敢想自己能在世界游戏殿堂占据一席之地,但是他们终究还是做到了!

    虞氏的人也没闲着,作为东道主,他们帮余墨解决了很多燃眉之急。

    在大家的努力下,属于他们的展台很快便初具雏形。

    虞氏北美区高层亲自为余墨一行人举办了一场简单的接风宴,这次宴会可谓是宾主尽欢,散场时很多人还意犹未尽地表示等到大会结束,他们一定要再凑到一起聚餐。

    余墨也喝了几杯酒,被送回房间时没走几步路便倒在大床上醉意朦胧。

    她困得厉害,上眼皮跟下眼皮迫不及待地要贴在一起拥吻,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们分开一条缝来看世界。

    她摸出手机拨通虞锦砚的电话,她还记得两个人之间的约定。

    那边的虞锦砚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磨磨蹭蹭好一阵才接听。

    “怎么才接电话?嗯?”余墨大着舌头含含糊糊地问道。

    “我、我刚刚不太方便。”虞锦砚一听便知道她喝醉了,他温温柔柔地回答完她的问题,这才严肃地问道,“姐姐喝完酒是不是头很疼?李桃有没有派人送来醒酒汤?”

    “她又不是我的奴隶,不用万事都做得周全。而且我喝得又不多,如果不是跟你通话,这会儿我已经睡着了。”余墨嘟嘟囔囔地解释一番,又问他,“刚刚怎么不太方便?你展开说说?”

    虞锦砚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就是……就是姐姐打来电话时我正在厕所擦拭自己……”

    他一说起擦拭,余墨脑子里就浮现出相应画面。

    虞锦砚是斯拉夫民族,在白雪一般的肤色比对之下,他身上的粉色便越发明显。

    余墨看向桌子上摆放的盛放枸杞参茶的粉红色保温杯,她的指腹在雪白的床单上蹭了蹭,缱绻地像是在抚摸他的皮肤。

    她迷迷糊糊地问虞锦砚,“你现在还想我吗?”

    经历过这么多次教训,虞锦砚没有继续嘴硬,他诚实道,“我很想你,无时无刻都想。”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次他的思念得到了同等的回应。

    余墨低低哑哑的嗓音从蓝牙耳机内传来,“我也很想你。”

    她说,“好想……你。现在就想。”

    兔子耳朵灵,他捕捉到她字里行间转瞬即逝的c语言。

    他的整张脸腾地一下红透,还好这个时间点病房内只有一个听不到耳机内声音的护工,不然他要羞死了。

    虞锦砚觉得自己的脑子多半是被余墨玩坏了,不然他为什么会强忍着害羞躲在被子里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你、你想怎么……我。”

    “绑住你……”余墨很可能在偷偷做坏事,她声音听起来夹杂着喘息声,“抱住你……强吻你……”

    “你一开始肯定会粘着我不放,”余墨平日里那双闪烁着精明的眼眸此刻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欲念,“不过随着时间的增加,你肯定会想要逃跑。”

    “那我就掐着你的腰不让你跑掉。”

    虞锦砚被她说得浑身燥热无比,恍恍惚惚闭上眼便能看到她所叙述的画面。

    他们上次亲密还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但那一场爱抚太过刻骨铭心,虞锦砚能回忆起过程中所有细节,甚至隐约可以记起她手掌抚在他肌肤时激起的阵阵电流。

    虞锦砚光是想想就已经受不了,他气喘吁吁地制止余墨,“姐姐……不要再说了……”

    余墨才不会听他的话。

    她憋得难受,又喝了点小酒。

    这会儿急需抒发出身体的憋闷感。

    她诱哄虞锦砚,“我想听你的低吟浅唱,你弄些声音给我听好不好?”

    卧室内还有另外一个人,虞锦砚可做不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

    他连忙从被子里钻出来逃进卫生间内,他没有急于回应余墨的问题,而是对着镜子一颗颗解开自己的病号服上衣,露出因为假孕而变形的身体。

    余墨一直嫌他小,但此时此刻的他确实不小。

    虞锦砚抚在自己胸口,目光朦胧地问她,“姐姐真的很想听我……听我……说那种话吗?”

    余墨闭上眼睛,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她原本以为虞锦砚会像是ai机器人那样没什么性张力地敷衍两声。

    谁知道下一秒他就将语音电话挂断,又在她茫然时给她打来视频电话。

    电话一接通,余墨眼前看见的就是粉白相间的肌肤,接着便是omega那张绝美的脸蛋。

    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虞锦砚便为她呈现出一场超乎她想象的顶级视听盛宴。

    余墨怀疑这厮绝对有私下偷偷学习,他此刻的表现可比那些专业博主更像是卖福利视频的男模。

    她情不自禁地问道,“宝宝,你怎么烧成这样了?”

    虞锦砚停下手上动作,红着脸颊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姐姐不喜欢我这样吗?”

    余墨咽咽口水,“你、你继续。”

    她看到的实在太过炸裂,突破她对于虞锦砚这个人会做出的行为认知,以至于她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她究竟是喝多了产生幻觉,还是在做梦。

    虞锦砚也是没有办法了。

    他算是明白自己如果跟余墨一直僵持下去,那他们会在推拉中消耗大量时间。

    想要两个人之间更进一步,他们两个人必须有一方放下那该死的矜持,厚着脸皮朝另一方迈步。

    否则他们之间的距离永远不长不短,恰好能容纳八百只小三。

    想到这里,虞锦砚红着脸表演得更加卖力。

    最后的最后,他甚至给余墨表演舔舐手指。

    他那根白皙纤细的中指被他舔得湿漉漉,但是他并没有停下动作。

    他就这样一边用自己柔软的舌头去舔自己白里透粉的手指,一边用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注视着手机屏幕另一边的余墨。

    余墨本来醉得睁不开的双眼此刻也是睁圆了,她宁可眼球干涩出红血丝也不愿意眨一下眼睛,就这样隔着屏幕直勾勾地盯着虞锦砚。

    爸了个根的!

    这个臭小子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勾引娘们儿的手段比勾栏里那些出来卖的鸭子还要专业!

    余墨受不了地抓住自己长而卷曲的白发发出嘶吼,“虞锦砚!烧货!我要弄死你!我要里里外外把你×个百八十遍!”

    这会儿已经上头的虞锦砚将舔得湿漉漉的手指贴在唇瓣上,给余墨做出飞吻的姿势,他的蜜嗓又软又甜,“求之不得~”

    余墨给虞锦砚展示手上沾到的粥,“我要把它搞到你脸上去!听见没有?我要把虞氏的小虞总彻底弄脏!”

    虞锦砚粉嫩的小舌舔舐自己水润的红唇,再一次强调道,“求之不得~”

    余墨这一整天又是赶路又是忙工作,在喝酒应酬之后又跟虞锦砚胡闹一通,在宣泄过后她彻底失去所有力气跟手段,趴在床上没过几秒钟便陷入沉睡。

    虞锦砚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敞开的衣裳,痴迷地看着屏幕中余墨的睡颜。

    他从卫生间里走出去以后,又是高傲冷艳的小虞总。

    他回到病房第一件事是给方清明打电话让他准备飞往美莱的专机,第二件事是穿好衣服深夜赶回虞家大宅收拾行李。

    他要立刻见到余墨,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待。

    后半夜商怀瑾听到房间里鸡飞狗跳的声音时,迷迷糊糊还以为房间里进贼了。

    结果他打开房间的照明灯一看,只见自己瘦骨嶙峋的傻儿子在跟他油光水滑的大肥猫干仗。

    商怀瑾尖叫道:“虞锦砚!你大半夜这是在干什么?”

    “我需要小四陪我出国一趟。”虞锦砚面不改色道,“今年虞氏北美区的账目有些问题,我要亲自去看看。”

    商怀瑾离开床铺怒气冲冲地赶过去抢猫,“集团账目有问题你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干嘛大半夜折腾我的猫猫?”

    虞锦砚抱着银虎斑缅因猫不撒手,“我一个人出差很寂寞!我要猫猫陪着我!”

    猫猫虞小四试图用爪子推开愚蠢的人类,拒绝他的出差邀请,它发出一连串骂骂咧咧,“喵喵!喵喵喵!”

    商怀瑾试图从绑匪手里解救猫猫,“你看小四说了它不要去!你干嘛深夜为难一只猫?快把它还给我!”

    虞锦砚不肯放手,他倔强到试图跟猫讲道理,“余墨在国外,我带你去见她!”

    他甚至唯恐小四听不懂,他还猫叫跟它沟通,“我喵!带你去见余墨!喵喵!”

    商怀瑾怀疑自己儿子终于疯了,不然不至于半夜学猫叫,在那喵喵喵个没完没了。

    就在他撸起袖子要揍儿子时,他那只一身反骨不停在虞锦砚怀里踹来踹去的大肥猫忽然老实了。

    只见它对着虞锦砚乖顺地喵喵两声,并用额头去蹭他的下巴开始撒娇。

    商怀瑾说不好究竟是虞锦砚猫言猫语这件事更加惊悚,还是他家能听懂人话的肥猫更让人害怕。

    总之这两位在一分钟内搂在一起离开了他的卧室,也离开了虞家,并且结伴坐上前往美莱的专机离开东洲。

    这次世界游戏大会会场位于海边的贝壳型会展中心。

    第二天忙了一天工作的余墨走出会场时,看见的便是倒映着城市海岸灯光的黑色海洋,与明亮夜空下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

    余墨站在路灯下极目远眺,能看见远处海面上闪烁着星星点点光芒的渔船。

    她出生在雪天,她生日的第二天又与初雪相逢,这让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开心地伸出双手,用黑色的手套去接她今年的第一株雪花。

    “传闻一起看初雪的人会白头到老。”

    她蓦地听到她的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它太过耳熟,好似昨夜有谁用这样勾人的蜜嗓在她耳边低吟浅唱。

    余墨的身体僵硬起来,随即她的腰间一紧,她的身后覆上一具冰凉的身躯。

    她看见路灯下两个高挑的身影姿态亲密地重叠在一起。

    “姐姐,我好想你。”他用他冷玉般细腻的脸颊蹭蹭她温热的侧脸,令她恍恍惚惚好像被太平间的尸体抱在怀里。

    他缠着她不撒手,呵出的气体带着玫瑰的冷香,他低声用柔软的调子说道,“我不奢望姐姐如同我一般思念成疾,我只希望从白日到黑夜的八万六千四百秒里,你有一秒钟想起过我。”

    余墨身体僵硬得如石,在雪夜里如同一尊大师精心雕琢的雕塑。

    她生硬地提醒道,“臭小子,这里人很多。你这样会让大家误会。”

    “虞氏的小虞总是小余姐姐的舔狗,也是她没名没分的情人,这些都是事实而不是误会。”虞锦砚用他烫了莱斯利卷的金色短发去蹭余墨,“全世界知道都无所谓,我只想粘着你。”

    虞锦砚在她耳畔委委屈屈地叹气,“姐姐,我真的想你想到快要死掉了。我不骗你。”

    他拿着她温热的手掌去贴自己冰冷的脸颊,乞求道,“姐姐,你怜爱怜爱我。你抱抱我嘛。”

    第76章

    冷漠嘴臭小子渐变黏着系甜心,余墨严重怀疑虞锦砚被人夺舍。

    她问,“你受了什么刺激?”

    听到这话,虞锦砚笑了,“姐姐不清楚吗?”

    他冷玉般的脸颊在她掌心里蹭蹭,于是她的体温渐渐染上他的躯体,“明明每次的刺激都是姐姐亲手给的。”

    余墨没回答,而是将视线移向周围人群。

    她发现有人对着他们的方向摸出手机,很显然在拍摄他们俩的亲密画面。

    她在虞锦砚怀里不自然地挣扎起来,“大哥,你再不松开我,我们俩的恋情就要上热搜了。”

    “我说过全世界知道都没关系,姐姐不想给我名分也没关系,”虞锦砚缠她缠得愈紧,“我会发文澄清姐姐是单身贵族,是我单方面鬼一样缠着你。”

    余墨有些怀念当年偶像包袱八百斤重的虞锦砚,那时的他稍微被她刺激两句就会气急败坏地松手,可不像现在这般死皮赖脸。

    虞锦砚的舔狗行为惊呆了虞氏跟潮汐两边的人。

    在他们眼里虞氏的小虞总虞锦砚高傲冷艳,哪怕跟余墨交情匪浅,他们俩也从来没在公众面前做出当下这种程度的亲密行为!

    而且他们俩的对话可是随着秋夜的寒风吹进大家的耳朵里,他们想听不见都难!

    原来小虞总私下居然是黏着系!他们两位相处模式居然是姐姐跟小狗的关系?

    余墨试图用手去将虞锦砚搂在她腰间的爪子一根根掰开,却被虞锦砚趁机将手指挤进指缝里十指相扣。

    余墨:“???”

    啊啊啊!

    这什么鬼?

    她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发出警告,“虞锦砚,别逼我在最浪漫的夜晚扇你。”

    虞锦砚不为所动,“你扇我,我就舔你手掌心。”

    余墨被他纠缠得额头青筋直跳,可她总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揍他。

    虞锦砚大概就仗着这个有恃无恐,他在余墨身后蹭来蹭去碎碎念个不停,“姐姐,我好想你。姐姐,姐姐。”

    余墨不堪其扰,仗着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将自己的手硬生生从虞锦砚爪子里抽出来,并且在他的爪子要粘过来时扇他手背一下。

    她发出警告,“我最后说一次,松手。”

    虞锦砚将脸蛋埋进她温暖的脖颈间,“不要。”

    余墨到底没有惯他毛病,下一刻于万众瞩目中,她握住小虞总的胳膊为他送上弧度圆满的过肩摔。

    虞锦砚嘭地一声重重砸进雪地里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的世界天旋地转,余墨在他面前都成了脚近头远的状态。

    虞氏的人回过神来立刻跑到他们家总裁旁边将他从雪地里扶起来,男omega们纷纷伸手拂去他身上沾着的积雪,他们七嘴八舌地关心道:

    “小虞总,您怎么样了?”

    “小虞总,这里离医院不远,我们送您去检查一番如何?”

    “小虞总?您还能动吗?我背您去车上?”

    “余总!您下手未免太重!我们家小虞总只是想缠着您罢了!他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啧,大金毛坏心眼多着呢。

    又居高临下地俯视几眼坐在雪地里呆头呆脑望着自己的虞锦砚,余墨撇开头朝自己公司伙伴们的方向走去。

    她无声地抬起手在空气中挥了挥,头也不回地跟虞锦砚道别。

    摔得屁股疼确实让虞锦砚老实一点,但是不多。

    他每次跟余墨保持距离时,两人之间都会多出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三四五六七八九们,他现在就要紧紧黏住她!

    虞锦砚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人,七扭八拐地朝着余墨的方向奔去,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将余墨扑了个踉跄。

    余墨被身后骤然传来的冲击力弄得差点摔个狗啃泥。

    在她要发作时,她的脖颈间忽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她低头便发现那里多了一圈金褐色兔绒围脖,虞锦砚在她身侧又软又甜地说,“下雪的夜晚最冷惹,我的兔耳朵给姐姐当围脖。”

    这次余墨没办法再将他推开。

    谁能在冬夜里拒绝暖和柔软的兔兔围脖呢?她是不能。

    虞锦砚美兔技初步达成,成功与余墨黏在一起,并将她拐上自己停在路边的专属座驾。

    眼看着王秘书要跟着坐上副驾驶,虞锦砚连忙给方清明使眼色。

    方清明将她拦住,“小虞总与余总许久不见,必然有很多衷情要叙,我们不便打扰。”

    王秘书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只听余墨的话。

    闻言她眼巴巴地看向余墨,用眼神询问她是否需要她在身边追随,得到否定答案后才不甘心地随方清明上了另一辆车。

    余墨与虞锦砚上的这辆车采用人工驾驶技术,空出来的主驾驶跟副驾驶位置全部塞满烧得火红的玫瑰花。

    虞锦砚就在这样的场景里跟余墨发烧,“我对你的热情比玫瑰的颜色更加赤红。”

    余墨撑着下巴观察他一阵,过了半响她抬手去蹭他眼下的粉底液,蹭出下面乌青的颜色。

    她语气轻缓地问道,“你有几个小时没睡了?”

    一句话成功将作天作地的虞锦砚变成霜打的茄子,他顿时变得沉默不语。

    余墨收回手时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微凉的脸颊贴在她的掌心里,他轻声回应,“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问道,“要来我怀里小憩吗?”

    她说完话,两个人静静地对视几秒,虞锦砚见她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于是便小心翼翼地依偎过去。

    他双手搂住她的腰,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余墨也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毛茸茸的金色卷发上。

    这来之不易的双向拥抱令虞锦砚红了眼睛,刚才还喋喋不休的人彻底安静下来,只静静地享受她给予的亲密体验。

    余墨温声问道,“是不是很困?闭上眼睛睡一觉吧,到了酒店我会叫醒你。”

    虞锦砚这段时间靠药物强制入眠,但每次都睡得不踏实,每天只睡上一两个小时便会惊醒。

    他也很困,可是他闭上眼睛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起他跟余墨之间的点点滴滴,导致他的脑子越来越清醒直到失去困意。

    而且他在医院时总能听到余墨在跟别人说很坏的话。

    可是余墨不仅不在医院,她甚至也不在东洲联邦,那不是他的幻听又是什么呢?

    而现在她就坐在他身边,那他听到的这些话语应该不是幻听了吧?

    虞锦砚抬眼去看她,小心谨慎地问道,“余墨,你刚刚有开口说话对吗?”

    余墨颔首,用自己的额头与他的额头碰在一起,“嗯,睡吧。”

    说着,她抬手撕掉后颈的腺体贴,提高车内alpha安抚信息素的浓度。

    被那样温柔的信息素包裹着,被这样温暖的身躯拥抱着,虞锦砚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于她怀里沉沉睡去。

    虞锦砚跟她不一样,他睡眠向来极浅。

    余墨尽量不移动自己的身体,因为她知道她稍有动作他就会醒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敏感的人,在车辆行驶到酒店大门口缓缓停下时,他依旧睡得昏昏沉沉。

    已经打开车门的方清明轻声呼唤他,“小虞总,该下车了。”

    虞锦砚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但是依旧赖在余墨身上没有动作。

    方清明见他不愿醒来,于是绕到车子另一层将后排车门打开,准备将虞锦砚从余墨身上摘下来。

    虞锦砚脑子还没有清醒,他的手死死缠着余墨不肯松开。

    方清明废了好一番力气,额头都溢出一层热汗也没见有什么成效。

    余墨抬手制止他的动作,选择亲自将虞锦砚从车上挪下去,接着单膝跪地让虞锦砚软绵绵地依偎在她背上,下一秒她将他好大一只兔子稳稳当当地背了起来。

    她就这样背着他一步一个脚印朝着酒店内走去,王秘书看得心惊肉跳,“余总!您怎么可以做这种力气活?您别累到!”

    说着她指使余墨身后的保镖们,“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余墨将他们呵止,“他不喜欢别人碰他,我背着就好。”

    说到这里,她对身后的方清明叮嘱道,“你们虞氏要破产了吗?怎么把珠圆玉润的小虞总饿成一副皮包骨模样?”

    “他轻得好像一只气球,不用力抓紧就要飞到天上去了。”

    方清明趁机告状,“每天虞氏请来的特级厨师换着花样给小虞总做菜,就为了让他多吃一口,可是他——”

    说到这里,他看见余墨背上的虞锦砚阴恻恻地瞪着自己,用眼神警告他谨言慎行。

    可是有余墨在场撑腰,方清明才不怕他。

    他引着头皮继续告状,“可是小虞总偏偏不吃饭,怎么劝都不可以。要不是现在营养液种类繁多,且虞氏的钱足以支撑他住院疗养,您这会儿只能看见他的骨灰盒了。”

    闻言余墨托在虞锦砚大腿上内侧的手掌骤然收紧,险些疼得虞锦砚当场惊呼出声。

    “我知道你醒了。”余墨警告他,“再不好好吃饭,我们两个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每天一日三餐准时吃还不行吗?”虞锦砚将搂在余墨脖颈间的手收紧,将脸颊贴在她脖颈间小声哼哼,“你别不见我。”

    余墨冷哼一声,“醒了就下来自己走路。”

    虞锦砚不太愿意,“我睡着了。我听不见你说话。”

    说完这句,他便伏在余墨背上一声不吭地装死。

    余墨也不介意多背他一段路,毕竟她平时健身长的那些肌肉不就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派上用场吗?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将手长腿长的兔子背到他的房间门口,在方清明准备摸房卡时,虞锦砚将其叫停,转而跟余墨商量道,“墨墨,我想去你房间休息一晚。”

    他絮絮叨叨地跟她解释,“我现在很虚弱,我需要你的信息素来养身体。你房间里肯定到处都是你的味,我要在你房间睡觉。”

    余墨蹙起眉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当自己是皇帝吗?”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身体却诚实地背着虞锦砚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虞锦砚被她的刀子嘴豆腐心迷得神魂颠倒。

    他高兴地用脸颊跟余墨贴贴,“谢谢姐姐。”

    余墨没用言语回应他,只是耳朵的颜色明显红了不少。

    如虞锦砚所想,余墨的房间内到处充斥着浓郁的alpha檀木香。

    他吸得如痴如醉,从余墨身上下来时,站都站不稳,还是余墨将他按在沙发上才避免他跌坐在地的命运。

    余墨忙了一天工作,身上难免有汗味。

    她将虞锦砚安顿好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外套,第二件事是翻出换洗衣物往淋浴间走。

    虞锦砚这次没有尾随她去淋浴间,而是在她离开后扑到脏衣篓那里拿起她刚换下来的“原味们”一个劲地深呼吸。

    可是他单是吸气还不能解馋,他坐进脏衣篓内用余墨的衣服将自己埋起来后,开始思考人生。

    偷拿alpha内衣这件事确实很猥琐,传出去他这辈子都将贴上变态的标签。

    可是、可是那是余墨的内衣唉!

    她都把他搞出假孕,那他偷拿一件她的内衣也不过分吧?

    他可以洗好后再把它暗中送回来,他这哪里是做坏事?分明是做好事不留名!

    想到这里,虞锦砚将余墨的刚脱下来的内衣用外套包裹住,没忍住又将她的内裤也塞进去。

    他准备抱着衣服溜走时,又忍不住去推测余墨知道他偷她贴身衣物后的反应。

    他偷她内衣,她或许会原谅她。

    但是偷她内裤,她百分百会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坏的大变态,她可能真的会对他敬而远之。

    想到这里,虞锦砚又依依不舍地将她的内裤放回原位。

    接着他紧急联系方清明过来守住房门不要让它关上,自己则光速抱着偷来的东西回到自己的房间藏好,再飞速换好睡衣准备往余墨的房间跑。

    只是他刚抬起左脚,一回头就看见自家猫猫在空气中嗅来嗅去,窜起身来往他藏内衣的方向跑。

    虞锦砚崩溃尖叫,“啊!不可以!”

    接下来房间内就是属于人类跟猫咪的争夺大战。

    虞锦砚愤怒指责猫猫:“小猫咪不可以这么变态!你快把她的内衣还给我!”

    猫猫激情辱骂人类,“喵嗷!喵喵!”

    一人一猫在房间里折腾得鸡飞狗跳,余墨那边岁月静好。

    她擦拭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时没看见虞锦砚的身影,倒是在门口看到了站岗的方清明。

    她走到这位老实特助身边问道,“兔子哪儿去了?”

    alpha身上勾人的信息素味道给omega助理白净的耳朵染上绯色,方清明不敢多看她一眼,他低头回应,“小虞总回房间换睡衣了。”

    余墨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姿态慵懒地问他,“你跟我说实话,他当下的身体情况究竟如何?”

    方清明声细如蚊,“小虞总基本不进食,吃了也要吐出来,全靠往身体里打营养针维持生命体征。他也基本不闭眼,只在药物作用下每天昏睡两个小时左右。”

    他犹豫了几秒,跟余墨说,“而且他最近出现幻听症状,精神状态也堪忧。”

    他做出总结,“现在的小虞总跟破破烂烂的抹布没有任何区别。”

    余墨听完沉默几秒,问,“医生怎么说?”

    方清明眼镜片下的双眸闪过兴奋的精光,“她说这种情况您多炒他几顿他就老实了。”

    余墨:“?”

    爸了个根的!这是正经医生吗?

    似乎看出余墨脸上的疑问,方清明恭敬解答道,“alpha信息素能调节omega体内激素分泌,能从生物角度强行舒缓他紧绷的神经,改善他贫瘠的食欲。”

    “虽然听起来像是破文剧情,但您多炒他几顿确实能让他活得更好。”方清明脸红心跳道,“您可以把他当免费的鸭子睡!虞氏上上下下只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第77章

    对于方清明的话,余墨没有第一时间给予回应。

    毕竟这位是cp粉头,她怀疑这里面多少掺杂着一些磕cp的私心。

    见她默不作声,方清明摸出手机给余墨展示私人医生的医嘱,以及相关医学资料。

    末了,他跃跃欲试道,“余总,您方便的话可以加一下周医生的私人联系方式。关于小虞总的一切身体问题,您都可以随时与他沟通交流。”

    以余墨对虞锦砚的了解,他的私人医生肯定也是一位男omega。

    不过她朋友圈男omega数不胜数,自然也不差这一位。

    余墨顿时摸出手机扫码加绿泡泡联系人,等待时间她点开这位周医生头像观察一番。

    对方的头像是标准的公式照,蓝色背景之上,身穿白大褂的成熟大爹omega目光睿智地看着屏幕外的人。

    余墨眉梢扬起,“他的长相跟我刻板印象中的男omega们不太一样。”

    “但他确实是男omega,否则他不会成为二少爷的私人医生。”方清明扶了一把银丝边框眼镜,“您放心,我们家二少爷私下绝对洁身自好,他身边接触最多的alpha仅您一人。”

    余墨无奈道:“……不用跟我解释这样多,我不是那种随便吃醋的人。”

    闻言方清明顿时露出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余墨:“……”

    是饭吗你就吃?

    果然长期待在一起的人脑回路会逐渐同步!

    之前只有虞锦砚自己发癫,现在方清明的精神情况明显遭到了不可名状的污染,开始跟虞锦砚双向奔赴!

    余墨不想跟他辩论自己的感情,跟什么饭都能硬吃的cp粉头说这种事显然不明智。

    说不定她越是解释,他越觉得她跟虞锦砚是真的超爱。

    她扭头朝自己房间内走去,只是她刚走了一步,方清明就在身后将她叫住。

    她一回头,便看见老实omega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余墨催促道,“有话快说,我要回房休息了。”

    闻言方清明的手指在门把手上不自觉地扣弄两下,犹豫纠结要不要把虞锦砚假孕的事情告诉余墨。

    商怀瑾给他的指示是顺其自然不必特别提醒,可是方清明又觉得此事余墨该有知情权。

    摇摆之下方清明说出了那句经典名言,“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余墨干脆利落地转身回房,“那就不要讲了。晚安。”

    余墨这两天还在倒时差,该睡的时间睡不着,但该做的工作依旧那么多。

    她没有任何给自己没事找事的念头。

    她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为明天的工作养精蓄锐。

    为了让自己快速陷入睡眠,她上床之前特意吃了一片褪黑素,之后便安详闭眼静待睡眠的到来。

    只是到了本该睡觉的时间她没等来睡眠,倒是等到满心欢喜的虞锦砚。

    他爬上她的大床、掀开她的被子,带着冰凉彻骨的玫瑰冷香黏上她泛着热气的躯体。

    余墨好不容易酝酿的一丢丢睡意顿时被虞锦砚冻成冰渣碎了一床。

    她抬手将美丽冻人的omega往外推,“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整蛊我?你自己一个被窝睡觉,不要跟我黏这么近!”

    “我只是体寒而已,姐姐抱我一阵我保证自己会变得很暖和。”虞锦砚双手双脚牢牢扒住人形热源,“我不要离开姐姐。”

    虞锦砚才21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结果身上却冷得像是冰棺里阴气森森的尸体。

    余墨被冻得打了个哆嗦,“你别忽悠我,上次跟你睡觉时你明明还热气腾腾!”

    虞锦砚八爪鱼一样缠住余墨不让她把自己扔出被窝,低落地碎碎念道,“所以我想你想得快要死掉不是一句空话。”

    他说完这话,余墨便放弃抵抗。

    虞锦砚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居然自己往被子外面滚去。

    余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动作。

    只见虞锦砚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按动一阵,没过多久房门便被人敲响,紧接着酒店工作人员将厚厚的被子送了进来。

    虞锦砚先是把自己裹进新被子里包装成长饭团的形状,再拱到余墨被子上面,就这样隔着层层阻隔靠在她身上。

    他笑容明媚道,“这样我就不会再冻到姐姐了。”

    说到这里,垂耳兔又放出他两只长长的毛绒兔耳,用它们小心翼翼地去搂余墨的脖颈。

    “我身体很冷,但兔耳很暖。我给姐姐暖暖身体,姐姐不要生我的气。”

    余墨被他弄得心情复杂,她沉默了几秒钟后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我吃软不吃硬,所以故意将撒泼换成了撒娇?”

    虞锦砚被她的话弄得愣住,旋即愤怒地用耳朵去拍她的脸,“你说谁撒泼呢?我什么时候跟你撒过泼?”

    他拍她脸的力度跟她扇他巴掌的力度差了十万八千里。

    余墨被拍打一阵也没有生气,反而有几分乐在其中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很变态,可是毛茸茸的兔耳朵真的很可爱!哪怕是在打她,也打得她心口软软!

    余墨安静地看着他胡闹一阵,等他消停下来才开口,“你现在身上还冷吗?”

    虞锦砚仔细感受一番,然后乖巧点头。

    余墨眼睛亮晶晶地问他,“那你想让我帮忙温暖你的身体吗?”

    虞锦砚脑子里立刻蹦出乱七八糟的小破文,他十分心动,只是……

    他口干舌燥地咽咽口水,犹豫道,“只是我身上很冷,我会冻到姐姐。”

    万一余墨发现炒他如同炒冰块,并因此留下糟糕的心理阴影,那以后他还配拥有被炒的资格吗?

    余墨循循善诱,“你不要思虑过重,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虞锦砚当然想跟余墨贴贴,他馋她馋得快要疯了。

    只是他的身体现在有些畸形,也不知道余墨会不会喜欢。

    她喜欢的话自然是好的,那她不喜欢的话,他又该怎么办呢?

    见虞锦砚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眼巴巴地躺在那里红着眼睛看向自己。

    余墨伸手去摸他的眼睛,“哦呦,我们硬汉小虞总又要流泪了。我让你这么委屈吗?”

    虞锦砚摇摇头,长长的兔耳朵也跟着他晃来晃去。

    他没有用言语回答余墨的话,他只是与她挨得更近,用自己的一头金色小卷毛去蹭她。

    余墨搂着他摸摸他的头发以作安慰。

    接着她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在虞锦砚直勾勾的注视中从行李箱里拿出几个暖贴来。

    随即她大步走到床边,将小虞总从“长饭团”中抖出来。

    她掀开他的衣摆时,虞锦砚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腕。

    哪怕知道她多半不是要睡他,只是想给他贴暖贴,他也依旧控制不住为余墨会看见他红肿鼓胀胸膛的可能性而焦虑不安。

    余墨察觉到他紧张的情绪,她便按照自己的推测去安抚他,“我不会往你前胸或者裤裆这种敏感的地方贴暖贴逗你玩,我只会把它们贴在你的胃部跟后腰。”

    两个人的脑回路虽然没有完全对上,但双方想要的结果十分巧合地达成一致。

    虽然很紧张,但虞锦砚还是选择松开手绷紧身体躺在床上任她动作。

    最终余墨按照虞锦砚的意愿没有看到他的异样之处,他也按照余墨的安排,被她在睡衣里面贴上暖贴。

    做完一切后,她主动拉着虞锦砚的手腕将他拽得离自己更近一些,再将床铺上的两床被子叠在一起盖在他们的身上。

    暖贴起作用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哪怕虞锦砚躯干温暖起来,他也依旧会手凉脚凉。

    虞锦砚知道自己是什么鬼样子,余墨愿意搂着他是她善良,他不能仗着她心软就没完没了地欺负她。

    他努力将自己的手缩进袖子里不与她发生接触,并且将他的脚伸得离余墨越远越好。

    余墨看见他扭成麻花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她将他伸回东洲的脚捞回来搭在自己腿上,再将他藏在袖子里的爪子薅出来搭在自己温热的腰间。

    虞锦砚吓得立刻要躲,却被余墨死死按住,她主动与他冰凉的额头贴在一处,“别闹了,我要睡觉。”

    虞锦砚小声解释道,“我没闹,我只是不想冻到你……”

    “我知道。我不怕。”她摸他的脸颊,“所以不要再躲开,不然我还要去把你捞回来。”

    “我今天的工作量很大,现在身心俱疲呢。”她低声与他商量道,“所以宝宝让我多抱一会儿好不好?”

    “宝宝又软又香,抱起来可舒服了。”

    虞锦砚险些被她的巧舌如簧哄得晕头转向,只是他还记得此前他被她踹出被子的那一幕。

    “可是……可是你刚刚嫌我体寒……”虞锦砚努力维持自己的理智,“我会冻到你,我会让你不舒服你的。你不必为了我逞强。”

    余墨没说话,她选择直接闭眼睡大觉。

    但她不吭声,不代表虞锦砚会消停。

    他扭来扭去挣扎起来,试图将手脚从她身上取下。

    某个人精致利己时不顾别人死活,善解人意时也要固执己见。

    余墨将凤眼睁开一条缝,懒洋洋地发出最后警告,“别逼我扇你。”

    虞锦砚顿时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余墨重新调整两个人的姿势,将带着厚厚一层粗糙老茧的手掌一路从他的衣摆下方摸到他光滑的后背,就这样将他抱住。

    “我不嫌你冷,真的。”她疲惫地叹了口气,“所以你别再试图离开我了,好吗?”

    第78章

    余墨让他……别离开她……

    虞锦砚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在回荡,他怔怔地看着余墨的脸,根本想不起其他事情。

    本来被人瞅两眼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虞锦砚的视线太过灼热存在感也过于强烈,余墨根本无法忽略。

    她硬睡几分钟失败以后,无可奈何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只见她对面的虞锦砚一双桃花眼睁得又圆又大,好像大卡车的车前灯,正在伺机创死她。

    余墨幽幽叹气,“宝宝,闭上眼睛睡觉好吗?”

    虞锦砚哦了一声,然后乖巧地闭上双眼。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余墨错觉,她恍恍惚惚感觉这厮隔着眼皮在瞪她!

    这个念头太过惊悚也太过离奇,以至于余墨自己也觉得抽象。

    她用手掌去摸虞锦砚后颈的腺体,在粗糙指腹的抠弄下,很快余墨的鼻腔内便盈满omega的信息素味道。

    它像是荒漠里怒放的玫瑰,闻起来带有一点点干燥的颗粒感,但更多的是馥郁怡人的花草香。

    虞锦砚被她摸得身体发颤,但到底是忍住蓬勃的情欲,散发的信息素偏安抚性,而不是求偶性。

    余墨摸出来他的腺体比以往干瘪,她闭着眼睛温声与他商量,“今天太累了,我明天早上往你身体里塞一点信息素。”

    虞锦砚先是点点头,意识到她看不见自己以后又连忙开口补充,“好。”

    当天晚上虞锦砚趁余墨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摸拿着手机发了一条仅余墨跟余昊不可见的朋友圈。

    【最纯爱的那年,她抱着我相拥而眠。我看得出她很想要我,但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配图:两只在纯白被子里交握的手)】

    加班到半夜的江淮看见这条朋友圈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选择快速截图去祸害自己的姐姐:【江洋!你快看你梦中情人说什么土味情话!真是笑发财了哈哈哈哈!】

    【江洋你怎么不回复我?你梦中情人跟人在酒店开房呢!你睡什么睡?快起来high!】

    【江洋!我知道你这个时间点肯定没睡觉!你别装死!】

    江淮三条消息发完也没等到江洋联系自己,他立刻一条语音通话拨了过去。

    一条不接,江淮就再打一条。

    终于在夺命连环call下,江洋的电话接通了,她上来一句话杀死了比赛,她说:“那你猜猜他在跟谁的梦中情人开房呢?”

    江淮笑容僵在脸上。

    江洋显然不愿意放过他,她又问,“那我亲爱的弟弟现在又是在为谁加班呢?”

    江淮笑不出来了。

    江洋给予他最后一击,“我来给你答案,你经营你的梦中情人余墨的公司时,她正在跟你的好兄弟柔情蜜意地开房。”

    “并且从截图来看,他们今天不做菜,明天也要做菜。你兄弟天天吃香喝辣,猜猜是谁的crush做的?”

    江淮啪地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同时他默默给自己催眠,“余墨有虐待癖、余墨有虐待癖!嫁给她要挨打!嫁给她要挨打!”

    江淮一边碎碎念,一边试图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眼前的工作上来。

    可是他越看越觉得电脑屏幕上每一个方块字都像他好兄弟在跟crush亲嘴!!

    坏消息:今晚他看见下头男了!

    好消息:糟心的不止他一个!

    那天参加余墨生日party的几位omega小少爷彼此都认识,他们看到虞锦砚最新朋友圈的瞬间一起陷入疯狂。

    他们特意创建了一个小群,在里面一起抒发自己憋闷的情感:

    【虞二神经病?他是不是以为他跟他睡一晚就能成功上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余墨是我们大家的共有财产!】

    【@全体成员你们最近谁有时间可以飞去美莱英雄救美把我们的姐姐从傻狗手里抢回来?】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你先把标点符号加上。】

    【加你大爷的标点!虞二都爬到姐姐床上了你还惦记那一两个标点!等他明年噗嗤一下给余姐姐生一窝兔子,我们彻底无法上位你就老实了!】

    【@全体成员大家快想想办法啊啊啊!我受不了啦!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全体成员姐姐不爱我这个病情,我喂她点椿药就好了。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你们继续打嘴仗吧,小爷我这就去美莱给姐姐一胎三宝!】

    【什么椿药也送我一点!我也要去!】

    江淮看着群里的好兄弟们比他还疯,他得到了一丝安慰。

    他很同情兄弟们的痛苦,只是他吃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别想偷吃!

    江淮再次发动截图大法将这些人的嘴脸截图发送到余墨的手机上,并且委委屈屈地备注道:【姐姐要小心这几个男人!他们表面上乖乖巧巧,背地里坏心眼可多惹!】

    【他们不像我,我只会在姐姐出差时努力工作帮姐姐照看好潮汐互娱这个家!】

    【姐姐千万不要喝他们递过来的酒水,也不要吸到他们嘴巴里吐出的烟雾惹!】

    破防也不仅仅是余墨的梦男,还有余墨的死敌白舒瑶。

    宿敌的快乐就是白舒瑶最大的痛苦。

    尤其是虞家决定讨好余墨以后,白舒瑶头顶就多了一把随时会落下来的断头斧。

    只要余墨需要,虞家随时可以给她来上一刀。

    眼下她已经按照商怀瑾的指示录制好道歉视频,并被要求空出时间随时都能来医院跟余墨当面道歉。

    作为一个炙手可热的顶流明星,白舒瑶每一分钟都格外值钱,都有通告需要赶。

    虞家这个操作无异于让她被动处于半封杀状态。

    而且虞家没有态度明确地出手要封杀她,只是在电话里让她自己看着办。

    这种慢刀子割肉的折磨,令白舒瑶不知道要怎么跟经纪公司解释这件事。

    在行刑之前,白舒瑶总是不可避免地抱着能被赦免的幻想,觉得自己挣扎一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一直在这种等待中被折磨,在寻找着合适的时机。

    在看到虞锦砚的最新朋友圈后,白舒瑶忽然醒悟自己不能再继续等待下去。

    局势只会越来越差!永远都没有合适的时机!可是人为创造出的不理想的时机也是时机!

    一念至此,她跟经纪人发消息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请假,接着直接订当天的机票飞向美莱。

    余墨并不知道她熟睡期间,虞锦砚一条秀恩爱朋友圈炸出一堆妖魔鬼怪来。

    她这几天工作量不小,正是迫切需要睡眠的时候,但碍于时差却休息不好。

    虞锦砚身上的omega信息素很好的解决了这一问题。

    它甚至比褪黑素更加好用,余墨能搂着虞锦砚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有了好睡眠的余墨简直精神抖擞。

    她将睡眼朦胧的虞锦砚按在床上灌了好多信息素,虞锦砚趴在那里被她弄得浑身热汗淋淋,手软脚软。

    当然浸湿他床单的不仅仅有他的汗水,还有热粥。

    余墨鼻子灵,空气中不对劲的味道被她第一时间捕捉。

    当她用手指探进他的衣物内验明真相时,她不由得笑出声来,“我们小虞总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敏感了?”

    虞锦砚气到捶枕头,“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不许笑我。”

    他缺乏睡眠的时间比余墨更长,这会儿在余墨身边好不容易有了睡意,他的身体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一机会。

    他的灵魂想跟余墨缠在一起睡觉,他的脑子只想罢工陷入梦乡。

    虞锦砚强撑着精神将内勾外翘的翠色桃花眼睁开一条缝隙,他口齿含糊不清地与余墨商量,“可不可以我睡我的,你做你的……”

    余墨答应得痛快,“可以,时间还早你留在床上继续睡觉,我起床去楼下健身房锻炼。”

    虞锦砚拉住她的手贴在唇边,“我说的不是这个做,是那个做……”

    见余墨始终对不上他发出的信号,他气恼道,“是do来do去,大do特do的那个做!你明白没有?”

    余墨不太明白,她满脑子问号,“可是你要睡觉来着?你睡着了我怎么做?”

    “我睡觉也不影响你做双人运动。”虞锦砚不依不饶,“你没看过小电影吗?我扮演里面睡得像尸体的倒霉蛋,你扮演趁我醉要我身的暴徒。”

    余墨不得不承认虞锦砚这厮真是越来越会玩。

    国内酒店床边抽屉里有放雨伞,但没有余墨的尺码,她想跟虞锦砚赏雨只能临时去外面买伞。

    美莱人种比东洲联邦更加丰富,酒店自备的雨伞尺码也是一应俱全,倒省得余墨再出去折腾。

    她动作利索地拿好雨伞,便小心地亲吻虞锦砚后颈的omega腺体,帮助他放松身体。

    同时她逐步增加自己alpha求偶信息素的释放浓度,确保它足以勾起虞锦砚身体的兴趣。

    准备工作全做好以后,她抬脚步入他的内在世界。

    虞锦砚睡眠很浅,余墨稍有动作他就要醒来。

    可偏偏他身体又极其困倦,他困得睁不开眼睛,没一会儿又要睡过去。

    他就这样于半梦半醒间被余墨温柔地拥在怀里,与她亲密无间。

    偶尔他的喉咙间会溢出梦呓一样的低语。

    虞锦砚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他脸上出了一层湿热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他金色的卷毛不足以锁住过多的汗水,它们又顺着他清晰的脸部轮廓向下流淌,将雪白的枕头濡湿出一片痕迹。

    虞锦砚金发碧眼,睡着了好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只是睡美人是被王子吻醒。

    虞锦砚与余墨的姿势与他们有一点很伤大雅的区别。

    余墨一开始双手还蛮老实,只是摸他的腰。

    后面就忍不住找手感更好的地方。

    很快她睁大了迷醉的双眼,有点不太敢相信掌心内传来的微妙触感。

    她记得……虞锦砚是男人来着?

    她抬手摸摸他的喉结,又确认了一番能证明他是男人的物件。

    她趴在他身上,大脑旋转起来。

    虞锦砚昏昏沉沉并没有及时发现她的异常,只是察觉到她半响没动作后,不满意地扭动两下身体。

    于是余墨也被他带着扭动起来。

    她不甚清醒的大脑随即意识到一件事,他如果是完全的男人,他俩不该是现在这般姿势。

    哦,他是男omega,她是女alpha来着。

    他们两个人的身体与男人、女人不一样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她明明记得虞锦砚之前上半身没有这样……这样鼓鼓胀胀吧!

    这他爸了个根的!

    她差点以为自己抱着少女呢!

    虞锦砚睡眠浅,余墨思索这一会儿他又将眼睛浅浅地睁开一条缝。

    他没觉得两个人现在姿势哪里不对劲,他说话声音软甜中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沙哑,“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余墨真想问问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偷偷背着她去丰胸了!

    但是方清明此前的欲言又止及时从她脑子里蹦出来,让她的话语硬生生拐了个弯,她给出借口,“有点累,休息一分钟。”

    她随口叭叭的理由,虞锦砚信以为真。

    他用手指抚摸她撑在自己脸颊旁肌肉线条明显的小臂,他温声说,“我现在身体不好,劳烦姐姐多辛苦一些。”

    他撩起桃花眼看向上方端庄帅气的女alpha,“等我身体稍微恢复一点,我就去健身。我不会一直拖累姐姐,我会努力自己动。”

    从两人认识开始,虞锦砚一直是枕头娇花。

    他总是老实躺在枕头上,任由余墨折腾。

    现在贫瘠的土地被老牛耕得肥沃,嫩草知道自己往老牛嘴里怼着吃了,这令余墨十分欣慰。

    余墨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好,那我拭目以待。”

    偷偷丰胸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聊,现在的场景还是只谈风月比较好。

    虞锦砚心满意足地继续睡觉,余墨则继续忙活起一亩三分地的农活。

    两人这方面向来合拍,她离开酒店出发工作时一扫往日疲惫,谁看了都要夸赞一句:“余总今日真是容光焕发!”

    余墨坐上前往活动会场的车子后,便登上工作账号去查看上面重要的消息。

    这几天在美莱需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她还要在游戏大会上公开演讲自己做游戏的心得,以及跟大家介绍她的公司正在研发的新项目。

    世界各地的资本跟游戏爱好者都在密切关注这场会议,它对她格外重要。

    余墨忙到上厕所时还在用手机背稿子,自然没心思关注自己私人账号上有什么家长里短的消息。

    中午午休时间虞锦砚邀请余墨去附近餐厅吃大餐,余墨不想离开会场,于是虞锦砚将打包餐品陪她一起在现场吃盒饭。

    余墨一位白毛蜜皮帅女便足够惹眼,现在潮汐互娱展区又多了一位金发碧眼的美男,其他展区的人流逐渐被这二位看板美人吸引过来。

    于是余墨每吃两口饭,便要放下盒饭跟热情的玩家合影。

    一盒饭硬生生让她吃出一种周公吐哺的既视感。

    虞锦砚看得心疼,在余墨又要去合影时他握住她的手腕,“你不必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一切等你吃完再说。”

    一方面饿得肚子扁扁的余墨确实舍不得放下盒饭。

    另一方面余墨也不想让玩家就这样等着。

    于是余墨两相权衡之下想出了一个新方法,她手里托着饭盒跟玩家合影。

    拍照的瞬间她不吃饭,其余时间她拿着饭盒猛猛炫。

    潮汐互娱员工们:“……”

    他们现在的心情就是很诡异。

    一方面老板的勤奋营业十分振奋士气!令他们干劲满满!

    另一方面……余总您补药再吃了!您已经在抽象赛道上一骑绝尘,您不能再多个大馋丫头人设啦!

    只是余墨干饭快,还没等员工动手阻拦,她已经把一整盒牛排意面全塞嘴里了。

    脸颊鼓鼓的余墨拍照时暂停咀嚼,剩下的时间便抓紧机会在那里嚼嚼嚼。

    虞锦砚不觉得她这样抽象,他只是心疼余墨吃饭时间太过匆忙。

    心疼之余,他看见她鼓起的两边脸颊,又觉得她如同小金鱼一般可爱。

    面带笑意的虞锦砚不由得托着下巴看她跟别人合影,眼睛里的爱意满到快要溢出来。

    东洲人知道虞锦砚是余墨的追求者,但很多外国人不了解情况。

    有一位美莱人与余墨合影时发出灵魂提问,“您有omega了吗?您看我行吗?”

    虞锦砚笑容当场消失,他好想冲上去手撕情敌,可余墨没有给他一个名分,而且他好害怕因为自己的冲动毁掉余墨好不容易对他产生的一点好感。

    虞锦砚这边愁云笼罩时,那边余墨便开口拒绝道,“对不起,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人不肯轻易罢休,他用蹩脚的东洲话问道,“那您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呢?”

    下一刻,余墨带着笑意的眉眼扫向虞锦砚,与他隔着重重人群精准对视。

    白发蜜皮的alpha笑意盈盈地说道,“我喜欢的类型在那里坐着呢。”

    第79章

    全世界都有街溜子东洲人。

    那天在会场发生的名场面很快被不同的用户以不同的视角争先恐后地发到互联网上,唯恐自己错过第一波流量。

    视频文案大同小异,基本是散发着粉红泡泡的感慨:

    【弱水三千只去一瓢!磕死我了!谁能受得了余总这双深情眼啊啊啊!】

    【原来被喜欢的人当众告白是这种体验!又幸福了砚!他的眼睛真的一瞬间变得亮晶晶!你们快看!】

    粉红泡泡视频评论区有祝福评论,也有吃了柠檬的:

    【给我闪开!你幸福得明白吗?放着我来!】

    【余总只是说他这一类型的omega!没说喜欢他本人!你们别乱给我老婆拉cp,婉拒了哈!】

    【我请问东洲联邦政府什么时候能允许一妻多夫制合法合规呢?如果不能以后少给我推余墨跟其他男omega的视频!】

    【偷我老婆是吧!家人们立刻让虞家股票跌停!让他知道厉害!】

    本来网上骂声一片大家都觉得虞氏的股价肯定要跌。

    结果当天收盘涨停9.77%。

    网友:

    【?】

    【你们都口嫌体正直是吧?网上追着人家库库骂、现实股票库库买是吧?】

    【拜托!虞二追求对象可是百亿霸总余墨!我买的哪里是股票?分明是虞氏给我的精神损失费!】

    【你以为我不想给我老婆花钱?潮汐互娱若是早早上市它现在股价也涨疯了!我就能美美吃两个涨停板!】

    【人是要骂的!钱是要赚的!传朕指令!再买100股虞氏科技!】

    虞氏各位股东看见涨停板嘴角咧到飞起,不约而同花更多钱帮余墨跟虞锦砚持续霸榜热搜。

    这一天也成为虞琳琅住院以来最舒坦的一天。

    很多股东向她发来贺电,夸她生了个敢想敢做的好儿子,好儿子又找到一个能招财的好老婆。

    而这一切都脱不开好妈妈虞琳琅的悉心教导。

    虞琳琅心里爽死,但是跟人打电话时又不能开怀大笑,于是憋笑憋到额头热汗都溢出。

    她抿着嘴得意道:“余墨这孩子毕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其实刨除她不太美好的出身,我认为这个孩子非常完美。”

    “锦砚能跟她在纠缠在一起,里面少不了我这位长者兼智者的指导。”

    当年白家能将白舒瑶及时送出国外,她虞琳琅跟商怀瑾可没少在背后下手。

    只是原本他们以为虞锦砚会老实跟吴家老登联姻,谁想到他能临时找出个余墨来救场?

    当时长了眼睛的人都看见余墨跟虞锦砚光溜溜地躺在同一张大床上,她虞琳琅要怎么拆穿当时振振有词说他们二人两情相悦的逆子?

    那让原本联姻对象吴家的脸面往哪儿放?又让她虞琳琅的老脸往哪儿放?

    虞锦砚自认为他瞒天过海,实际上他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而她虞琳琅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智者,她配得上世界所有人对她的赞美!

    小辈不清楚里面的门路,虞琳琅也不可能把这些事跟外人说。

    她表达欲爆棚时只能拉着唯一知情人商怀瑾吹牛,“怀瑾,我真的好牛!我觉得锦砚跟小余马上就要复婚啦!我们得抓紧时间在明年找出一个良辰吉日让他们结婚领证!”

    对于异常亢奋的虞琳琅,商怀瑾毫不留情地浇上一盆冷水,“你清醒一点。你儿子还没有成功上位,他现在只是余墨的一位情人。”

    虞琳琅笑容僵在脸上,旋即恼羞成怒,“你在说什么鬼话?小余都当众对我儿子表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只是情人?你当小余是我吗?”

    商怀瑾为虞琳琅的自知之明沉默了几秒,他嘴角翕动着像是想要开口讥讽她,可到底还是没有多费口舌。

    他只是说儿子跟余墨之间的事,“墨墨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如果锦砚已经上位,她会声明她目前不是单身,且她的omega就在现场。”

    商怀瑾得出结论,“所以墨墨当时说的话只是一句调情。你儿子上位之路还差得远,你别高兴太早。”

    虞琳琅牛逼都吹出去了,最后虞锦砚要是没追妻成功,他们全家岂不是都会成为小丑?股市里飞涨的收益岂不是都要吐出来?

    她一边责备商怀瑾不要说一些不吉利的话,一边急得给儿子虞锦砚打电话。

    电话打不通她就发绿泡泡信息轰炸。

    【出轨老母】:【儿子在吗?】

    【出轨老母】:【在吗儿子?】

    【出轨老母】:【儿子能跟小余未婚先孕吗?能的话扣1。】

    【出轨老母】:【妈咪不是嫌贫爱富的意思,妈咪只是一把年纪想要抱孙女惹。】

    这个时间点虞锦砚还没忙完工作,美莱这边的账务确实有点问题需要他处理。

    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消息,见消息不是余墨发来的就没再看第二眼。

    虞氏北美大区负责人李桃看见虞锦砚就如同看见了家人,她滔滔不绝地跟他诉说自己受到的委屈:

    “呜呜!小虞总!谁说外国人不会人情世故?这里各种关系网简直盘根错节!”

    “您的全球结算系统上线后确实大大降低北美区的腐败问题,可他们这些人都不服气我这个空降的领导!他们暗中架空我密谋夺权做假账!”

    “小虞总!您都不知道我为了给虞氏守好这一亩三分地,我默默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委屈!”

    余墨出身底层容易心软,苦情牌对她或许有用。

    但这对于从小以精英教育培养出来的集团机器虞锦砚毫无作用,在他耳朵里这些话跟狗叫没有任何区别。

    若是这份工作真像李桃说得那样委屈,她干脆申请调回国内或者离职另谋高就好。

    她能长期留在异国他乡,便说明这里的好处足够令她乐不思蜀。

    对于李桃的诉苦,虞锦砚没有给予安慰,而是递过去一根引线,“是吗?”

    引线成功将炸弹引爆。

    李桃顿时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这些年受到的委屈。

    可谓是明里暗里将北美区总部各位与她政见不同的高层一一踩遍。

    这里山高皇帝远,如果没有跟李桃制衡的力量,对于虞氏而言便足够危险。

    李桃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虞锦砚合理怀疑她告状的这些高层中一定有她安插的人。

    假如虞锦砚中计扶持他们与李桃制衡,就正中对方下怀。届时虞氏北美区看似多派林立,实则是李桃一家独大。

    届时虞氏北美大区很可能成为李氏全球总部。

    虞锦砚晚上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便是找老婆求安慰,“呜呜墨墨,外面的人跟我一样,他们坏心眼好多。”

    余墨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看文档,见虞锦砚扑过来也只是改成一边摸他脑袋一边看文件。

    她温声安抚,“确实。”

    两个字的安慰语录已经不能满足虞锦砚日渐膨胀的胃口,他哼哼唧唧跟余墨撒娇,“墨墨,你再多说几句话嘛。”

    余墨的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她随口说道,“那你做家庭主夫。我养你。”

    听见这话虞锦砚跟条件反射一样蹭地支起身体,“omega的权利来之不易!”

    “百年前omega们能做的工作类型少得可怜!基本归类为种地、做针线活、卖身!现在前辈们好不容易为我们争取到跟alpha、beta拥有同样工作的机会,我们不能主动退回鸟笼里!”

    平常这些话虞锦砚只跟自己的omega好友私下说一说,他机关枪一般将子弹全部射出去以后才发现站在他对面的是alpha老婆。

    虞锦砚顿时心慌起来,他担心余墨说他是极端o权主义者。

    alpha天生享受福利,很多时候他们意识不到这个社会在吃omega,他们甚至觉得omega才是享福的人群。

    虞锦砚知道alpha们都不喜欢听omega们说这些,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和好,他不想失去余墨。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余墨的五官,唯恐漏掉她脸上每一处微表情。

    结果余墨听见他的o权主义发言,眼睛也依旧黏在她的电脑屏幕上,好似他说的只是一些稀松平常的话语。

    余墨平静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所以宝宝要坚持跟他们战斗到底。”

    她、她不仅不反感他的话,甚至还很赞同!

    只是余墨对于虞锦砚而言太重要了,他必须确定她不是演给自己看,而是发自内心地不反感他。

    虞锦砚小心翼翼地捧住余墨的脸颊,让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他说话时不自觉地颤抖,“余墨,你对我刚刚那些话有什么看法?”

    余墨见他神情紧张严肃,于是便没有扒开他继续办公,而是选择先回应他的疑问。

    “虽说你外出工作跟在家做豪门贵夫我都支持你,不过我个人认为后者会让你成为我的附属品,人们提起我的时候才会顺带想到你,你临死前回顾一生可能没什么成就感。”

    余墨用柔和的语气将她的想法娓娓道来,“但如果你外出工作,那你就是虞锦砚本人,而不是余墨的伴侣。”

    “你可能会做出一些成绩,带给omega们一些不一样的成长角度,也带给世界一些变化。”

    她也用双手捧住虞锦砚微凉的脸颊,他的桃花眼又圆又亮,里面眸光颤颤像是落了星星的湖泊。

    “那样等你的生命走到尽头时,你站在生与死的交接点回头一一将往事翻遍,你会看到人生这场游戏被你打出很多金光闪闪的成就。”

    她温热而粗糙的指腹小心摩挲着虞锦砚的皮肤,“以上就是我的想法。”

    余墨说完话,虞锦砚便陷入到呆滞中。

    这期间他傻傻地看着余墨,余墨也难得没有继续工作,而是静静地与他对视,在他需要时给予耐心的陪伴。

    于是他那双眸子里的光芒越来越亮,他一下子扑到余墨怀里将她紧紧抱住。

    余墨抬手摸摸他手感极佳的金色卷发,正要开口随便说些什么将气氛调节得轻松些时,她忽然听见他说,“余墨,我好喜欢你。”

    这下轮到余墨愣住。

    生怕余墨没听清他说些什么,虞锦砚从余墨怀里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红着脸激动地说,“余墨,我好喜欢你。”

    似乎嫌说话不足以表达他内心澎湃的情感,他兴奋地如小狗舔人一般在余墨脸上亲来亲去。

    “我好喜欢你!啵啵!”

    余墨被他亲得一脸口水,他的热情也没有丝毫消散。

    他好大一只兔子就扑在余墨身上时而用柔软湿热的嘴唇去吻她脸颊,时而急切地用自己的金毛去蹭她,并且双手搂着她的脖颈还不够,他还要用两只下垂的兔耳朵一起搂着。

    在黏糊糊的喜爱里,余墨终于回过神来,她被亲得缩起脖颈试图躲避他,“锦砚,这样真的很痒。”

    “我知道。”虞锦砚将她的脸颊亲得发出咂咂的响声,“我喜欢你,我要表达出来。”

    余墨抬手推拒,“好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了,你冷静一点。”

    “不要,”虞锦砚振振有词,“你此前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当时说不出口,我现在必须让你知道。”

    “姐姐,啵啵!”

    余墨被他粘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抬手试图去捂住他的罪案工具,“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你不要再亲了!”

    虞锦砚见她手掌伸到嘴边,他果断凑过去啵啵她的掌心,弄得余墨嫌弃得将满是口水的手掌在他的衣服上一个劲地蹭。

    她忍无可忍,“虞锦砚!你妈妈爸爸知道你在外面这么缠人吗?”

    提起家里人虞锦砚老实了一点,但是不多。

    他搂着余墨蹭来蹭去,“姐姐就是我的家里人,我以后给姐姐生一窝兔子。”

    余墨有些怀念几个月之前那位看她如同看垃圾的高岭之花了。

    当时的她可想象不到现在的虞锦砚会如此黏糊。

    她沉默这几秒,虞锦砚已经动手扒她裤子。

    回过神的余墨吓得立即握住他的爪子,“你要做什么?”

    虞锦砚脸色红润极了,他没说话,只是凑过去亲吻余墨的嘴唇,同时引着余墨的双手覆上他细嫩的皮肤。

    余墨咽咽口水,“我、我要工作。我的事情还没做完。”

    虞锦砚伸手去枕头下面摸雨伞,“没关系,处理工作的姿势有很多种,我陪姐姐一起做。”

    没想到这个小登还真是说到做到。

    两人如他所愿贴在一起后,他真的坐在余墨的怀里面色潮红地陪她处理工作。

    只是余墨的眼睛放在屏幕上时,虞锦砚便会用他的内在彰显存在感。

    被他缠紧的余墨会忍不住看向他,他这时便会眉眼含情一本正经地问她,“怎么了?姐姐?”

    “没事。”于是余墨试图将注意力放回到工作中。

    只是没过几秒钟,她的呼吸又一次随着他的纠缠乱了一拍。

    他爸了个根的!

    认真工作的人为什么要遭受这种地狱级别的考验?

    不行,她不能被美色迷惑。

    虞锦砚一定是老天奶派来扰乱她心智的妖精,只要她能熬过这一关,她以后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余墨隐忍到额头溢出一层热汗,也要咬紧牙关审阅文件,直到……

    “虞锦砚,你在干嘛?”她磨牙凿齿道。

    “姐姐出汗了,我给姐姐擦汗。”虞锦砚若无其事地解释。

    “谁家好人用嘴擦汗?”余墨一字一句质问。

    “那姐姐还想用什么?”坐在她怀里的虞锦砚敛眸瞧着她,“我全身其他地方一处比一处湿,只有嘴唇还算干。”

    第80章

    如果问余墨对那天后续旖旎场面的评语是什么。

    她会说,“我不知道,他往我身上一坐突然就烧起来。”

    频频发烧又脾气暴躁的砚子,怎么不算是易燃易爆爆炸的烧货呢?

    放以前余墨肯定不会把虞锦砚跟烧货二字联系到一起。

    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得学会接受他的转变。

    对于他的百般引诱,余墨终于崩溃。

    她觉得单靠她自己很难抵抗这种诱惑,她需要一些援手。

    她摸出贴了防窥膜的手机,开始噼里啪啦地敲击屏幕。

    虞锦砚要凑过去看,余墨就用手护住屏幕不让她看。

    他心里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不安,“你该不会想叫第三者加入我们吧?”

    虞锦砚紧了紧搂在她脖颈上的胳膊,警告道,“我能忍受你叫人过来,但我们得事先说好我只让你一个人碰,你也只能碰我一个人。第三者只能起到一个围观的气氛组作用。”

    余墨被他说得额头青筋直跳,“再说这种屁话,我把你送去精神病院。”

    见过她真正怒火中烧的模样,她现在这副色厉荏苒的样子便吓不到他。

    虞锦砚缠着她探头探脑想要看她的手机屏幕,“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难不成你被我包裹的同时还在跟其他omega聊骚吗?”

    余墨怀疑他跟自己私下相处时左脑写满一个“做”字,右脑则写满“吃醋”。

    当他左右脑一起运行时,便再不能思考别的东西。

    虞锦砚见她不吭声,耳朵上的兔毛便立即炸起来。

    他伸手想要将余墨的手机抢走,“我倒要看看是哪位贱人如此大胆!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勾搭我的alpha!”

    选完物件的余墨迅速点击下单,接着将手机扔到远处,同时将虞锦砚扑倒在床,将他的双手牢牢按在头顶。

    “我身边目前只有你一位贱人,别再虚空索敌。”她解释道,“我刚刚只是在买一些东西而已。”

    好消息:余墨没跟别的贱人聊骚。

    坏消息:余墨说他是贱人。

    他跟她在一起时总是有许许多多的小脾气,闻言他愤怒地对她发出质疑,“你说谁是贱人?而且你买东西为什么要避着我?”

    当然是因为怕他看到后取消订单。

    毕竟那里面很多新奇东西都要用到他身上。

    余墨目光闪了闪,顾左右而言他,“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虞锦砚不服气道:“我现在就要知……”

    对于哔哔叭叭不停的小嘴,最好的方法就将它堵住。

    虞锦砚刚才的勾引并不是没有效果,他招来了他想要的狂风暴雨。

    余墨平时温温柔柔,是东洲出名的好脾气alpha,在这种时候却有常人难以想象到的霸道与粗暴。

    他的嘴巴里再无法说出有逻辑的长句,只能溢出断断续续或舒爽或难耐的语气词。

    虞锦砚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好像一块鲜美的肉骨头,被余墨这条狼狗翻来覆去地啃食。

    不管是快乐还是难过,都是她带给他的。

    既然是她带来的,那他便全盘接受。

    这次点的外卖余墨有额外添加巨额小费,它送货上门的时间比她预想的更早。

    她坐在床边穿好拖鞋准备去门口取货时,被虞锦砚从身后拦腰抱住,他欲求不满道,“哪有你这样贴贴中途提裤子走人的?”

    他简直委屈得要死掉,“姐姐真的超过份,你如果真的离开这件房间,那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余墨张开手掌将他的脑袋从自己的腰间拿开,“你刚才也听到我的外卖电话了,你别在这里跟我演戏,我去门口取个东西就回来。”

    虞锦砚不肯善罢甘休,“那我要姐姐的亲亲才肯放手。”

    他的肉麻语录弄得余墨鸡皮疙瘩对他敬礼,带她低头跟他缠绵一阵,大馋小子又用手指勾着她睡袍的腰带往床上带。

    余墨连忙将躁动的他按住,“我去取外卖。”

    虞锦砚搂着她的腰不放,不肯松开。

    余墨见软的不行于是来硬的,她沉下脸来责问道,“你是不是不乖?”

    一身反骨的虞锦砚立即就犟嘴,“呵呵!我从来都不乖!我——”

    在余墨举起的巴掌里,他后半句话销声匿迹。

    他眯着眼睛身体后仰拉开两人之间距离,同时抬手将她举起的巴掌按下去,“姐姐,我们之间有话好好商量,不用使用暴力……”

    本来余墨还想对他温柔点。

    但虞锦砚就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的人,让她温柔不了一点。

    这次她再去取外卖时,虞锦砚也不作了,就老老实实委委屈屈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自己的长腿盯着她的背影。

    待余墨将黑色包装袋从机器人肚子里取出来时,她一回头便对上虞锦砚可怜兮兮的眼神。

    但她对此没当回事,而是拎着外卖袋子走进卫生间。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水声,等她再出来时手里便多了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虞锦砚看的小电影有限,他不明白其中长得像竹蜻蜓一样的东西是做什么的,但是他能看懂余墨脖颈上挂着的手铐。

    他耳朵上温顺的兔毛瞬间炸起来,兔子的直觉让他抬腿就要逃跑。

    可是他刚刚要跳离床铺,下一秒余墨便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脚腕让他摔了个狗啃泥。

    那一晚虞锦砚何止是被喂饱,他简直被喂到吃不下,余墨还硬要往他嘴里塞。

    他的脑子彻底变成一滩湿乎乎的液体,不具备任何思考功能。

    第二天回忆起来很多片段都时断时续,他甚至想不起来余墨有没有扒掉他的上衣,看到他一直隐藏起来的不堪。

    余墨的表现没有任何异常之处,无法窥视出真相。

    关于昨晚的后半段,他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有效信息。

    要不是他晓得余墨是普通人,他还以为自己被神秘的黑巫师使用了记忆封闭术。

    是的,他被她炒断片了。

    虞锦砚第二天开会时精神还有几分恍惚,总是控制不住去思索昨天发生的事情。

    alpha哄着他说只要他肯从了她,她就……

    她就什么来着?

    虞锦砚一丁点都不记得了。

    今日的虞锦砚看上去比昨天更加深沉,他秀气的长眉总是紧锁着压在翠绿色的眼珠上面,看人时具有鹰隼般的锋利感。

    沉默寡言、气势巍然的omega总裁走到哪里,哪里的员工都不自觉地对他行注目礼。

    就是这样一位运筹帷幄的上位者,昨天把余墨的床单尿湿了。

    虞锦砚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余墨可全都记得。

    无论是情绪还是身体,他真的很敏感。

    他的液体总是很多,两个人闹脾气时他要哭,两个人情到浓时他也会哭。

    想起昨天他留下的种种湿痕,活动会场上的余墨总是难免晃神。

    难道人类真的是被原始欲望支配的动物吗?

    不然为什么她今天比以往更频繁地想起他?

    他占据她脑子太多内存,甚至有几分影响她工作的专注程度了。

    王秘书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她关心道,“余总,您今天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余墨的怔然状态骤然被人打破,激得她打了个冷颤。

    她摇摇头将脑子里in乱的场景甩出去,故作平静地说道,“没事,我只是……只是有点困倦,你帮我订一千杯无糖热拿铁,我请粉丝喝咖啡。”

    余墨觉得她应该与虞锦砚保持距离,他现在明显影响她工作跟赚钱了。

    她总是控制不住溜号去想他,这样真的很危险!

    当天中午方清明说虞锦砚工作忙到抽不开身,今天两人不在一起吃中饭跟晚饭时,余墨还松了口气。

    她下意识地跟对方叮嘱,“好,你盯着他好好吃饭。”

    她说完忽然意识到关心他似乎成了她的习惯,余墨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与方清明说道,“我今晚会工作到很晚,让你家总裁回自己房间睡觉,不用来我这里。”

    方清明誓要为cp感情发展扫清障碍,“没关系的余总,二少爷可以在房间内等您。”

    余墨头皮发麻,直接脱口而出,“不必!”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后,余墨连忙用极快的语速找补,“我最近几天工作量很多,预计最早凌晨一点回到酒店休息!你们家小虞总身娇体弱不能熬夜,别被我影响到身体健康!”

    说完她也不给方清明任何辩解的机会,她啪地一下就将电话挂断。

    只是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她知道虞锦砚肯定还会打电话过来问她情况,并因此提心吊胆。

    这副为感情忧心忡忡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她,可是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如她所料,大概二十分钟虞锦砚给她打来了电话。

    王秘书按照余墨的安排说她在忙,让他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告诉她,她会转述给余墨。

    傍晚轮到余墨上台作为游戏圈年轻一代天才制作人演讲时,她滔滔不绝地给现场观众分享了很多自己做游戏的经验。

    “我始终认为一名合格的游戏制作者想要以游戏牟利是正常的心态,但不能纯粹为了牟利去制作游戏。”

    “用满腔热爱制作出的游戏跟利欲熏心制作出的游戏有本质性区别。人不能忘记来时的路,当年我学生时代创办工作室时就是想要更好地服务玩家,给玩家编织一个可以愉悦身心的空间。”

    “如果问我《繁星》能成功的最大原因是什么?我认为是它正视玩家对于爱欲的需求,并且给予正面反馈。”

    “人是社会性动物,人天生需要被爱包裹,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跟资源去经营爱。”

    说到这里,余墨微妙地停顿几秒,她微微叹气后才继续说下去,“但现实生活中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糟心事,很多时候我们付出很多也经营不好一段爱情。”

    “在你踏进爱河之前,就要做好愿赌服输的心理准备。”

    “我能做出《繁星》这款恋爱游戏,大概因为我也是名胆小鬼。”说到这里,余墨自己也笑了,台下的观众们也被她的坦诚逗笑。

    “跟真实的人类比起来,纸片人的爱永远真诚炙热,他们永远不会伤害我们,更不会背叛我们。”随着她说到这里,台下没人笑得出来。

    在互联网时代,各种兰因絮果的爱情故事并不少见。

    不是每个愿赌服输的人都能得到善终,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踏入爱情赌局的勇气跟资本。

    “我希望《繁星》能给到全世界需要爱意的玩家最强烈的爱意,也希望它提供的海量情绪价值能帮大家树立勇气跟自信。”

    “我希望每次打开游戏都能与您一同踏上治愈之旅,”讲到这里,余墨眼里星光闪闪,那是她的满腔爱意。

    她盯着镜头,声音颤抖但坚定地说道,“我永远热爱游戏,我也永远热爱屏幕前的每一个你。”

    【呜呜呜受不了啦!她好爱我呜呜呜!】

    【爸了个根的!余墨!我要玩你家游戏一辈子!】

    【医生问我为什么死了又活,我说这辈子得不到余墨我死不瞑目!老余!我要像鬼一样缠着你!】

    【斯哈斯哈!这是什么?余墨!我舔舔!斯哈斯哈!这是什么?余墨!我舔舔!】

    哪怕东洲联邦跟美莱合众国存在着12个小时的时差,也无法阻挡东洲联邦玩家的热情。

    这边余墨前脚刚在美莱演讲完毕,那边东洲联邦各大社交媒体立刻被余墨刷屏。

    上次国内被美莱新闻刷屏还是美莱总统大选,这足以证明余墨这次的出圈程度。

    有人可能不玩潮汐互娱的游戏,但是只要玩过游戏的玩家都会理解余墨所传达的炙热真诚的感情。

    当天不少游戏厂商官媒被各路人马攻陷:

    【你爹死了!你家游戏天天逼氪玩家!制作人你没有心!】

    【破壁游戏已卸!今日起我是潮汐互娱的人!】

    【有人拿我当韭菜,有人拿我当爱人!再见了您呐!我跟我老婆领证去了!】

    国内游戏厂商也不会单纯站着挨骂。

    蛋糕就这么大,余墨吃得多了,其他人嘴里的利益就少了。

    很快潮汐互娱相关黑热搜就被有心之人安排上。

    大到《繁星》抄袭风波,小到ceo余墨的私生活,能泼粪水的地方统统被他们扒出来造谣一遍。

    潮汐互娱向来把钱花在刀刃上,绝大部分资金都投入到游戏制作中,没钱公关。

    但跟潮汐互娱利益绑定的虞氏可不会眼睁睁看着它被抹黑,它号称北境必胜客的法务部立刻上线着手处理,他们的公关部也加班加点开始工作。

    而除了虞氏之外,江家也加入到这次反黑大军里。

    他们家少爷确实没嫁给余墨,但他家少爷现在是潮汐互娱副总裁!那潮汐互娱就跟江家休戚相关!他们不会再隔岸观火!

    当天余墨也确实向她说得那样,被海量工作所淹没。

    在她演讲过后,不少来参加展会的游戏厂商都向她发来邀约,希望能跟她深入探讨游戏发展前景,以及未来合作。

    余墨在参加展会之前就有心仪对象。

    她很看好一家名气不足但游戏质量极佳的游戏工作室,她玩过它家制作的soc游戏,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给予投资。

    余墨跑去跟人谈生意,回到酒店时已经凌晨2点,比她跟方清明说过的时间还要更迟。

    她进入房间时,里面漆黑一片。

    等到她将房卡插进电源卡槽里,房间内照明灯亮起,她蓦地与坐在沙发上睁着一双猩红桃花眼死死盯着自己的虞锦砚对上视线。

    实不相瞒,这一刻冥场面送去恐怖电影里都不出戏。

    余墨吓得打了个冷颤,音量拔到最高,“您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间cos男鬼是为了什么!?”

    虞锦砚从沙发上起身一步步逼近余墨。

    他身上依旧穿着标准的西装三件套,余墨甚至怀疑这货从公司回来便直接坐在她房间里死守。

    待他与她近到呼吸都交融在一起,他才停下脚步。

    余墨不想跟他对视,于是将视线从他的脸上往下移动。

    可是她视线滑向他腰带以下,她昨夜狠狠将他欺负到失禁的场景又从她脑子里蹦出来,于是她的视线又开始往上滑动到他的喉结。

    她看着他凸起的喉结,又想起来她在那里扣住项圈,拉着项圈狠狠搞他的场景。

    于是她的视线又再往上至他红润的唇瓣,她眼前又隐隐约约浮现出那里被粉红色镂空小球堵住,有透明的涎水从里面溢出的场面。

    余墨不敢再看他的身体,她将视线移动到他身后的虚空中。

    她不自在地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你要做什么。”虞锦砚一开口嗓音有一种被砂纸用力摧残过的低沉沙哑,“昨天还在狠狠搞我,今天演讲里说怕被我背叛、怕被我伤害、怕付出很多也依旧经营不好一段感情。”

    他说话时,余墨感觉到自己的羞耻心仿佛被他放在地上踩踏。

    她想跟他发火,可是她昨天都把他折腾得失禁,他的羞耻心更是被她践踏了不知道多少次,她也不能太双标。

    余墨不想跟他吵架,她只是冷静地抬眼与他对视,“是,我说过我是胆小鬼,我害怕这些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我们结婚时,我的付出有经营好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不用虞锦砚回答,余墨自问自答,“没有。我的付出换来的只有你家人的轻蔑,以及你的恶语相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害怕是很正常的情绪,你有什么好质疑的?”

    虞锦砚原本是来质问她的逃避,结果反而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如果他还有半分骨气,他应该像从前一般据理力争。

    可是他眼睛眨动间,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从眼眶里啪嗒啪嗒地滚落下来。

    他抬手拽余墨的袖子,哽咽着与她商量道,“那你想怎么办嘛。”

    余墨刚冒出来的一点火气迅速被他的眼泪浇灭,她挥开虞锦砚的手,“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别总在我面前装可怜博同情。”

    虞锦砚的手被挥开了也不要紧,他又颤巍巍地摸她的衣角,“我以前确实做得不好,我现在都有在改正。你有什么新的不满要对我说,我都改的……”

    虞锦砚要是跟以前一样臭脾气,站在这里跟她大吵特吵,余墨还可以大声说出自己的不满。

    他一边哭一边态度良好地祈求原谅,她根本无法狠下心来。

    余墨被他哭得恨不得给这个世界两拳。

    她心里烦躁得很,到底是说出了一直以来的芥蒂,“你说你全都改了,那为什么我跟白舒瑶撕逼的时候,你站到虞琳琅那边去?”

    “为什么你不亲自跟我解释你的行为动机,而是让你爸爸商怀瑾来跟我协商?”

    余墨的翻旧账行为让虞锦砚的哭声停了一瞬,过载的大脑仔细思考一番才意识到她在说几个月前的事情。

    虞锦砚见她没有挥开自己的手,于是从她的衣摆又摸到她的袖口,“我当时在虞氏人微言轻,我如果不能讨好妈咪成功上位,你、我、我爹地、我弟弟在虞卓璜手底下都没有活路。”

    “我当时不敢面对姐姐,我怕姐姐怪我,所以我让我爹地去。”

    余墨问,“那你因为这件事跟我道歉了吗?”

    虞锦砚愣了一瞬,接着将手从她的袖口那里摸到她的手腕处,“我现在跟姐姐道歉,对不起。”

    他被余墨骂哭的同时心里又控制不住地高兴,她因为这个事骂他肯定是在乎他,不然她为什么不骂别人?

    虞锦砚聪慧起来很擅长举一反三。

    他模模糊糊摸到余墨在意的重点后,又主动与她解释,“我那几个月没有联系姐姐也是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姐姐,我想要将虞氏内部处理好以后再联系姐姐……”

    说到这里,虞锦砚握着余墨的手,引着它贴向自己满是眼泪的脸蛋。

    他抽泣道,“而且当时姐姐你发消息说我恶心,警告我不要缠着你。我伤心欲绝快要碎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见余墨不拒绝自己的贴贴,于是又上前一步去搂她的腰,他好大一只兔子赖在余墨身上委委屈屈。

    “对不起姐姐,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虞锦砚眼泪沾湿余墨的肩膀,“以后姐姐嫌我恶心,我也缠着姐姐不分开。”

    余墨面无表情地纠正他离谱的脑回路,“你以后不能你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涉及到我利益的事情也不能一个人做主,而是该及时跟我商量。”

    虞锦砚很上道,他很快明白余墨的意思,“嗯,我都听姐姐的。我上次不该让我爹地传讯,而是该亲自找姐姐说出我母亲的无理取闹,与姐姐一起商量对策。”

    他道歉完,反守为攻,“姐姐也要对我道歉,姐姐冷暴力我。”

    余墨见他从身上撕下来,眼神冷淡地睨着他,“若是我不道歉呢。”

    “不道歉就不道歉,”虞锦砚搂住她的腰再一次黏上来,“姐姐让我抱抱就好,我能自己哄好自己。”

    余墨又一次将他从身上撕下来,质疑道,“你说得好像自己多委屈,我多不讲道理一样。”

    虞锦砚扁着嘴想要止住眼泪,但是偏偏泪水越流越多,他气急败坏地伸手要去抠自己的眼球,“我把它抠出来就不流泪了!”

    余墨将他的两只手腕锁到他身后去,并借着这个姿势紧紧抱住他的腰。

    她说,“对不起。我做得也有问题。”

    她说,“我这个人有时确实蛮不讲理。”

    她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跟你道歉。”